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暖捧著手機，忍著眼前陣陣發黑的覺yi，一字一字地把容給讀完了。新聞裏也沒有犧牲那名警察的詳細份容，所以誰也不知道那個不幸的人到底是誰。

向暖退出新聞頁麵，直接掐斷了跟李曉敏的通話，然後撥了牧野的號碼。

“對不起，你撥打的電話號碼已關機。對不起，你撥打的電話號碼已關機……”

這甜但沒有任何溫度的聲音一遍一遍地重複，就像是將一寒氣源源不斷地注向暖的，將每一個細胞都給凍僵了，無法彈。

“向暖，怎麽了？發生什麽事了？”張媽見終於閑下來，這才抓著的手臂問個究竟。“你可別嚇我呀。”

向暖沒回應，不是不想，而是不能。被自己的猜想給嚇得渾僵，大腦停滯，本發不出聲音。

張媽雙手抓住向暖的手臂，節製地搖了搖。“向暖，你說話呀？哎呀，你這孩子，真是急死人了！”

又過了一會兒，向暖終於有點緩過來了。“張媽，我……”

到邊的話被咽了回去。一切都隻是猜測，還是不要跟張媽提起，免得把老人家嚇出個好歹來。

也許，那隻是一條假新聞。要是那樣，可就太好了！

“我沒事，隻是剛剛曉敏跟我說了一個很慘的新聞，我有點嚇著了，到現在還沒緩過來。那個，我去一下洗手間。”

向暖想笑一笑以證明自己沒說謊，但用盡力氣也沒能功，隻得放棄這個想法，腳步有些踉蹌地往房間走去。一進房門，的兩條就有點支撐不住的重量，扶著牆才走到了床邊，然後息著躺下。

那個人不會是牧野的！一定不會的！

他是特種兵出，手那麽好……

但以他的格和為人，若是有危險，肯定是第一個衝出去，最後一個撤回來……

向暖息著，一把抱過牧野的枕頭，地摟在懷裏。這些年，以為自己已經習慣了，可是想到他有可能丟了命，還是如此恐懼……是啊，那可是死亡，是徹底的消失，又怎麽可能不恐懼呢？

胡思想了一通，向暖的頭腦逐漸冷靜了一些，這才發現自己渾都被冷汗給浸了，服粘在上難得厲害。

孕婦生病是一件很麻煩的事，所以向暖沒有耽擱，趕爬起來去浴室簡單拭了一下，然後換上幹爽的服。等穿戴整齊了，終於有種又活過來的覺，腦子也逐漸清明起來。

如果牧野出了意外，公公肯定第一時間就知道了。可是向暖起來的時候，他們就已經出門了，也不知道他們是出去幹什麽，該不會是……

不會的，肯定不會的。

向暖一手捧著肚子，小跑過去拉開房門，大喊：“張媽！張媽！”

“哎——怎麽了？出什麽事了？是不舒服嗎？”

“不是。我想問你，爸媽今天去哪裏啊？辦什麽事，你知道嗎？”

張媽搖搖頭，向來不過問這些事，除非是他們主跟說。“到底怎麽了？”

“沒什麽。那個，張媽，你給我弄點酸梅湯行嗎？”

“哎，好，我這就去弄。”

向暖看著進了廚房之後，又轉回了臥室，拿著手機又撥了兩次牧野的號碼，但還是關機狀態。

最後，向暖竭力調整自己的緒，不再繼續胡思想。在事沒確定之前，不能先把自己嚇死了。一激，肚子裏的小家夥就得厲害。可別把小家夥也給嚇出問題來！

為此，向暖決定給自己找點事來做，分散一下注意力。可家裏的活計都有張媽呢，啥都做好了，本不到。看書看電視，本看不進去。

要不，給果果做點小餅幹小蛋糕吧？

向暖覺得這是個不錯的選擇，於是走了出去，拳掌地進廚房。

張媽本來不同意的，可是向暖抱著的胳膊又是撒又是洗腦，總算是給自己爭取到了這麽一個機會。即便如此，張媽還是不放心，一直在旁邊盯著。

“張媽，你別這麽張行不行？我隻是懷孕了，又不是生病，哪裏有這麽脆弱？要擱以前，這快生了的孕婦還得下田種地呢。”

“小心駛得萬年船。”這孩子來得不容易，更是容不得半點風險。

向暖笑了笑，終於放棄繼續說服了。

為了可以消遣更多時間，向暖特意將蛋糕和餅幹做各種各樣可的形狀，小孩子一見就抵抗不住的那種。

等小餅幹送進烤箱，時間都已經去到十一點多了。

閑下來的向暖就幫著張媽一起準備午餐。

兩個人的午餐不需要準備太多菜式，所以很快就可以開飯了。

向暖坐下來，剛端起碗筷，院子裏突然傳來車子的聲音。豎著耳朵聽了一下，突然撒下手裏的碗筷，抱著肚子就往門口跑。

“你小心點！別摔了！”張媽看得心驚膽戰，急得也放了碗筷追上去。

剛跑出門口，向暖就剎住了腳步，因為停在院子裏的是一輛陌生的車子。

“啊——”張媽追著過來，剎車不及，直接撞到了向暖的上。“小心！”

兩個人糾纏在一起搖搖墜，幸好最後還是穩住了，沒真摔倒。

張媽嚇得差點魂都沒了。

來人是找牧高峰的，知道牧高峰和陸筱不在家，很快就又走了，說是改個時間再來拜訪。

等人走了，張媽又拉著向暖追問，可得到的還是矢口否認。

“張媽，咱們快吃飯吧，我了。”這話當然是謊言，現在本一點食都沒有，但是不想讓張媽擔心，更不想委屈了肚子裏的小家夥，所以必須老老實實地吃東西。

午飯快要吃完的時候，向暖的手機響了起來。

屏幕上閃爍的，是本市的一個陌生號碼。

向暖的神經再次繃起來，生怕這個電話來自牧野所在單位的領導或者是醫院的工作人員。

張媽打量地看著向暖，越發地懷疑起來。“怎麽不接啊？”

“接。”向暖深吸一口氣，指尖抖地劃過綠的聽筒，接通了電話。“喂？”

“向暖，是我。”

悉的聲音從電話那端傳來，向暖聽到了“噗”一聲巨響，那是心髒回到原來位置所發出的聲音。然後是眼淚控製不住地湧出來，喜極而泣。

“我手機沒電，關機了。我很好，但是隊裏還有事要理，所以不能馬上回去。”

“我知道了。”隻要他還好好的就行！

“嗯，那先這樣。”

從接通電話到掛斷，前後不過是半分鍾不到的時間，可對向暖來說已經足夠了。

他沒事！他還好好的！

向暖放下手機，雙手捂著臉安靜地掉了一會兒眼淚，過了一會兒才總算冷靜下來。

“是爺打來的電話嗎？”

“嗯。他出任務回來了，沒傷。不過還有一些事需要理，所以不能馬上回來。”

“那就好。”

向暖笑了笑，端起碗筷，終於有心好好地吃飯了，結果就是一不小心就吃撐了。飯後，想幫忙收拾廚房，但被張媽拒絕了，幹脆就出門遛彎去。

9月的榮城依舊炎熱，尤其是中午時分，更是火辣辣的。

但向暖心好，所以看什麽都覺得好，就連毒辣的曬得皮發燙都不覺得是一件多麽難以忍的事。

溜達了兩圈，消化得差不多了，向暖才想起要給李曉敏回個電話。

“是嗎？那真的太好了！媽呀，我都差點兒被嚇死了！你掛斷之後我就後悔了，覺得不應該在什麽都沒弄清楚的時候就告訴你這些的，畢竟你還懷著孩子。後來想給你回撥電話，又怕害得你更加著急，死活忍到了現在。你要是再不打過來，我估計就要衝到你家裏去了。不過現在好了，什麽事都沒了！”

“是啊，天都亮了。聽到他的聲音時，我真覺得心髒就像一塊巨石似的噗一聲落到了實。那種懸著一顆心髒嚇得魂不附的滋味，實在太糟糕了。”

這輩子都不想再經曆一次。可比誰都清楚，隻要牧野還幹這一行，這樣的驚嚇就是不可避免的。隻能去適應，去習慣，然後祈禱他安然無恙地退下來那一天。

“別說你，我都被嚇死了。幸虧咱們都沒心髒病！不過都過去了，就不提它了。”畢竟不是什麽愉快的經曆，提了隻會難。

“嗯，不提了，不提了。貝貝呢，睡著了？”

“是啊。陪玩了一上午，我都快累趴了。要是再不睡，我可就撐不住了。”

“那你也趕去休息吧。”

掛了電話，向暖又溜達了一會兒就回家去了。先進浴室洗去一粘膩的汗水，然後才躺進被窩裏，舒服地睡了個午覺。

之前的一番驚嚇讓向暖有點筋疲力盡，如今神經完全放鬆下來，就睡得特別沉，一口氣睡到了日落西山才終於悠悠轉醒。

睜眼的時候，向暖愕然發現牧野已經回來了，正站在臥室的臺上煙。隔著玻璃推拉門，向暖依然看清了他蹙的眉頭，似乎心很不好。隨即，注意到他手臂上好像還捆著白的繃帶，應該是傷了。

向暖的心髒頓時提了上來，二話不說掀開被子下了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