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投緣

薛磐覺得機會就在眼前，他一臉笑著道，“督主，那尼姑原先也不是尼姑，江南那邊的老爺們都有些怪癖，喜歡把人打扮尼姑，廚娘或是戲子們的模樣，增加些趣。這幾個也都是調教好了的，督主若是看中了誰，那是的福氣。”

宮里但凡有頭有臉的太監，不是在宮里有結對食的宮姑姑，便是在宮外家立業。陸偃的前任陸淮中家里便有一個正室，三個偏房。

陸偃如今位高權重，想把嫡嫁給他的勛貴權臣不計其數，他一直都看不上，興許便是有點特殊的癖好。

若是果真能夠投了陸偃的緣，那就是一件天大的好事了，今日的抄家誰說不是因禍得福了呢？

陸偃抬步往東北角走，薛磐一看，高興壞了，忙屁顛屁顛地跟在后面，不時往前引路。

芝麻打著燈籠，小心地走在督主的前面，陸偃的腳步不疾不徐，目漫不經心地掃過，似乎在欣賞薛家這夜幕下的景致。

薛家曾經也風過，第一代伯爺是跟著太祖皇帝起家的，當年賜下的府邸也沒有水，雖說方位不佳，但占地極廣，進了后院，亭臺樓閣，雕廊畫棟，格局恢弘，依稀可見昔日的輝煌。

從后宅出去，穿過一道院門，便是花園，穿過了扶疏的樹木，便看到東北角上有一個庵堂，空氣中散來佛香的味道。

芝麻一路上不時提醒督主腳下小心，一個坎子，一塊石頭，一道門檻都不時做些提醒，周到至極。

庵堂建在一個小山坡上，只見正面一道門，門楣上是“梅影庵”三個字，門前兩株松樹，掩住了門邊的兩個石獅子，一樹紅梅從里頭出枝丫來。

站在門口，目越過庭院看到大殿里，供奉著一座塑金的如來佛坐像。

守著庵門的是兩個錦衛，看到陸偃來，忙神恭謹地行禮，門則哄哄地一團，聚著一群貌的年和尚，人人都剃著頭，只頭上沒有點戒疤。

不是說是尼姑嗎？現在怎麼弄出一堆和尚來了？

一個錦衛百戶忙上前解釋，“督主，這東北角上是個庵堂，屬下等在西北角那邊又發現了一個寺廟，發現了這些人，想著這大冷天的，不能督主從這邊再往那邊去，便把那些人都趕過來了。”

說話間，喧鬧聲越發大了，幾個廠衛將原本聚集在庵堂里的尼姑們都攆出來了，驅趕著，如同牲口一般，聚在了庭院里，只不過和這些年和尚們分開兩。

“爺，奴家走不了，爺扶奴家一把！”一位貌尼姑子一，就朝一個廠衛上歪了過去，那廠衛往旁邊一挪，避開了，那尼姑也很快就站穩了子。

這邊的和尚，其中一個披袈裟的，看到陸偃來，驚為天人，朝陸偃扮了個風的姿勢，撅起，送了一個吻后，連拋眼。

芝麻嚇得魂都快沒了，生怕這不怕死的把督主給沖撞了，趕上去，送了這年一腳，“看什麼看，把你眼珠子挖了！”

“哎呦喂，天爺啊，你怎麼能對奴家這麼魯呢？”那年和尚痛呼著撲倒在地，朝前爬了兩步，歪在地上，將自己上的袈裟一扯，出了的膛，和一點紅的茱萸。

他一雙眼睛秋波如水，哀怨地看向陸偃，抬起的一條上，沒有穿子，潔如玉，我見猶憐。

“公子……”

陸偃的眼角了，神詭異地朝薛磐看了一眼，面不改地步從那年和尚的上越過去，進了庵堂。

“督主！”

接收到了陸偃的眼神，薛磐渾抖了個機靈，連忙醒過神來，快步追了上去，“督主，這些人都是，都是給，給……”

薛磐不敢說，又不得不說，支支吾吾個不清楚，陸偃也不著急，四下里看看，目落在正中間的如來佛坐像上，手指頭輕輕地敲在佛龕上，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見陸偃似乎無于衷，薛磐急了，眼睛一閉，心一橫，道，“都是給皇上備下的。”

陸偃也不說話，只轉過頭來看了薛磐一眼。

薛磐以為陸偃不信，恨不得舉手發誓，“這些孩子們平日里養在薛家，每一旬，老妻就會帶一個進去給太妃娘娘請安，皇上會在那會兒去見太妃，便和這些，這些孩子們玩鬧……”

這些尼姑也好，和尚也好，都是薛家遵從良太妃的要求從各地搜羅來的，先在寺廟尼姑庵里教養個兩三年，多通一些佛后，再請高人調教一番，學一些伺候人的本事，這才敢把人往宮里帶。

薛磐一面說，一面小心翼翼地看陸偃的神，卻看不出什麼來，索便一腦兒地全說了，“平日里也會做些生意，若有那帶進去一次，皇上沒什麼興趣，敝人就把人賣了，多換些銀子，或是積攢點人脈。”

薛磐說到這里，見陸偃并沒有好奇的意思，便明白過來，陸偃掌管東廠，這朝中天下什麼事能瞞得過他的耳目，只怕他早就知道了，甚至都是些什麼人從他這里買過人，他都了如指掌。

是以，自己說的事，他才會全然不放在心上。

“本座整日服侍皇上，怎地不知道皇上何曾去過良太妃殿里？良太妃非皇上生母，只是養十二長公主才有功得以封太妃。你自己行這些齷齪骯臟之事也就罷了，你居然還敢打著皇上的幌子？”

陸偃的聲音不急不慢，眼神睥睨，他雖看著溫和清雅，可是字字森寒，令薛磐心生絕。

“督主，這些都是真的。我若敢有一字虛言，便是欺君，薛家滿門都會不保……”

“你薛家已經有人欺君了，還怕多這一次？”陸偃似笑非笑地看著他，“你說這些話置皇上于何地？”

薛磐聽到這里已是懂了，渾冷汗如雨，頃刻，上的服便全部都汗了，在這寒秋里，他只覺得渾上下都浸泡在水中，而頭上的冷汗還在滾珠般地往下落。

事到如今，他已經無能為力了，也不敢再多說，只道，“督主，方才是敝人失心瘋了胡言語，還請督主不要當真。皇上面前，督主若肯言兩句，敝人必定永世難忘，良太妃也一定會記在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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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