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暖聽他得那麽急切，以為是牧野出現了突發況，嚇得頓時眼前一黑，差點兒沒暈過去。本能地抓住對方的袖，然後地攥在手裏，驚慌失措地問：“他不會有事的，他一定不會有事的，對不對？”“嫂子，你別誤會，是隊長醒了！”

什麽？醒了？

這幾個字明明再好理解不過，可向暖愣是用了數十秒才總算明白了它的意思。

醒了！他醒了！

巨大的喜悅像浪頭一樣席卷過來，差點兒沒將本來就搖搖墜的向暖直接打翻在地上。事實上，就是靠著一執念支撐著。要親耳聽到醫生宣布好消息，要親眼看到他睜眼看著自己的樣子！

牧野本來就是重點照顧的病人，一直有醫生護士關注著這邊的況。聽到喚，幾個人立馬撒奔過來，踢踢踏踏的腳步聲讓這個本來安靜得針尖落地都能聽見的地方一下子熱鬧起來。

向暖整個人趴在玻璃窗上，睜大眼睛，連眨都不敢眨一下。可裏麵醫生護士在給牧野進行檢查，白大褂來去將的視線阻擋得相當徹底，看了半天也沒能確認牧野是否真的醒了。等醫生護士出來了，再定眼一看，發現牧野的眼睛還是閉著的，頓時就急了。

不、不會是回返照吧？

好在，醫生很快喜形於的著，宣布：“病人已經基本離危險，隻要再觀察一下，如果沒有意外，應該就能轉回普通病房了。”

向暖了，想道一聲謝謝，可發不出聲音，隻有眼淚跟缺堤的洪水似的洶湧澎湃，很快就打了兩邊臉頰。

醫生安地拍了拍的肩頭。

向暖扯出一抹笑容，然後將臉埋進掌心，嗚嗚的哭了起來。哭完了，趕掏出手機，給牧高峰打了電話。

不一會兒，牧高峰就扶著羅筱一起跑了過來。

“向暖，是真的嗎？他真的醒了？”

“媽，是真的。不過他很虛弱，隻醒了一會兒就又昏睡過去了。但醫生說了，如果沒什麽意外，他很快就能轉回普通病房了。”

“醒了就好，醒了就好！”

羅筱手抱住，婆媳兩在彼此的肩頭裏默默地掉了一會兒眼淚。

等冷靜下來，向暖才扶著羅筱的肩頭問：“媽，你沒事了吧？還燒嗎？”

“不燒了，不燒了。我兒子好了，我就什麽都好了。”

兩個人著彼此笑了起來，都笑得像個傻子。但是沒關係，隻要那個人好起來，他們都甘願當個傻子！

不過，羅筱到底還是沒有完全好，雖然隻是低燒，但神很差。俗話說得好，病來如山倒，病去如，就算神經不再繃，也不可能立馬就恢複得跟平常一樣。

下午的時候，醫生終於宣布牧野已經離了危險，正式轉普通病房。雖然還要花不時日來將養，但好了起來就又是活蹦的一個人了！

“醫生，那我是不是可以進去看他了？”

“當然。不過，他還在昏睡狀態。”

向暖出傻笑。“沒事。”

隻要他還好好地活著，睡多久都沒關係，就當是養蓄銳了。他一年到頭都跟個戰士似的衝鋒陷陣，趁著這個機會休息一下，也是好的。

走到病房門口，向暖停了下來，心底生出一種類似於近鄉怯的緒。

“嫂子，你沒事吧？”

“沒事。”向暖深吸一口氣，慢慢地走了進去，慢慢地在床邊站定。

其他人都很識趣地沒有跟進去，留點獨的時間給他們。

因為蓋著被子，傷口也被遮蓋起來，牧野看起來就跟平常睡著了一樣，隻是臉有點難看，因失而發白。

可向暖清楚地知道，他剛剛才從鬼門關遛彎回來。

“嫁了你這麽個沒事兒就喜歡到鬼門關去遛彎的丈夫，也真夠鬧心的！可是有什麽辦法呢，上了賊船就下不來了啊。不過，下次你要敢再這麽嚇我，我就直接跳海！”

“不許！”聲音很虛弱，氣勢倒是不減。

向暖先是一愣，然後才意識到牧野真的醒了，再定眼一看，果然就是那雙悉的深邃如浩瀚夜空的眼眸。

“你……”終於醒了！

喜極而泣，一時竟說不出話來，隻是地抓住他的手，笑得像個十足的蠢蛋。

牧野眨了眨眼睛，也沒開口，就這麽安靜地著，仿佛要到地老天荒去。

“幹嘛？看蠢啦？啊，你可千萬別告訴我，一覺醒來你就不認識我了。”

牧野笑了，了的手指頭，算是回應了。

向暖用手背了眼角，直到視線逐漸變得清晰起來。“手指頭是什麽意思？到底是認識還是不認識？”

牧野還是不說話，隻是著笑。

“大笨蛋！”平常總是他罵笨蛋，今天終於可以換一下位置了。這揚眉吐氣的覺，簡直不能太好！

過了一會兒，向暖突然想起什麽，趕鬆開他的手，倒了一杯水。“你肯定了吧？喝點水好不好？”

“嗯。”

向暖直接拿勺子來喂他，看著他灰暗幹的被溫水滋潤出澤，的一顆心總算踏踏實實地回到了它該待的位置。等他喝夠了，突然俯下，在他上親了一口。“這是獎勵！”

獎勵什麽？當然是獎勵他始終沒有放棄，最終堅強地活了過來。

牧野了手指頭，吃力地想抬起手。

向暖意識到他的意圖，趕將他的手捧起來，上自己的臉。

他滿是繭子的指尖輕輕地來回過的眼角，為拭去那點潤，帶著無言的心疼。

笑著在他的掌心親了兩下，然後地抱住它，主將臉又進他的掌心。

他靜靜地了一會兒，終於又扛不住虛弱，緩緩地又閉上了眼睛，放任意識漸漸遠。

“牧野！”

明知道他已經離危險，可向暖還是被嚇了一條，趕將手指到他鼻子下，到那微熱的氣息才放下心來。

好好睡吧，我守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