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知道沒別的意思，可心髒還是了幾下。錯過了就是錯過了，覆水難收，隻剩憾。

“那你就更要收下。我是你哥，是這小家夥的舅舅，送他一塊玉佩是什麽大不了的事嗎？”

“可是——”

“沒有可是。”

向暖嘟嘟，心道：這些個男人，怎麽一個比一個霸道？連表達意見的權利都要剝奪！國家還允許言論自由呢！

“我知道你不缺錢，也知道你是真心疼湯圓，可是牧野他的工作比較敏，我怕……”

向暖是真的怕一不小心就給牧野招惹了麻煩，場上的那些彎彎道道，也是真的完全不懂，所以就用了最笨的辦法。

“放心吧，不會有事的。你要是還不放心，一會兒問問他的意見就行了。”

向暖聽他這麽說，倒是真的放心了。他能把生意做得這麽大，那絕對是個聰明人，聰明人做事不會不考慮長遠。何況，他絕對不會做有害於的事。

牧野拎著水壺一進來，向暖就拿起那塊玉佩，一邊晃一邊說：“牧長，快來看，我哥給湯圓準備的見麵禮。這玉佩，實在太漂亮了。”

牧野走過去，接過玉佩看了兩眼就還給向暖。“是不錯。”

既然他沒說任何推辭的話，那就是能收下，向暖這下是徹底放心了。當然，要是知道這小小的玉佩價值上千萬，估計就不會這麽淡定了。

這裏畢竟是產科，雖然向暖住的是獨立單間，但高逸塵也不好待太久，半個小時左右就走了。臨走前，他又了小床裏的湯圓小朋友，頗有點不釋手的覺。

向暖見了，忍不住又說提了一次：“喜歡孩子就趕找人生一個吧。你想想，一個長得像你的孩子，會聲氣地喊你爸爸，多幸福的事啊？再大一點，你忙了一天回來，他會顛顛地跑過來開門，給你拿拖鞋，給你倒茶，各種賣萌……”

向暖使出渾解數，可勁兒地高逸塵，著他早點心，然後早點付諸行。人都是容易孤獨的，年紀越大，就越是如此。

高逸塵笑了笑，叮囑了一句“好好養”，就轉走了。房門一關，他就恢複了麵無表，邁開長一步一步穿過人來人往的走廊，耳朵裏聽到的都是孩子的哭聲和大人的歡笑，異常的熱鬧。

他承認，向暖剛剛話裏描述的場景確實讓他心不已。晚上下班回到家，諾大的房子黑漆漆的一片，就算將所有的燈打開也仍覺得冷清的滋味，經年累月地品嚐確實讓人吃不消。

然而大千世界，眾生無數，要找一個合適的人又豈是如此容易的事？

“你說，我哥他到底在想什麽呢？一把年紀了還這麽單著，不覺得孤單嗎？”向暖如今頗有點父母早逝，妹妹為哥哥心婚姻大事的意思。

牧野了向暖的腦袋，對高逸塵頗為同。自己喜歡的人一天到晚惦記著給自己張羅婚姻大事，實在有夠糟心的。

“他那麽明的人，自然有自己的計劃，你就不必為他擔心了。”

“可他年紀真的不小了。每次見到他，我都覺得他特別孤單，本不像他表現出來的那麽從容淡定。”

“那又怎麽樣？他一個睿智的男人，自己想要什麽，該怎麽得到，都清楚得很。還是，你打算給他辦個相親大會什麽的？”

要真那樣，高逸塵估計會氣得吐。

“我倒是想，可惜不現實。”倒不是因為高逸塵比大，也不是因為他們不是親兄妹，而是高逸塵的份實在太顯赫了，本不知道什麽樣的子才配得上他！

你知道就好。

“好了，你就別這份心了，累了就睡一覺。”

典型的皇帝不急太監急。

向暖直接笑出聲來。“我才醒來多久啊？哪能又睡？真當我是豬啊？”

“月子裏就是要多吃多睡，才能早日恢複。”比一般的產婦又多了一項產後大出，更要好好地養著。

“那也不用這麽誇張啊，還是你居心不良，就想把我養一隻大胖豬？”

“是，我居心不良，圖謀不軌。”

向暖咯咯地笑，挪枕上他的膝蓋，心滿意足地籲出一口氣。“真好！”

牧野垂下眼眸，含笑凝恬靜的容，手輕地弄著烏黑的長發，一起著此刻的歲月靜好。

“哎，你這幾天都在醫院守著我，單位那邊沒事嗎？”

“能有什麽事？我沒來隊裏的時候，不也照樣運作嗎？我再待兩天，等你出院回家了再說。”

向暖這次繞到鬼門關去當真把他給嚇著了，不好好地守到好起來，他還真放心不下。

晚上七點多，李曉敏也來了醫院。

向暖發的時候就告訴李曉敏，昏迷不醒的這幾天，李曉敏也來了好幾次。因為貝貝這樣的娃娃是不允許帶進來的，所以必須等到鄭魁下班回家，將貝貝給他，才能來醫院看向暖。

“你可算是醒了！你這沒良心的家夥，差點沒把我們都嚇死。”李曉敏一進房門就撲過來，抱著向暖的同時劈裏啪啦地將“數落”了一通。“你再不醒，我都要拿鞭子你了。”

向暖下枕在好友的肩窩裏，笑嗬嗬道：“難怪我當時一個機靈就醒過來了，原來是被你的怨念給嚇的。”

“貧！”李曉敏了一下的腰，手將推開，看著的臉。“嗯，雖然臉還有點蒼白，但神看著還不錯。多吃點滋補的東西，好好養著。”

向暖哭笑不得，心裏卻是暖洋洋的，比冬日的還要熨燙。“怎麽你們每個人都這樣，不是讓我吃就是讓我睡覺？”

“因為我們都讓你給嚇著了。在你把自己養得白白胖胖之前，我們的心都放不下來。”

向暖了自己的肚子，雖然孩子已經生出來了，但那裏還遠沒有恢複平坦。“我覺得我現在就白白胖胖的。看，這就是證明。”

李曉敏二話不說，直接拿了個鏡子給。“自己照。”

向暖往鏡子裏瞥了一眼，嗯，臉確實有點難看，反倒顯得眼睛特別大，但又不如平常那麽有神。難看就難看吧，現在好好活著，這才是最重要的！

“好吧，我多多吃，好好睡，行了吧？”

李曉敏又手抱住，小聲道：“我是真的嚇壞了。我是在你搶救過來之後才得到的消息，要是你搶救的時候就知道了，我估計膽子都得被嚇破。聽你婆婆說，你家牧長那麽淡定的人，當時都嚇得發抖。後來醫生都宣布你已經離危險了，他還不放心，除了上廁所，就是寸步不離地守著你。”

這些向暖還真不知道。雖然不曾親眼看見，但是剛醒來是牧野那副野人的樣子可是清楚得很……心裏一時又酸又暖。

“大難過後必有後福，以後都好好地福吧。”說著，李曉敏將一推，就撲過去看湯圓了。“傳的力量真是強大，看這小家夥，簡直就是你家牧長的小號版，是個人看了都知道這兩是父子。”

向暖跟著笑了起來，也趴在小床那目不轉睛地盯著湯圓看，越看就越覺得可，一顆心又要化水了。

姐妹倆肆意地欣賞湯圓的睡，不時地出爪子吃點豆腐，好在湯圓睡得香，半點要醒的意思都沒有。

“哎——”李曉敏用手肘輕輕了向暖一下。“看吧，我就說等你把這小家夥生下來，你就會覺得之前過的所有的罪都是值得的。”

“是啊。我就這麽看著他睡覺，就覺得幸福源源不斷地往心裏注，滾燙得我的心都要化掉了，整個人就跟瓢在雲端上一樣。看到牧野抱著他拍的畫麵，我特別想哭，特別想時間就停留在那一刻，不要再往前走了。”

李曉敏敲了一下。“停什麽停？你的幸福還在後頭呢。”

“我就是那麽一說。”向暖嘟嘟，笑了。

李曉敏走了以後，牧野打來一桶白開水，晾到剛好手的溫度，然後親自擰了巾給向暖子。

如今是冬天，幾天不洗澡也不會像夏天那樣一粘膩的汗水，但還是會覺得不太舒服。這樣拭了一遍，向暖頓時覺得整個人都清爽了許多，連失過後的虛弱都消散了不。

“好爽！”

洗完澡，湯圓剛好醒了，向暖就起服給他喂。

吃飽喝足，湯圓照例被牧野接過去拍，足足拍了將近十分鍾才給麵子打了個嗝。再仔細一看，小人兒早已經在爸爸的肩頭上睡著了。

牧野將他放進床鋪裏，然後親了向暖一口，道：“我去洗澡，你早點睡覺。”

不過等他從浴室出來，發現向暖還睜著眼睛。

“怎麽還不睡？”

“等你啊。”向暖將子往床沿挪了挪，空出半個位置。

牧野沒說什麽，端起保溫杯喝了兩口水就往旁邊一躺，然後出手臂。

向暖門路地抬起頭，枕上他的手臂，然後心滿意足地嗬了一口氣。“以後我們都要好好的，一起看著兩個小家夥長大人，看著他們結婚生子，好不好？”

“嗯。睡吧。”牧野吻了吻的額角，收臂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