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摯野》第5章 唯我獨尊(下)
還有轟轟隆隆的音樂聲,很多人的話聲,暖場樂隊的歌聲,盤旋耳。所有這些聲音,都構了一個五十的夢境。
所以,在一陣笑聲後,當眾人忽然安靜下來,岑野反而不適應了。不清哪是一種什麽樣的,他像是被什麽突然驚醒,一下子從臂彎裏抬起頭,看著旁邊沉默的哥們兒,然後循著他們的目,也過去。
有個人,已經走到了他們卡座正下方的那些零散桌椅旁,歡鬧的人群中。走得很安靜,但是很多人都在看。
岑野一不,麵無表地也看著。
從古至今,酒吧這地方,都是如雲,而對於混酒吧的老餮們,什麽樣的人沒見過。可是這個人,完完全全是特別的。
今將長發放了下來,原來有一頭波浪長發,烏黑,每一卷都是那麽妥帖,完伴在臉頰旁。的本就白裏紅,此時在幽暗燈襯托下,顯得更好。一雙深長的眼眸,靜如子。塗了紅彩,亦帶珠。
穿的是件寬鬆的暖風外套,裏頭是黑修,和一條層層疊疊的子,完全掩不住滿而苗條的材。還穿了高跟鞋,二寸高,十分亭亭玉立。
但最要的,是的氣質。清新中暗藏華麗的妝容,還有清秀明豔的五,令吸引不人注意。而像是見慣,又像是毫不在意,拎著一個暗紋刺繡金手包,徐徐嫋嫋走了進來。
不僅男人在看,人也在。暗之中,像一朵幽然綻開的梨花,無聲無息,沉凝住所有芒。
下方那些散桌,原本已經坐滿了,四看了看,安安靜靜的。旁邊一個獨坐一桌的男人忽然笑了,對了句什麽。的表還是很寧靜,然後微微一笑,似乎了句謝謝。那男人就拿著酒起,去了旁邊一桌,跟別人坐在一起。那神竟有些許灑,仿佛幹了件暗自拉風的事。
許尋笙便整理了一下子,在那張桌坐了下來,手托著下,看著舞臺,等待著。
空氣中,因而起的,仿佛這才忽然散了。聊的聊,打量的打量,一切如常。
而岑野這一桌,仿佛也同時泄了口氣。張海沒見過許尋笙,低聲樂道:“靠,哪裏來了這麽個仙?還是一個人?”
“海哥,你可別打的主意。”張遙忽然道,岑野瞬時抬頭向他。張遙眼睛直勾勾著許尋笙,話卻是對岑野的:“野,我改變主意了。”
岑野沒話。
張遙一字一句地:“你們覺得我能追到這位仙嗎?”
眾人都是一靜,而後異口同聲:“不能!”
張遙:“臥槽!還是不是兄弟了?老子現在就上!”剛想揮手許尋笙,酒吧經理卻過來了,讓他們馬上候場準備表演。張遙這才立刻收了浪神,一夥人神抖擻地跟經理往舞臺去了。
朝暮樂隊現在也是有幾個的,當他們穿過酒池走向後臺,就有人在喊:“朝暮樂隊!”“野!”“遙!”幾個人都笑著回頭,向揮手致意。這種況,岑野從來是不太搭理的,今卻下意識回頭看了一眼。
人群中有幾個看不清麵目的孩在尖,岑野的神淡淡的。也就是那麽不經意的一瞬間,那麽多人當中,線並不太好的環境裏,他看到了許尋笙,也看著他。而後兩個人都沒什麽表地移開了視線。
到後臺後,岑野匆匆去廁所洗了把臉,拿出趙潭的大寶霜,胡往臉上抹了抹,再用水打了頭發,梳了兩下,就算準備妥當。
馬上就到他們上場了。
幾個男孩站在舞臺側下方,沒有,也沒有人話。舞臺已經空下來,為他們準備好。舞臺上煙霧彌漫,燈閃爍。有人報出他們的名字,臺下一片歡呼聲。有人在興地跳,有人出期待的笑容。
每個男孩的嚨都在這一刻微微發幹,心卻仿佛隨著暖場音樂的節奏聲,一下下用力跳著。旁邊的酒吧工作人員喊了一聲,示意他們立刻上場。趙潭忽然出手,低聲:“朝暮樂隊,唯我獨尊!”
“朝暮樂隊,唯我獨尊!”有人重複,然後一隻又一隻手重疊上去:張遙、輝子、岑野……張海笑了笑,也用力出這句話,把手放上。
大家一起揮舞了幾下,將手甩開。張遙最先抱著吉他,跳上了臺,然後是趙潭。然後就是主唱岑野。
岑野抬頭,看到舞臺上線其實朦朦朧朧的,觀眾的歡呼聲,熱烈得像要把這如夢境般的一切破。很多聲音在耳朵裏,每一個音符,仿佛都在逗弄他的脈,他的細胞。他跳上臺,聽到臺下又有了一片不的,他聽到心中有個聲音在笑。
當大家都把樂安裝好,上電,岑野抬起頭,麥克風就孤單單立在前方,他和樂迷們的中間。他似乎看到前排一些孩臉上浮現狂喜的神,但剎那之間,其實什麽也沒看清。他握住麥克風,酒吧漸漸安靜下來,而他覺到整個世界,仿佛也隨之安靜。一剎那他仿佛離這一切很遠,恍惚間又發現自己其實在其中。
直至旁的貝斯聲響起,還有吉他聲,高的旋律驟然劃破空氣,也震醒了他的眼睛。他抬起眼,看著麵前渾渾噩噩朝朝暮暮瘋瘋狂狂的一切,看著旁賣力的張的夥伴們,全的仿佛在這一刻隨著旋律開始蘇醒、奔騰、尖。他的臉靠近麥克風,手心火熱,整個人看起來冷漠無比,腦子裏卻隻剩下一個念頭。
一個清晰的、強烈的、回旋的,永不妥協的念頭——
這是我的舞臺。
我的音樂。
唯我獨尊。
上地下,高地厚,過往將來,今時今日在這一寸空下。
醉生夢死,唯我獨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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