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不肖

陸偃說，這鳥兒也是別人孝敬上來的，原本要進到宮里去給主子們解悶兒，就因為不知道從哪里染了這惡習，好罵人，便不能往宮里進了，他也說不上養，就掛在廊檐下掛了年把，如今通了些人，他不耐煩養，給謝知微留著逗趣兒。

謝知微卻知道，他是在變著法子給送東西呢。

這通藍的金剛鸚鵡可不常見，會說話的，通人的更加珍貴，哪怕有罵人這點惡習呢，和宮里的主子說好了，也不是不能進上去。

畢竟，“壞蛋”也不是什麼不能耳的臟話。

謝知微的手指頭輕輕地過金剛鸚鵡上的油潤的藍靛的羽，那鸚鵡似乎到了謝知微的善意，往的手心里挪了挪腳步，頭輕輕地一歪，居然還閉上了眼睛，小意得撥人的心。

將謝知微送走后，陸偃便匆匆地趕往宮里去了。

舊曹門街正對著東華門，這道門平日里不開，只走督主一個人。

小半個時辰過去了，皇帝還坐在天祿閣里罵蕭恂。

蕭恂站在一邊，兩手叉著垂在前，也沒站穩，一只腳不時踮兩下，或是換條站，也不知站了多久了。

襄王爺坐在地下的一把椅子上，他人到中年，大腹便便，撐得一常服都快崩線了，正端著一杯茶在喝，喝了兩口，見陸偃進來，忍不住道，“皇兄，你就說兩句吧，臣弟都替你口干。”

皇帝徹底怒了，指著蕭恂道，“你看看你養的這好兒子！”

“皇兄，誰家還沒有兩個不肖子孫呢？都是自家孩子，何必呢？臣弟也沒見皇兄訓幾個皇侄兒訓得這般起勁的，橫豎不是自己養的，皇兄也不心疼吧？”

這就是誅心之言了！

“朕，朕何時待你養的兒子與朕的有區別了？他是你的兒子，不是朕的兒子，朕，若是朕的兒子，朕能早就一腳踹過去了。”皇帝話都說不周全了。

“臣弟就知道！”襄王爺也不怕把皇帝氣死了，“皇兄要是幫臣弟心疼兒子呢，就好好教，別一著急就罵，橫豎臣弟養的兒子也不好，可也沒做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既沒有強搶民，也沒有欺百姓，但凡沖鋒陷陣的事都是臣弟的兒子在做，皇兄賞賜個府邸吧，連個家都舍不得。”

眼見得皇帝幾乎要被氣得暈過去了，陸偃忙含笑上前，拱手朝襄王作了個揖，“襄王爺怕是不知道，皇上已經命禮部從藏庫挑一批上好的檀木家送到宸王府去，就這兩天的事，是臣的失誤，把這事兒給忘了，才沒來得及與王爺和郡王爺說。”

皇帝滿意地朝陸偃看了一眼，雖然又是從藏庫走，割的是他的，可他也知道，這若是不割下來，回頭老四再跑到太后跟前一哭，太后一準兒饒不過他。

當年，他謀這個位置，到底是為什麼？

有點好的，只要過了這對父子的眼，就留不住，他還得哄著往這父子府上搬。

陸偃安好了襄王，又對皇帝道，“皇上，您找郡王爺來，不是說為了鐵圍山上白虎神的事嗎？”

皇帝深吸一口氣，他也是被氣糊涂了，也懶得再說方才的事了，“朕找你來，是為了鐵圍山上的白虎的事，朕之前命寧遠伯世子前往鐵圍山尋找白虎，今日那邊送來消息說是找到了，你去看看，若是果真有白虎，就請進京來。”

皇帝怕蕭恂胡鬧，“白虎乃四大神，意義重大，你不得對白虎無禮，惹怒神……”

“皇伯父，這不是為難侄兒嗎？白虎再神，也是，萬一要吃侄兒，難道侄兒還得學佛祖割喂鷹不？侄兒可沒這佛。”

“是啊，皇兄，這事兒萬一辦砸了，回頭皇兄又要生氣。”

眼看皇帝又要氣了，陸偃忙道，“皇上，不若讓四殿下陪同走一趟？”

四皇子素有謙謙君子的稱，為人世，含蓄有禮，的確是個最好的人選。

皇帝瞬間又想起了那臭味，眉間可以夾死蒼蠅了，但終歸是自己的兒子，不能一直這麼嫌棄，便也沒反對。

鐵圍山上，一間獵人搭建的小木屋里，薛式篷坐立難安，他一褚錦袍已經臟得如腌菜一樣了，頭發散，胡子拉碴，背著手在斗大的一間屋子里走來走去，時而嘆氣，時而看一眼氣定神閑地坐著喝茶的薛婉清。

這兒不養在邊五年了，他是一點都看不了。

說起來，也是謝家邪門，怎麼把他兒養了這樣一個子？

“你說這樣能行嗎？”薛式篷指著門口，籠子里的一頭瘦得快要咽氣的白老虎，問道。

這頭老虎是他們七天前捉住的，又又五天后，薛婉清讓人喂了這頭老虎一塊放了迷藥的，老虎吃了之后，就暈死過去了。薛婉清又讓人將一種染料涂到了老虎的上，一頭常見的黃斑虎就了這樣一頭白老虎。

這件事做得神不知鬼不覺，要不是薛式篷親眼看到，他也不會相信，這老虎的還能夠發生改變，世上居然還有如此神奇的東西。

薛婉清卻在想另外一個問題，等這白老虎的事過去了，是不是可以把這藥劑開發染發劑，賺一大筆錢呢？

“父親，白虎自古以來就是瑞。皇上要的不是一頭白虎，而是一頭瑞，可以用來證明盛世出仁君的瑞。”薛婉清道，“況且，這白虎本來就是黃斑虎幻化而來的，究竟它是以本示人還是以幻象示人，都不是我們這些凡人能夠左右的。”

薛式篷幾乎要為他這個兒跪了，果然是藝高人膽大啊！可是薛式篷覺得自己有些接不了。

“況且，皇上若是派人來的話，一定會派四皇子殿下來，兒與四皇子殿下還有幾分，兒會好好與四皇子殿下謀劃一番，父親只等著升進爵就是了！對了，兒之前與父親提到的生意，父親可別忘了。”

“只要得了皇上的重，那點子生意都算不得什麼。只是，為父不得不提醒你，事關滿門，你不得有任何差池。”

“這一點，兒心里有數！”薛婉清自己也不想死，雖然說這件事要冒風險，不過，一來，做得，二來，也算準了皇帝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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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