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暖吸了吸鼻子，不好意思地垂下眼簾，心道：那你還三番四次這麽嚇唬我？太壞了！牧野閉上眼睛，臉來回地著馨香的發，鼻翼微，仿佛在從上吸取某種能量。雙臂下意識地收，想將到自己裏去的想法，一直都在，從來沒變過。

向暖將臉埋在他肩窩裏，微微抖，還能覺到後怕。如果他真的沒有醒來，不敢想自己的人生會變什麽樣。為了湯圓和果果，是無論如何都不能輕生的，但活著恐怕也就隻是活著，再沒樂趣和指了吧。

兩個人就這麽靜靜地擁抱在一起，安靜地耳鬢廝磨，直到病房的門從外麵被推開。

“咳咳咳……看來恢複得不錯啊。”

來的人是牧野的主治醫生。

牧野特別淡定地鬆開懷裏的人，明顯還有點不太想鬆手的意思。

向暖的臉一下子就紅了，趕站起來，閃到一邊去對付那些飯菜。

醫生給牧野簡單做了檢查，又了解了一下況，誇獎了一番牧野非人類的修複能力就走了。

“來，先吃點東西再說。要不要我喂你啊？”這話純粹開玩笑的。

誰知道牧野居然心安理得張，像一隻等著喂食的大型犬。

向暖直接笑出聲來，抓起勺子往他口中送了一口白飯，笑瞇瞇地問：“好吃嗎？”

牧野有滋有味地咀嚼了幾下，突然手往後腦勺上一捂再一，四瓣就到了一起。掃完了，他也學著的語氣問：“好吃嗎？”

流-氓！

向暖臉紅紅，直接將勺子往他手裏一塞。“你自己吃。”

然後就抓起剛削的蘋果，嘎嘣嘎嘣地吃得歡快，還拿漂亮的眼睛斜著看他。你那模樣三分可，七分嗔。

牧野被看得心裏，但眼下他是個行不便的傷患，也隻能安安分分地拿起勺子吃飯了。吃飽喝足之後，他將往裏挪了一些，空出半邊位置來，手掌在上麵拍了拍。“上來。”

向暖倒也沒有扭，果斷踢掉鞋子爬上去，小心地靠在他上。呼吸間是悉的男氣息，盡管夾雜著消毒水的味道，卻依然讓無比安心。

一時間，兩個人誰都不說話，就這麽安安靜靜地著劫後餘生的相依相偎。

“老頭老太太呢？”

“他們回去了。家裏兩個孩子都需要照顧，張媽一個人忙不過來。”

事實上，羅筱的原話是：他一醒，你們兩肯定就要二十四小時黏在一起，我們就不做電燈泡啦。我們雖然上了年紀，眼睛不太好了，但這點眼還是有的。

向暖被調侃得麵紅耳赤，都不好意思見人了，不過打心底裏激婆婆大人的好意。在經曆了這樣可怕的變故之後，確實恨不得分分秒秒都黏在牧野上。這個時候，不想讓任何人來打擾跟牧野的世界，哪怕是父母和孩子！

“也好。他們年紀大了，別折騰出什麽病來。”

向暖正要接話，微信視頻提示音突然響起。拿起來一看，發現是張媽。不用猜就知道，絕對是兩個小家夥要找媽媽。

牧野一手摟住向暖的腰，一手劃過屏幕接通了視頻。

“媽——啊，爸爸！爸爸，你去哪裏啦？你怎麽還不回家啊？”湯圓的大腦袋趴在鏡頭麵前，有模有樣地問。“爸爸，我好想你呀。”

小家夥雖然是個男孩子，但甜得很。羅筱每次都誇他，還說他幸虧隻是模樣長得像爸爸，子卻比爸爸可多了！

牧野基本上不說“我也想你了”這種話，哪怕是哄哄自己的兒子也不會。“真的想爸爸了？”

“嗯！”湯圓重重一點腦袋。

“有多想？”

“這麽、這麽想。”湯圓拚命地想比出一個實來，結果一不小心手機就掉在了地上，發出“啪”的一聲。

果果的聲音立馬響起。“湯圓，你這個小笨蛋，你要把張的手機摔壞了！”

“沒有壞！沒有壞！”湯圓一邊反駁，一邊將手機撿起來，小胖手還在屏幕上來去。“姐姐，你看，沒有壞！湯圓沒有弄壞！湯圓不是笨蛋！”

果果也出現在鏡頭裏，接過手機認真地檢查了一下，最後也承認沒有壞。“那好吧。不過，下次你要小心一點，知道嗎？”

“知道啦，姐姐！”

果果一把抱住他，在他的胖臉蛋上親了一口。“湯圓最乖了！姐姐最喜歡你了！”

湯圓一聽，立馬笑彎了眉眼。

牧野和向暖在鏡頭這邊看著，也忍不住相視一笑。

這兩個小萌蛋，實在太討人喜歡了！

“爸爸，爸爸。”

“怎麽了，兒子？”

“嗯嗯，你、我……你回家給我買玩吧。還有姐姐，姐姐也要玩。”果斷地將姐姐拉下水。

牧野臉上冷的線條越發的下來，連聲音都不像平常那麽冷冽。“好，爸爸回家給你們帶玩。”

“謝謝爸爸，爸爸最好了。”

牧野側頭看向暖，問：“這小東西的是不是太甜了點？比孩子還會賣萌。”

向暖柳眉一揚。“我兒子就這樣，你有意見啊？”

我哪敢！

“媽媽！媽媽！”湯圓一聽到媽媽的聲音，立馬激地了起來，那跟見到爸爸的態度本不是一個等級的。“媽媽，你怎麽還不回家？你再不回家，湯圓就要傷心了。”

噗——

向暖直接笑噴了。“喲，我們湯圓這麽厲害，都會傷心了呀？那湯圓能不能告訴媽媽，你是怎麽傷心的呀？”

這個問題可把湯圓給難住了，憋著臉“嗯嗯”了半天，最後也沒回答上來，腦門上差點兒沒急出汗來。

向暖被他可的反應給逗得不行，差點兒沒笑得過去。

“媽媽，你不可以這樣。你這樣，我就不理你啦！”還知道小胖手往腰上一叉，發出一聲不滿的冷哼。“哼，我真的不理你啦！”

向暖差點兒又大笑出聲，不過還是拚命忍住了，憋著笑道歉：“媽媽錯了，湯圓不要不理媽媽好不好？你不理媽媽，媽媽會傷心的哦。”

“那……好吧。”他向來是個寬宏大量的好娃娃。“媽媽，你為什麽跟爸爸在一起啊？”

這是個問題！向暖想了一下才編出答案來，畢竟那些沉重的事不適合告訴孩子。“因為爸爸老是不回家，媽媽就出來找他，然後把他抓回去啊。”

“哇——媽媽，你好厲害啊！”配合黑眼睛撲閃撲閃的，別提多可了。

牧野額頭上默默地多了幾黑線。為什麽他魔狼的兒子居然這麽像一隻萌萌噠的小兔子？狼的兒子怎麽會是兔子？這不科學啊！

向暖也忍不住抿著笑，又逗他玩了一會兒，就喊了果果的名字。

果果已經是個懂事的小姑娘了，表達能力好著呢，跟個小大人似的，聲並茂地把這幾天發生的事都給代了一遍。

“媽媽，你和爸爸什麽時候回來啊？我們都想你了。”

“爸爸媽媽也想你們，不過，我們可能還要在這邊待幾天才能回去，因為我們還有事沒辦完。果果幫媽媽照顧好湯圓哦。”

“媽媽，你放心吧，我和湯圓都會很乖的。湯圓，是不是啊？”

“是！”

聊了大概有半個小時，兩個孩子終於心滿意足地切斷了畫麵。

向暖將手機放到床頭櫃那，重新趴回牧野的肩頭。“我是真的想他們了。明知道張媽能夠把他們照顧好，可是他們不在我眼前，我總是會忍不住胡思想。”

我不在你眼前的時候，你恐怕不止是胡思想，而是提心吊膽吧？

牧野不著痕跡地歎了一口氣，低頭吻在的額角。

敲門聲響起。

向暖趕掀被子下床，小跑過去打開門。

“嫂子好！”

來的人是牧野的同事。

“你好。那個，你們聊吧，我去吃點東西。”

向暖直接回了酒店的房間，快速地洗了個熱水澡，又吃了東西，這才回到醫院。

病房裏隻有牧野一個人，他的同事都已經走了。

“洗澡了？”牧野發現的頭發還有點。

向暖點點頭，看到他同事帶來的一大袋水果還在那放著，就問他要不要吃水果。

“不用了。上來，我想抱抱你。”

“之前不是已經抱過了嗎？”

“沒抱夠。”他笑得一副流-氓樣。

向暖好笑地著他，最終還是掀開被子又躺了上去，並且心滿意足地舒了一口氣。

牧野嗅了嗅的脖子，說了一句“真香”，然後忍不住又親了兩下。

“你別鬧了！一會兒讓人看見了，多不好意思啊？”

“老子親自己媳婦兒，有什麽不好意思的？”

“我臉皮可沒你那麽厚。”

牧野笑了笑，收手臂將摟。下一下一下著的發，心底百集。“我說，你就沒什麽要跟我說的嗎？”

“說什麽啊？”向暖仰頭著他，完全沒明白他的意思。“不對，這種話一般是在知道對方做了什麽對不起自己的事時才說的。可是，我怎麽不知道我做了什麽壞事？”

“小笨蛋！”牧野將人摟得更一些，心疼的覺越發的強烈。

向暖不滿地輕他的腰。“哎，你倒是說啊，我做了什麽事需要向你坦白從寬了？”

“沒什麽。向暖，如果這次我真的沒過來，你怎麽辦？”

向暖一愣，搖搖頭，拚命地往他懷裏去。“我是真的不知道，我從來沒想過，也不敢想有一天我的世界裏沒有你會變什麽樣。”

我其實沒有你以為的那麽堅強，可我你。

他們都說，一個人就要他的全部。如果這是你執著的事業，是你付出生命都不會後悔的選擇，除了默默地支持你，我又能說什麽？

我不是沒想過要勸你離開那個危險的崗位，可每次話到邊我都說不出口。我想做什麽，你總是全力地支持，從來沒有過一異議。那麽，我又怎能阻止你去做你想做的事？我從你這裏得到了太多太多，而我唯一能為你做的，就是默默地看著你，默默地守著這個家等你歸來。

“向暖，你真是個笨蛋！”他閉上眼睛，用力地親在的腦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