馮錦西甩開折扇，笑呵呵道：“就去莫憂湖吧，離得也不遠。”

“莫憂湖？”馮橙蹙眉。

“怎麼，不想去那里？”馮錦西有些意外。

莫憂湖就在城西，水質清澈，垂柳婆娑，是游湖的好去。

馮橙揚笑：“三叔，不如我們去金水河吧。”

金水河！

馮錦西因為吃驚忘了搖折扇：“橙兒怎麼想去金水河？”

“三叔不是常去嘛。”

馮錦西猛咳嗽兩聲：“橙兒聽誰說的？”

讓他知道哪個說話，定要那混賬好看！

馮橙笑盈盈道：“祖父不是常說，三叔再去金水河就打斷你的。”

馮錦西：“……”

“三叔喜歡去的地方定然好玩兒。”馮橙拉了拉馮錦西袖，“三叔帶我去開開眼界吧。”

“這個——”馮錦西使勁扇了扇折扇。

現在是白日，帶侄去金水河玩一玩不是不可以，可要是父親大人知道了——

一寒氣爬上脊背。

“三叔若是為難——”馮橙咬了咬。

馮錦西沒敢吭聲。

要是侄說他若為難就不去了，那就順著臺階不去了吧，總比冒著被父親打死的生命危險強。

就是稍稍有點對不住侄……

馮錦西剛升起那麼一疚，就聽大侄道：“三叔若是為難，那我有機會自己去。”

“不！”馮錦西差點跳起來。

年看著比自己小不了兩歲的大侄，頭疼不已。

“三叔——”聲音拉長，眼中閃著希冀。

馮錦西無奈應下來：“就這一回，不許對別人說，也不許自己著去”

“知道了。”馮橙乖巧點頭。

馮錦西吩咐白：“去我那里找小廝拿兩套未穿過的男裝來。”

等到馮橙與小魚換上男裝，馮錦西仍不忘叮囑：“千萬不要把我帶你去金水河的事傳到你祖父耳中，不然你就會失去我這個叔叔了。”

馮橙忍俊不：“三叔放心，我知道。”

白日的金水河波瀾壯闊，浮躍金。

畫舫游船來來往往，人們或靠著欄桿，或立在船尾，夏日游河的樂趣。

馮錦西租的是一艘小船，頭戴斗笠的船夫練劃著船槳，安安靜靜不打擾客人游興。

馮橙環顧打量，不由嘆：“三叔，這里好熱鬧。”

白日里都有這樣的熱鬧，可想而知到了夜晚有著“不夜天”之稱的金水河會是怎樣一番景象。

那名婢倘若真是金水河上的人，想要找到說是大海撈針一點都不夸張。

聽了馮橙的話，馮錦西折扇一甩，嘆道：“這算什麼熱鬧，等到了晚上——”

說到這里，嚇得趕住。

侄要是讓他晚上帶著過來，那可真是要他的命。

馮橙倒沒有為難叔叔的心思。

白日三叔答應帶來金水河玩已經不容易，晚上絕對不可能。

對于不可能的事，求也沒用。

先悉一下地形，萬一將來有需要，可以自己來嘛。

一陣歌聲隨風傳來，嘹亮悠遠，令人容。

馮橙聞聲去，帶著幾分稀奇道：“原來是船夫在唱歌，唱得真好聽。”

一直默默劃槳的船夫一聽不干了，清清嚨，張唱起來。

馮橙微愣，看看大聲唱歌的船夫，再看看馮錦西。

馮錦西朗聲大笑。

一時笑聲伴著歌聲飄遠，驚起停在水面上的飛鳥，也引來或獷、或悠揚的歌聲加。

馮橙微微仰著頭，迎接那撲面而來的與微風。

親人俱在，盛世太平。

這可真是最好的日子。

也因此，把那些魑魅魍魎找出來的心越發堅決。

“橙兒。”

馮橙回神，看向馮錦西。

“金水河好不好玩？”風吹衫，俊俏無雙的年笑容滿面。

馮錦西不是個糾結的人，既然帶侄來了，就不再想那些世俗規矩，玩得開心最重要。

馮橙點頭：“不虛此行。”

馮錦西笑得越發燦爛。

馮橙隨意放遠目，突然發現許多船只向一個方向游去，視線下意識追逐，就見那岸邊已經圍了不人。

約有驚呼聲傳來：“死人了，死人了！”

船夫立刻停下引吭高歌，看向馮錦西。

憑經驗，金水河有熱鬧時這些游玩的客人都會趕過去看看。

馮錦西口而出：“過去看看！”

話說完想到侄也在船上，他忙改了主意：“算了，不看了。”

好像有死人，嚇著侄怎麼辦？

啊，好想看熱鬧，又要照顧侄，他可太難了。

年遙著岸邊，滿心憾。

“三叔，我們去瞧瞧吧。”

“可能有人溺水，看到會做噩夢的。”

“三叔原來這麼膽小。”馮橙訝然。

馮錦西翻了個白眼：“我怕你做噩夢。”

“我不怕啊。”迎著馮錦西質疑的眼神，馮橙一臉淡定，“我真不怕。”

“那——”馮錦西小小搖了一下。

有熱鬧瞧，誰不想呢。

馮橙趁熱打鐵：“三叔，來都來了。”

馮錦西一聽，頓覺有道理。

也是，來都來了。

“那就去看看吧，你要是害怕就捂住眼。”

“行。”

馮錦西趕指揮著船夫把船劃過去。

岸邊已經圍滿了人。

馮橙看不到里邊形，灌了一耳朵議論。

“可惜了，瞧著還年輕呢。”

“是呀，不知道是來游河的小娘子，還是金水河上的姑娘。”

“看穿著不像金水河上的姑娘啊。”

“嘖嘖，看樣子溺死沒多久，這麼熱的天要是在水里泡久了，還不像個吹了氣的皮球似的。”

“這你也知道？”

“等你在河邊住久了自然就知道了，或者你往家里水井丟頭死豬試試。”

先前說話的人啐道：“我瘋了麼，往自家井里丟死豬！”

……

馮橙終于進去，看到了躺在河邊的尸。

那是一側趴著的尸，漉漉的長發鋪散在一邊，出一張青白的臉。

就像人們議論的，尸泡在水里的時間應該不會太久，面容還沒發脹到辨認不出來的地步。

而原因也從圍觀之人的口中知道了：兩個朋友來河邊釣魚，突然覺得有點不對勁，再然后就把尸拽上來了……

馮橙鼓起勇氣打量尸，突然眼神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