領著兩個孫進了書房，馮尚書往椅子上一坐，睨著馮橙：“橙兒長本事了，知道把祖父推出來當擋箭牌了。”

看這丫頭忽悠老婆子的表現，夠練的。

馮橙一笑：“因為祖父最有本事，還會護著我們啊。”

“灌迷魂湯，說說怎麼回事兒。”馮尚書自從知道大孫混進過畫舫，還大晚上溜出去找過小兒子，早就不把馮橙當尋常閨秀看了。

而馮橙也向馮尚書過底，一直跟著永平長公主習武。

當然，馮尚書可不知道大孫能大殺四方，以為學了些花拳繡防罷了。

馮橙收了笑，把朱五姑娘的事說了。

“出了這種事，我和三妹都有些怕，見天晚了不敢出城，就在別院歇下了。”

馮桃暗暗松了口氣。

謝天謝地，大姐沒說帶扮男裝去金水河。大姐不怕祖父、祖母，怕呀。

“這麼說，兇手還不知道是誰？”

“林大人正在查，答應有進展會告訴我們。”

馮尚書起，在屋中走了幾步，看起來神凝重。

馮桃不解，看向馮橙。

“祖父，怎麼了？”馮橙問。

馮尚書皺著眉擺了擺手：“沒事。橙兒，明日一大早你就要出門了，可不能再到跑了。”

“孫知道。”

馮尚書看向馮桃：“桃兒，祖父知道你與朱家丫頭好，事已經發生了，最重要的是把兇手找出來。刑部那個林嘯祖父有些了解，是個能干的，相信有他出馬早晚會水落石出的。”

“孫知道。”馮桃點點頭，鼓起勇氣問，“祖父，孫能不能每日進城了解一下案子進展？”

若是以往，絕對不敢問出這種話，今日祖父對大姐的態度給了膽量。

雖這麼想，馮桃還是張握了拳頭。

馮尚書下意識擰眉：“你一個小姑娘出門也不安全啊。”

“我會帶丫鬟的。”馮桃努力爭取，手心攥出了汗。

“真要遇到惡人，幾個丫頭不頂用。”

馮桃沒膽子說了，向馮橙投去求助的目。

馮橙盤算了一下時間，道：“祖父，三妹與朱五姑娘要好了這麼多年，現在朱五姑娘出了事，讓在家里不聞不問心里定然難。我把小魚留下吧，三妹出門就讓小魚跟著。”

馮尚書一想那個常在大柳樹下耍刀的小丫鬟，略一猶豫答應下來。

“多謝祖父！”馮桃驚喜極了，連連道謝。

馮尚書笑呵呵道：“該謝你大姐。”

當祖父的，自是樂意見到孫輩友和樂。

“多謝大姐。”面對馮橙，馮桃就輕松多了。

馮橙卻臉一正，叮囑道：“三妹，我也有條件的。”

“大姐你說。”

“小魚陪你出門沒問題，但你一個人就不能在外留宿了，到點兒就回家。”

馮桃忙點頭。

“還有，如果半個月后還沒進展，你就不要往城里跑了，等我回來再說。”

怕馮桃聽不進去，馮橙多說幾句：“一個案子，過了半個月還沒大進展，那就難了，十之八九會擱置，等將來因緣際會有了新線索才會繼續調查，你再每日往城里跑沒什麼意義。”

更重要的原因，等皇帝祈雨被雷劈死的消息傳回京城，就算沒有齊人虎視眈眈，多也會起些子。

皇帝遭雷劈的消息是哪日傳回京城的，不知道，但能確定半月之絕對是安全的。

馮桃聽馮橙這麼說，立刻應下來：“我聽大姐的。”

馮尚書想問的都問了，叮囑馮橙幾句明日出門的事后把兩個孫打發出去，著窗外一叢青翠滴的芭蕉陷沉思。

據他所知，朱五姑娘因為是將軍府唯一的孩兒，一家子都當眼珠子般。

朱五姑娘死因蹊蹺，還不知流言會傳什麼樣。

想想前些日子民間失蹤那些傳聞，若扯到這上頭來，將軍府要是想不開可就有些麻煩了……

風吹過，芭蕉葉輕輕搖晃，下泛著翡翠般的澤。

馮尚書輕輕嘆了口氣。

他一個白丁，憂國憂民又有何用呢？

馮橙回到住，為明日出行做準備不必細說，翌日天還未亮，就被白喊醒了。

“姑娘，該起了。”

馮橙艱難睜開眼，只見屋中掌了燈，窗紗過的暗暗沉沉，倒與睡前差不多。

最是起不了早，只覺頭疼裂，把眼睛又閉上了。

白哭笑不得，催道：“姑娘，不能再睡了，您要先進城趕去長公主府，再去皇城外與出行的隊伍會合，去遲了可不行啊。”

馮橙掙扎著起來，洗漱過后才算清醒了。

來福仿佛知道馮橙要出門，湊過來用尾掃著擺。

尤氏邊的大丫鬟紅鸞過來了。

“大姑娘，太太請您過去用早飯。”

馮橙看了看黑漆漆的天，抱起來福往尤氏院子走去。

一路上，紅鸞忍不住瞄了來福好幾眼，心道大姑娘養的貓兒塊頭越來越大，大姑娘竟然抱得。

來福察覺有人打量，懶洋洋掃了紅鸞一眼，抬了抬爪子。

紅鸞想到這只貓的威風過往，嚇得不敢再看。

尤氏的住燈火通明，馮橙一走進院門就聞到了飯菜香。

尤氏穿戴整齊站在屋門臺階上，一左一右陪著馮豫與馮桃。

“母親怎麼等在這里？”馮橙快步走過去，看向馮豫與馮桃，“大哥、三妹也在啊。”

馮豫溫聲笑：“等會兒大哥送你進城。”

馮橙并沒推辭：“多謝大哥。”

馮桃比昨日有些神，對馮橙笑著：“大姐，我還以為你會賴床。”

馮橙無奈：“我是想賴，白不許。”

“先進去再說吧。”尤氏握著馮橙的手，一想兒即將遠行，心就好像在油鍋中煎。

屋里已經擺好了飯菜，小湯包，銀卷，醬腌黃瓜，五香干，更有熏肘小肚，口蘑這樣的葷菜，滿滿當當擺了一桌，都是馮橙吃的。

馮橙不用問便知，母親定是早早就起來準備了。

一家四口用了早飯，陪著馮橙去向馮尚書與牛老夫人道別。

牛老夫人準備了一肚子話要說，被馮尚書擺擺手打斷：“再耽擱就遲了，有什麼話等回來再說吧。橙兒，祖父今兒騎驢送你進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