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大眼瞪小眼般靜默了一會兒，高逸塵才緩緩地坐直腰，沒有要解釋的意思。終於能順暢呼吸了，傅明月也懶得去分辨自己的心到底是失還是鬆一口氣。現在渾都疼，心也很差，連眼珠子都不想，更別說腦子了。

“高總，你去忙吧。我……現在就想一個人待著。”

這話有些不知好歹，但傅明月還是說出來了。很累，不想演戲。

高逸塵站了一會兒，什麽都沒說就走了，還把門給關上了。

傅明月緩緩地吐出一口氣，看著窗外冬日的，不一會兒眼睛就又有點潤了。索把眼睛閉上，努力放空大腦，想要再睡一覺。也不知道是虛，還是自我催眠產生了作用，後來的意識就真的迷糊了起來。

再次醒來的時候，窗外的已經非常強烈了。

傅明月也懶得去管是什麽時間，反正對來說沒區別。的胃還是難，還是惡心想吐的覺，但比起這個，更要命的是想去洗手間。

生無可地躺了一會兒，在按呼鈴和靠自己之間糾結了一番，傅明月還是決定自己爬起來。上廁所這種事，除非是自己的另一半，否則誰來幫忙都很尷尬。

傅明月被打得渾上下幾乎沒有一塊好的皮，但整個骨架子還算是完好的，至沒有散架。但是從躺著變坐起來，努力了幾分鍾才算功。從坐著變站在地上，花了更長的時間。

就在扶著床沿呲牙咧地忍疼痛的時候，病房的門突然從外麵推開來。

高逸塵出現在那。“幹什麽？”

“我想去洗手間。”傅明月也顧不得丟臉了，再拖延下去，就要**了。

高逸塵聽了，直接放下手裏的東西，走過來將抱起來，送進了衛生間。確保接下來的事自己可以搞定，他才走出去。

傅明月也顧不得去想，趕把生理問題給解決了。蹲下去很勉強，站起來更要命，差點兒沒摔一個大跟頭。如果不是洗手臺離得近，手就扶住了，估計就真的會摔一個大馬趴。

不好意思特地高逸塵進來抱人，傅明月就扶著牆艱難地挪到門邊。

門一拉開，高逸塵就在門邊站著。二話不說就將抱回床上，還拉好被子。

傅明月這個時候神誌清醒多了，大腦也運轉起來了。

如果隻是關心一個員工，或者看在向暖的份上給一點照顧，高逸塵不需要做到這個份上。那是不是可以自一點認為，他真對有那麽一點想法？

傅明月正想開口確認的時候，警察突然來了。

“傅小姐，關於昨晚的事，我們想給你做個筆錄，你看方便嗎？”

“方便。”

不過，傅明月實在沒什麽好說的。從頭到位都沒看到對方的樣子，整個事發生的過秤也乏善可陳。就是被人蓋布袋打了一頓，就這麽簡單暴。

“那傅小姐最近有沒有惹到什麽人？”

傅明月苦笑，道：“我惹的人還嗎？就算我什麽都不做，也是在招惹人，所以我實在沒什麽好說的。”

我也不指你們能查出什麽來。

這句話，傅明月到底還是沒有說戶口。不再是傅家大小姐，沒有口無遮攔的權利。

“好的，況我們已經了解了。我們也會繼續進行調查，有進展會第一時間通知你。”

“好的，謝謝。”

警察一走，傅明月就轉向高逸塵，笑著問了一句：“你猜他們最後會給我個什麽結果？又是認錯人了？沒準，他們直接就當這件事沒發生過。”

“不想笑就別笑。”

傅明月愣了一下，然後低下頭，小聲嘀咕了一句：“哪能這麽任。”

是的，曆經波折沒了任的權利之後，才知道，想笑就想笑想哭就哭是何等任的行為。其實，這也是幸福的標準。

低著頭，高逸塵隻能看到黑黑的頭頂，還有互相來去的手指。他突然有強烈的衝，想要將擁抱懷。也許什麽都不說，隻是抱著，讓有個依靠的地方。

可就在這個時候，傅明月抬起頭來，笑著說了一句：“高總，我有點了，能不能給我拿點吃的？”

高逸塵那點衝就這麽散去，除了他自己，無人知曉。他拉過移餐桌，將剛剛帶過來的食擺放在上麵。

沒有富的食，隻是一碗營養好消化的粥，還冒著騰騰熱氣。

“謝謝。”傅明月抓著勺子，忍著一就疼的折磨，小口小口地將粥送口中。一開始還有些反胃想吐的覺，慢慢地就好多了。不過，最後還是隻喝了半碗就不敢再喝了，怕會真的吐出來。

高逸塵將移餐桌連同上麵的東西一起拖走，又遞給傅明月一杯水。

這伺候可真是盡心盡力了。

傅明月抱著水杯喝了兩口，低著頭醞釀了一會兒，才抬頭向高逸塵：“高總，我記得我之前問過你一個問題。當時好像被電話打斷了，我沒聽到你的回答。現在，我可以再問一遍嗎？你為什麽對我這麽好？是因為向暖喜歡我，所以你屋及烏，還是因為你覺得我可憐，又或者是別的原因？我這個人以前無法無天的，但在經曆了這麽多事之後，我膽子小了很多，所以我不想給自己癡心妄想的機會。你給我一個明確的答案吧。你放心，我沒有你以為的那麽不堪一擊。”

而且，我現在也還沒到癡心妄想的地步。但如果繼續下去，我就不知道還能不能控製得住了。

人對好的東西，總是很容易心生妄念。

高逸塵沒有立馬回答，而是手了的腦袋。“可能都有。”

有些東西本來就是很難厘清楚的，尤其是真東西，分界線從來就是模糊的。

這個答案出乎傅明月的意料。像高逸塵這樣的人，原來也有不確定的時候。不過也對，再明的人，在這件事上也會犯糊塗。

“那你能好好想一想嗎？我想要個明確的答案，那樣我才知道該怎麽做。”

“好，我會給你答案。”

“謝謝。”

晚上七點左右，傅明月的病房一下子熱鬧起來，部門的同事來了一大半，得病房都快容不下了。

幸虧這個時候高逸塵已經回去了，否則傅明月就要犯愁該怎麽跟他們解釋高總人為什麽會在這裏了。

“小月月，我發現你真是多災多難啊。等你好起來，咱們部門組織活去一次白峰山吧，上麵那座寺廟據說很靈驗的，你正好去拜拜。”

“你一邊去！社會主義大好青年，怎麽可以宣傳封建迷信思想呢？想被請到警察局喝茶嗎？”

“就是，小心禍從口出。”

“人家開寺廟的都沒有被請去喝茶，憑什麽請我一個拜拜的人去喝茶？這不科學，這不人道！”

“不好意思，就是這麽不科學，就是這麽不人道，你就認命吧。”

“……”

一幫人鬥，病房裏熱鬧得不行，醫院特有的那種抑氣氛都被衝刷得幹幹淨淨。

傅明月還渾都疼著呢，但是看著他們耍寶讓的心好了不，連帶著上也不那麽疼了。

“小月月，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啊？打人的混蛋抓到了嗎？”

“沒。我從頭到尾什麽都沒看見，那條巷子估計也沒有監控，想必也查不出什麽來。”

他們既然選擇在那裏手，肯定是算計好了。就算警察真能把打的人抓到，也就是抓兩個小嘍囉而已，背後的人肯定是查不出來的。

“這些人真是無法無天。”

傅明月在心裏苦笑，可不就是無法無天麽。

有人說過，人表麵上是以群分的，但歸到底還是以階層來分的。這個社會確實有那麽一撥人，他們經常可以對普通人做一些無法無天的事而不用到懲罰，顛倒黑白。

“小月月，你也別想那麽多。以後咱們小心一點就是了。”

“嗯，這次應該是個意外。我沒事的，你們不要擔心。時間不早了，你們趕回去洗洗睡吧。我這個傷患也得早點睡，才能好得快。”

大家又逗留了一會兒，就一起走了。

突然而來的安靜，還是在醫院這種地方，傅明月有些不適應。側頭看著窗外，著遠的燈火，到一陣迷茫。

這個城市，或者說這個世界，還會有的一席之地嗎？是不是隻能這麽有今天沒明天的過著，指不定什麽時候就被人弄死了？

這麽一想，傅明月就覺得很累，很彷徨。

人最怕的不是眼前的困難，而是沒有明天。

傅明月緩緩地嗬一口氣，收回視線，虛弱地躺在床上，對著天花板發呆。很主地放空腦子，努力做到什麽都不去想，但一閉上眼睛，那種被人兜頭蓋住然後一頓暴打的窒息就會侵襲過來，將包圍住，讓覺得不過氣。

當初在監獄裏，也總是會被沉甸甸的夢境給得不能呼吸，一次又一次從噩夢中驚醒，覺一口氣就要上不來了。

其實知道，製住的不是夢境，而是現實的殘酷和無奈。

時間一點一滴過去，病房門外腳步聲來來去去，最後響得越來越了。估著，應該過了探視的時間。

傅明月先開被子，艱難地去了一次洗手間。從洗手間出來，往床上爬的時候，的因為使不上力，人一下子就摔在了床邊。

“啪”的一聲悶響。

傅明月趴在冰涼的地板上，著渾的疼痛和虛，莫名地想哭，嚎啕大哭。可清醒狀況下，是真的沒辦法那樣肆意痛哭，頂多安靜地掉幾滴眼淚。

肆意痛哭是一件幸福而奢侈的事，不是如今的可以擁有的。

傅明月咬牙關，忍住那衝，吃力地撐起。

就在這個時候，病房門再次從外麵推開。

“怎麽回事？你做什麽了？”

高逸塵的聲音在腦袋側後方響起，伴隨著急切的腳步聲。

傅明月積攢起來的力氣一下子就消散得無影無蹤，剛剛撐起來一點的就這麽又趴了下去。一不地趴著，鼻子發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