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冠冕唐皇》第27章 圣母臨人,永昌帝業

唐后期有小太宗之稱的唐宣宗,為兒萬壽公主擇婿。當時擔任宰相的白居易堂弟白敏中,向皇帝推薦了出鄭氏的狀元鄭顥。鄭顥當時已有婚約,乃是范盧氏,卻被唐宣宗強指為婿,只能無奈應從。

狀元與公主雖然是戲文里的絕配,但這對夫妻卻實在談不上模范。某次鄭顥的弟弟得了重病,皇帝派中使探,卻得知公主居然在外看戲,氣得唐宣宗召來公主大罵一通,難怪士大夫不肯與皇家結親。由此可見公主任恣意,不能融正常家庭關系。

白敏中當了一次人,也知鄭顥絕對不會激自己,某次外任之際叩拜皇帝說此前做人得罪了鄭顥,如今離都不在朝中,鄭顥一定會告他黑狀。

結果唐宣宗掏出一堆白敏中的黑料,告訴他你就算待在朝中也不耽誤駙馬告你黑狀,我要信他,你早死八百回了。可見鄭顥對白敏中怨念之深,不遜奪妻之恨。

后,庭門之外,李潼管不了那麼多。但如今既然已經要融這個家庭,他是希自家小妹李娘能夠溫婉知禮,以免日后縱任,攪得夫家犬不寧,淪為笑談。

所以對于眼下房氏抓家庭教育的做法,李潼是舉雙手贊。話說回來,家里還就屬李順這個長兄最省心,婢珠娘返回后了卻一樁心事,除了偶爾找李潼閑坐片刻,便又了一個徹頭徹尾的宅男,乏甚存在

眼下三人聽教,也屬李順態度最端正,不過就算是這樣,李潼也能聽出房氏在講學的時候對李順的冷落,只講一遍,聽不聽得懂都隨意。而在教導李守禮的時候,那痛心疾首、聲嘶力竭的語調,頗有后世家長輔導孩子、怒其不爭的即視

正出神之際,突然一啪一聲砸在李潼發頂,他低頭一看,一個小紙團滾落在書案上,捻開看到那歪歪斜斜的字跡,正是李守禮手筆。上面寫著他晚上想吃魚,讓李潼代為轉告廚下。

李潼又不由得嘆這小子心真大,榆木疙瘩一般不斷承嫡母敲打,居然還有閑心晚上吃什麼。不過話說回來,李守禮這小子也真是有歪才,指哪打哪的暗手法,讓李潼懷疑他在中那段日子可能去四川唐門培訓過。

閑來無事,李潼也在思忖該怎麼引導兩個兄弟,讓他們各得才用,為改善家門境發揮不同的價值。李向到自閉,李潼暫時也看不出他的興趣與稟賦。

不過李守禮這個小子力過剩,又非常好角抵之類的軍戲。特別此前聽到玄武城北門百騎在衛城里打馬球的聲音,急得上躥下跳想去一覽,如果不是宮人機警將他攔下來,說不定真就翻墻進了玄武城,嚇得房氏一冷汗,以至于晚上睡覺都安排兩人看守,就怕這小子再膽大包天的作死。

李潼倒覺得,李守義有這樣的好未必不好,大唐繁華盛世,那是因為有強大的武力作為后盾。

如果有機會的話,他自己甚至都想往武事方面發展,金戈鐵馬、開疆拓土,那是屬于男人的浪漫。但也明白短期這幾率很小,能夠在波詭云譎的中活下來已經是奢,武則天更不會讓他們兄弟軍權。

但希還是要有的,未來的事誰又能說得準?所以近來李潼偶爾也跟著李守禮一起角抵戲耍,鍛煉。當然,只能在房間中。

他是見過掌直徐氏搜羅的他家罪跡,練軍戲那是重點標注的一項。眼下徐氏雖然被震懾住,不敢再構陷污蔑他們。但是仁智院不遠便是衛駐守的千步閣,在那些甲胄森寒的軍將士們虎視眈眈下,李潼還是不敢過于恣意。

開疆拓土、執掌軍州,短期是不必想了。但在李潼的構思中,如果能夠捱過武周革命這一段關鍵時期,未來還是應該要有意識結好一部分軍將士。

唐朝是宮變多發的朝代,另一個三郎李隆基自己就參與、策劃數次之多。如果有機會的話,李潼也想試試這種刺激的活,當然還是要等客觀條件,不能跟他老子李賢栽在一個坑里。

這麼一想,有意培養一下李守禮這個大寶貝的個人武力值,也是有必要的。更何況李守禮已經有了底子,有沒有在蜀中唐門培訓過不重要,一顆好苗子未必不能培養小李飛刀。

未來如果能夠捱到神龍政變那一時期,李潼不介意搶了叔叔、堂弟們的戲去兵諫武則天,你退休回宮玩面首去吧,否則給你一飛刀嘗嘗!

這種狂野思緒在腦海里翻騰著,倒是大大化解了李潼心的苦悶。可見人還是要懂得自我開解,到最后,應有盡有,眼下應該還是要老老實實做個孝子賢孫,向四叔李旦學習!

“這麼淺顯的義理,還有臉說不懂!”

小李飛刀他媽一聲斷喝,打斷了李潼的思緒,看看自己紙面上也已經拼湊出千數言,李潼自覺已經夠數,便起行出,恭恭敬敬將這策文擺在房氏案頭。

房氏還沒有看策文容,但看那端正筆跡,臉已經大為好轉,用略顯沙啞的語調溫和道:“三郎勞神,快回去歇一歇,不要太累。”

“是啊,阿耶早年就說繁文久浸是為蠢學,于人無益。三郎你太累了,快來同我對練一會兒,舒展筋骨……”

李守禮也連忙起,順勢攀在李潼側,說話間就要拉他往外走。

“你坐下!”

房氏抬手拍在案面,臉氣得通紅。

李守禮見狀,忙不迭萎頓席中,不敢再說話。他是有些頑皮,但也真的孝順,可見本質并不壞,大有雕琢余地。

李潼好不容易應付過今天的作業,自然沒有興趣留下來驗回味學海無涯的絕,失禮告退。只是在離開之際,房氏又吩咐在書卷中揀出幾卷《藝文類聚》《文心雕龍》等書籍,并轉告是上才人特意派人送來供他益學。

聽到這話,李潼自然想到上婉兒前次拜訪,不免一樂。他是不知上宮事,但通過這一樁小事也意識到上婉兒大概是已經認可了他的詩才。

他有滿腹華篇,苦于無人鑒賞,拋開其他不談,能跟上婉兒這個才名流傳的文青做個筆友也不錯,算是幽居苦悶中一點閑消遣,便讓宮婢將書卷裝在箱籠里送去他的居舍。眼下他還不習慣古代文不加點的書寫形式,日常閑來讀一讀,也能順便培養讀寫習慣。

離開房氏屋舍之后,李潼先轉向側廊廚中,準備轉告廚李守禮的晚餐要求,結果卻被告知廚下所備的食材本就沒有鮮魚。

這倒不是宮中尚食有意怠慢雍王一家,連鮮魚這種尋常食材都不供給,而是因為前不久一樁詔令。

上個月水出寶圖,白石文“圣母臨人、永昌帝業”,水這麼捧場,太后自然要投桃報李,下詔止民眾在水打漁,并封水之神為顯圣侯。于是便造市中缺魚,就連中都鮮魚供應。

經宮人提醒想起此事后,李潼又忍不住心中暗笑。單純從知人善用這一點而言,武則天可謂個中高手。

那個侄子武承嗣就是所謂干啥啥不行、吃啥啥不剩,但在武周革命這段關鍵時期,也算是展現了不作,在造勢方面發揮了不小的作用。

在武周前期,武承嗣也算是發揮出其人小鞭子的作用,不斷的被武則天用來刁難敲打皇嗣李旦,結果到最后老腰被閃斷,武則天居然又把三兒子李顯拉了回來,與李旦這對老冤家可謂都被狠涮了一次。武承嗣心理素質明顯不行,居然就被氣死了。反觀李旦,忍到最后了贏家。

武則天是真正權謀高手,善于利用一切機會與材質,哪怕一坨大便如武承嗣,都被充分挖掘出惡心人的本質,可謂盡其用。

晚飯有沒有魚吃,李潼是不太在意。返回自己的院舍,鄭金正在整理先一步送回的書卷,閑聊一般講起不久前發生在上宮的宴會,自然便講起上婉兒的兩首雨晴詩。

得益于掌直徐氏的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加上鄭金本便有與人親近的婦人特質,很快便與仁智院宮人們打一片,了李潼有關中消息的重要來源。真正的機大事自然無從打聽,但類似日常瑣碎,在中也是傳播飛快,畢竟中生活實在太單調乏味,日常八卦算是為數不多的消遣之一。

聽到鄭金的絮叨,李潼才知那首《雨晴》詩居然還引發這樣的余波,不免就笑起來。

他倒不擔心上婉兒會因此對他產生什麼歹念,一如宋之問為了一聯“年年歲歲花相似,歲歲年年人不同”而干掉外甥劉希夷,畢竟《雨晴》詩還遠達不到劉希夷《代悲白頭翁》那種藝高度,上婉兒為人似乎也沒有那麼暴戾。

不過上婉兒這一首改詩,倒是讓李潼聯想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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