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莽》第十章 花好月圓
嘩嘩……
瀑布落寒潭,帶起的轟鳴傳到石崖上,伴隨竹葉沙沙,讓崖壁上的木屋倍顯幽靜。
夕過窗戶,灑在干凈整潔的房間里,一把劍橫放在案頭,旁邊還放著茶青木杖。
妝臺擺在床榻跟前,吳清婉穿著一襲云白的長,在銅鏡前端坐,看著鏡中的溫潤面容,久久難以回神。
子是左凌泉剛到棲凰谷時送的,時到如今,已經有些年頭了,不過吳清婉保存的很好,依舊整潔如新。
而銅鏡中的人,亦是如此。
鏡中的子,模樣雖然沒有變化,氣質卻早已在不知不覺間,從‘淡雅仙子’變了‘小人’。
曾經坐在這間屋子里,腦子里想的只有門外風吹即到的小門派,以及無跡可尋距離遠到絕的大道長生。
而如今門派如日中天、大道近在咫尺,再次坐在這里,卻又不太在乎這些了,腦子里想的只有那張改變了一生的俊臉頰。
曾經不屈不撓扛起大梁,是出于責任,與沿著修行道往上爬相比,更喜歡做一個相夫教子的小人,風雨浪濤讓凌泉去闖,而則是背后最溫暖的港灣,讓凌泉無論面對多艱難險阻,在回頭之時,都能看到在背后站著,一直在暗中默默的鼓勵和支持。
以前覺得這些想法,有點‘不務正業’,太小家子氣;但等到老祖也了局,慢慢從至高無上的武神,變被凌泉欺負的哼哼唧唧的小人,才明白自己只是走快了些而已;若是有機會為郎背后的小人,沒有誰愿意肩抗重擔獨自前行。
如今正事兒都忙完了,可以徹底的放下心中的擔子,嫁左家開始最想要的生活,吳清婉心底自然有點期待。
畢竟以前在修行道,限于閱歷道行,左凌泉不讓出手,在姑娘們間比較弱勢;而回到左家,開始一家人的家長里短,況就不一樣了。
作為‘閨房煉宗師’,在宅斗的場合,必將化‘婉婉大魔王’,所到之連老祖都得躲著走,真正展現‘凌泉第一個人’的統治力……
不過也說不準……
吳清婉胡思想間,忽然想起了梅大仙君。
梅仙君好巧不巧,是凌泉最后一個人,手腕之強前所未見,心智、臉皮厚度都在家里拔尖兒,剛進門就展現出了‘大姐之姿’,開始接靈燁‘后宅一霸’的班兒,弄得靈燁都力山大,跑來向求和,共外敵。
吳清婉不清楚這些小玩意,能不能嚇唬住梅仙君。
以梅仙君上來就敢穿著靈燁的裝備溜達來看,應該不能,指不定辛辛苦苦琢磨良久打造出了的大殺,梅仙君拿到后非但不怕,還回過頭來謝謝。
那不資敵的傻白甜了……
吳清婉孤坐在房間里,暗暗思索著以后的應敵策略,尚未想出個所有人,崖壁下方就傳來了悉的腳步……
----
春日悠悠,峽谷寂寂。
有貴客蒞臨,棲凰谷長輩有所告誡,數千弟子井然有序,待在各自的居所里,只能聽見竹葉沙沙的聲響,不見半點喧嘩。
左凌泉孤走過林間小道,認真看著悉的景。棲凰谷留下的記憶很多,雖然沒有在外游歷時那麼氣回腸,但底層無依無靠獨面險境時的迫,卻比外面的仙魔大戰要讓人記憶猶新。
來到了丹房的位置,可見竹林間多了不屋子,都住著弟子,但寒潭旁屬于他的那棟小院依舊空著,周邊還有圍欄,上面寫著‘嚴’的字樣,時刻都有弟子在附近觀,甚至有倆弟子在寒潭旁打坐,估計是在嘗試吸納左大仙帝的氣運。
左凌泉沒有驚擾這些小弟子,來到瀑布旁的石崖下,抬眼看去。
石崖上的溫婉人,很快從崖畔現,首先眼的是規模驚人的沉甸甸,低頭才能看到半張被倒扣海碗遮擋的臉頰。
真大……
饒是嘬了無數次,左凌泉依舊對婉婉的襟沒有半點抵抗力,瞧見此景眼神就有點不對了。
吳清婉瞧見此景,稍顯無奈,只說了句:
“凌泉,上來吧。”
就消失在了石崖邊上。
左凌泉從彎彎繞繞的小道走上石崖,來到了頂端的石坪上。
石坪上木屋依舊,能看到藏在瀑布后的‘水簾’。
吳清婉穿著一襲云白長,姿態優雅嫻靜,走進木屋之中,整理著老件,聲道:
“梅仙君覺得棲凰谷的布局一般,親自刀在大殿里重新勾畫;黃伯母也過來了,秋桃們都在那邊,你不去看看?”
左凌泉走進屋里,從背后摟住清婉的腰,幫托起沉甸甸的負重:
“我份特殊,公開場合現別扭的很,等晚些再見面吧。吳前輩,你怎麼不過去?一個人待在這兒,是不是專門等我?”
吳清婉自然是專門在這里等左凌泉,重回記憶最深的地方,不和左凌泉好好回憶往昔,那豈不是白回來了。
不過這些直接說太膩歪,眼見脯一輕,吳清婉在左凌泉不安分的手上打了下:
“想起我是前輩了?當年答應好,修煉時我不計較份,平日里要把我當長輩看。結果可好,最后弄得修煉時把我當長輩看,圖個突破忌的刺激;平日里反倒是不計較了,把我當小媳婦管。”
左凌泉抱著不放手,下放在了清婉肩頭:
“誰說的,我一直都是對你言聽計從的好吧,每次和靈燁一起的時候,我都是照顧你最多……”
吳清婉聽見這不正經的話就來氣,從懷里轉過來,面向左凌泉:
“你還好意思說?就因為我子,你就欺怕,瞅著我欺負,我給靈燁準備啥,你都先往我上招呼,不敢嘗試,我就敢了?”
左凌泉笑意盈盈,抱著清婉聲道:
“不敢歸不敢,事后婉婉喜不喜歡這樣?”
吳清婉自然是喜歡,做哪些東西,就是為了和靈燁搶修煉時間,誰臉皮薄放不開誰吃虧。
不過這些,敢當著左凌泉面承認,他怕是真會無法無天,因此清婉還是面不悅道:
“我喜歡什麼?那種滋味有多難熬,你是男人本會不到,我若不是心疼你,不想讓你掃興,哪里會答應,我以前多含蓄,你難道忘了?”
左凌泉眨了眨眼睛:“是有點忘了,婉婉要不幫我回憶下?”
“……”
吳清婉對左凌泉太了解,豈會不明白左凌泉的意思,這是想玩‘端莊師長被無良晚輩作弄’角扮演唄。
吳清婉抬手在左凌泉臉上了下:
“你老實點,別凈想這些……天還沒黑呢。”
說著拉著左凌泉的手,走出了木屋,來到了崖壁之上。
崖壁之上,瀑布的源頭旁,立著玉堂當年丟下來的石柱,旁邊還有一座孤墳,刻著岳平的名字。
吳清婉來到墳前,和左凌泉一起,對著師父上了炷香,然后來到崖壁邊緣,向偌大的山谷,以及外面絡繹不絕到訪的修士。
左凌泉站在側,看著短短幾年大變樣的山谷,輕聲嘆:
“岳國師守護大丹一甲子,若是還在,看到棲凰谷和大丹如今的樣子,應該會很高興。”
吳清婉點了點頭:“師父是有大毅力的人,能求長生卻不求,返回故里在這小地方熬到壽終,稱得上圣人二字。可惜我們這些當徒弟的,沒有一個。”
左凌泉輕輕搖頭:“誒,這話不對,怎麼沒的?”
“你說二叔?”吳清婉幽幽嘆了口氣:“二叔有才華在此地卻無施展,只能去外面闖,回不來就改變不了局面。”
左凌泉拉著清婉,微笑道:“不是,我是說婉婉。本事又不是看個人戰力,仇尊主一仗沒打,不照樣是九宗輩分最高的仙尊。你能認真領路把我帶出來,就是真本事,世上小宗門多的去了,你看有幾個和你一樣,能起死回生強行盤活的?”
吳清婉抬手在左凌泉腰間擰了下:
“別說。仇尊主可是瓜瓜的祖宗,棲凰谷祖師,你這麼調侃,被人家聽見,看人家還把不把瓜瓜嫁你。”
“這怎麼能調侃,這是說‘教導有方’。”
吳清婉搖頭道:“我也沒教導你什麼,就是陪你修煉了幾次罷了……你教我還差不多,說是第一次、什麼都不懂,結果上來就無所不,那場面莪一輩子都忘不掉……”
話題說著說著,就有點飄了。
吳清婉瞄了左凌泉一眼,又把目向別,下意識了襟。
左凌泉和婉婉在一起這麼久,豈會不明白意思,拉著清婉的手往水簾走去:
“走進去看看,這可是我待過的第一個‘府’,來都來了,不打個坐未免憾……”
吳清婉知道進去了,就是左凌泉打坐,面對面坐蓮,眼神兒有點遲疑,想了想道:
“天還沒黑,猴急什麼。靈燁在那邊,把過來吧,免得閑著無聊,半夜過來說我吃獨食,我還理虧。”
“是嗎?”
左凌泉轉頭看了眼棲凰谷外,輕輕笑了下,起飛了過去。
短暫談間,已經黃昏日暮,夕掛在了西邊的崖壁之上。
吳清婉站在山崖邊上,目送左凌泉的背影遠去,然后把目投向了遙遠的天際。
以前的習慣,都是清晨時分,才對著朝,個懶腰深深吸了口氣,嘆一句:新的一天到了。
而今天,吳清婉卻破例在日暮之前,抬手了個懶腰。
畢竟無論早晚,從這一刻起,昨天為了過去,往后嶄新的生活,已經到了眼前……
----
在清婉期盼明天的好生活之時,作為曾經死對頭的寶兒大人,同樣坐在華渡船的屋脊上,背靠團團展翼雕像,懷里抱著白貓,凝著天邊的落日。
飼養多年的大白貓,曾經陪伴了數個日夜,每到公務忙完,夜深人靜之時,就這樣坐在空的大殿里,著殿外那座看不見的高山,神游萬里。
那時候心里想的是大道長生;是各種繁重事務;是自己錯在了哪里,師尊為什麼疏遠,把一個人丟下不管不顧。每天看起來很充實,有想不完的事,但如今回頭在看去,卻好似一個窮忙活的人間過客,自以為不負此生,實際上每天都在白活。
而經歷這一切起起伏伏后,從只知道長生的淡漠,長為了真正的人;心里不在有那麼多想法,有的只是看淡是非后的云淡風輕,看起來無所事事閑下來了,但卻無比充實,畢竟現在是以一個人的份活著,無時無刻不在著‘而為人’的點點滴滴。
能有今天的看世事,離不開師尊的暗中指引,那個把強行拉凡間的胚相公,自然也功不可沒。
還記得在臨淵城初見,坐在石亭里,懷里抱著白貓,神態猶如深閨貴婦,暗暗懷著嫉妒,觀察著那個師尊新看中的年輕劍俠。
劍俠很英俊,談吐也沉穩中不失風趣,看起來是個不食人間煙火的謙謙君子。
當時覺得這樣的人太普通了,除開容貌俊朗、會點劍,其他品質都是爛大街,過目既忘,想不通師尊為什麼會選這樣一個人,作為接班人的候選人。
抱著疑和不平衡,跟著,觀察這個年輕劍俠的點點滴滴,想找到這個年輕劍俠的缺點,讓師尊看看,年輕劍俠本就比不上。
后來缺點找到了,這個年輕劍俠,問題大得很,看起來不食人間煙火,實則是個百無忌的大胚,心無長生大道,更無蒼生正邪,只在乎人前那兩大團兒。
這樣的人,本就當不了師尊的接班人,更沒法扛起九宗的重任,找到這些缺點,應該很高興的和師尊打小報告才是。
但可惜的是,在找到這些缺點的過程中,早已不知不覺淪陷在了其中。
那個年輕劍俠,所做一切都是為了邊人。外人看來,這些是缺點,是沉迷、無大志;而作為邊人,能到卻是萬般寵集與一,是無與倫比的安全和被溺的好。
至今記得,那天月圓夜,和左凌泉坐在宮殿的屋脊上,中間擺著小案,一起喝著小酒,彼此都是微醺。
在笑,笑的很好看。
左凌泉愣愣著,一直坦然自若的目,出現了一躲閃。
那時就知道,這個混小子,看上了。
不知道自己當時為何沒點破,可能當時的自己,心底也出現了一抹難以描述的悸吧。
便是如此,起頭時不掐掉,種子種在了心里,便斬不斷了,是如此,師尊也是如此。
以前讓姜怡在宮里幫忙,跟著出門游歷,其實沒抱著不當人家的念頭,只認為自己是正常出差。
但能跟著一起出門,心底的潛意識里,就已經是期出門后發生點什麼,把這段緣繼續下去,看能不能開花結果了。
而后第一次到了左家,是徹底沉淪的最開始。
父母離世的很早,師尊是個好師尊,但和梅近水不一樣,不像個慈的娘親,更像是但不會說出口的嚴父,自格孤僻,本不知道什麼是家的溫暖。
住在左家養傷的那些日子里,左夫人每天早上都端著一碗湯過來,噓寒問暖,眼中的喜歡和寵溺,直擊心底的最深。
心中所想,也是從那時起,從想當九宗繼承人,徹底變了想當左家的好兒媳婦。
左夫人給的鐲子,是最珍重的東西,時時刻刻戴在手上,沒事就顯擺,抱的便是‘婆婆更喜歡我’的小媳婦心態。
上靈燁抬起手來,了手腕上的翡翠鐲子,簌簌江風吹拂著華長,金紅夕灑在了明艷人的側臉上,澄澈雙眸較之初見時的孤高與淡漠,多了濃濃的人間煙火氣,看起來便像是憑欄月思念郎的小人。
“喵~……”
白貓抬起腦袋,下放在靈燁的手腕上,向天邊的半紅日。
上靈燁了白貓的腦袋,也看向了遠方的斜,正神游萬里之際,眼前忽然一黑,被一雙手捂住了雙眸。
“猜猜我是誰?”
上靈燁回過神來,有些無語:
“有意思嗎?”
左凌泉滿眼笑意,松開捂住靈燁眼睛的手,等回頭打量時,就在紅艷如火的瓣上親了口:
“姜怡們都在棲凰谷參觀,寶兒大人怎麼一個人坐在這里發呆?”
上靈燁抬手把白貓丟出了飛檐,帶起兩聲“喵喵?”,背靠團團雕像,向左凌泉:
“當徒弟的要孝順,師尊都爬不起來了,我自然要在跟前陪床。”
?
左凌泉略微知,發現玉堂就躺在下面的閨房睡覺,也不知是不是被拾掇的還沒緩過來,都不管靈燁以下犯上的調侃,翻了個裝作沒聽見。
左凌泉也不敢跟著調侃堂堂大人,在旁邊坐了下來,握住靈燁的手:
“這幾天陪著玉堂回了老家一趟,等趕回來都到大丹了,都沒來得及陪你走走,要不要出去逛逛散散心?”
上靈燁眨了眨眼睛:“去哪兒逛?”
“隨便逛唄。”
左凌泉神兮兮的勾起角,然后就拉著靈燁站起來,抬手在面前的虛空輕輕一劃,空間便左右分開,出了一道‘門’。
上靈燁瞧見門后,是一片廣袤天地,略顯訝異:
“里面什麼地方?”
左凌泉微微附,直接摟著靈燁的兒,把背在了背上,猶如時長河的仙界至圣,空間裂口,緩步行走于虛空之間,看著腳下山河變幻:
“仔細想想這是哪兒。”
上靈燁距離忘機還有一步之遙,驗這種仙帝周游萬界的神通,還有點不好適應,摟著左凌泉的脖子,免得墜無盡虛空,低頭仔細觀下方萬復蘇的大地。
等著走了一截,慢慢看到了一個海邊的小鎮,鎮子房舍千間,有很多俗世的依仗隊停在外面,遠的海上還有個月牙形的小島,有很多人聚在哪里,看起來在舉行什麼祭祀活。
上靈燁仔細辨認似曾相識的面孔,略顯意外:
“這是我們第一次落的那方天地?那個姓姜的,真把世平了?”
左凌泉微笑道:“有寶兒大人留下來的兵書、治國之策,想要平定一方世還不簡單。”
上靈燁回想了下:“這地方不是沒靈氣的嗎?我記得你的能吃一頭牛來著。”
“據我觀察,這地方應該是九洲天地的‘衛星’,存在時間并不長,估是九洲天地失去平衡后飄,從無盡太虛中捕獲的小世界,因為有點規模,沒被扯碎變九洲天地的養料,但靈氣被干了。現在天地恢復平衡,九洲自給自足,此地自然開始靈氣復蘇,不過天地演變的速度很慢,估得三五百年才能瞧出點效果。”
上玉堂微微點頭,想了想詢問道:
“那以后小天地的人,是不是能破碎虛空,飛升到九洲天地來?”
“據玉堂說,上古時期就有從不知名小天地莽出頭的修士,天資悟極其夸張,但數量極,幾百年不一定有一個,都是仙門爭搶的香餑餑,長生道斷絕后就不見了,以后可能還會出現……”
左凌泉說了兩句后,又道:“修行道不能沒秩序,不設限養出的‘蠱王’,厲害歸厲害,但善則是救苦救難的圣人,惡便是一場天地浩劫,不能不提防。回去后,還得和玉堂商量下,派個人常駐這里,給此地生靈灌輸正道理念……”
上靈燁聽著這些安排,想了想道:
“說起來,你現在還真像個神仙,居于天宮之上,給人間浮世引路,人間卻永世不知你真名,這不就是傳說中的‘神明’嘛。”
左凌泉輕輕笑了下:“所以說神也好仙也罷,本質的都是人,只不過距離太遠站的太高,才被人神化。要是此地人知道,他們敬畏的神明,是個無所不、無孔不的老胚,恐怕會當場自閉。”
上靈燁眉頭一皺,屈指在左凌泉腦袋上彈了下:
“仙人就要有仙人的樣子,別說這些混賬話。”
左凌泉呵呵笑了聲,背著靈燁,走過無數大小天,看遍了人間浮世,又回到了九洲天地,來到了劍皇城附近。
麒麟天崩塌,大地和劍皇城融合,變了一片山石夾雜沙漠的古怪陸地;隨著天道復蘇,原本荒涼的中洲,開始迅速變化,雨水常年不歇,沙漠化為青山綠野,四可見正在修建的宗門和渡口。
左凌泉在天地間閑庭信步,最后在一個青山綠水的小山頭附近停下來,抬手掀開山石砂土,出了下方的一個山裂口。
上靈燁瞧見這個山裂,臉便是一紅,畢竟這使是開瓜的地方。
“你帶我來這兒作甚?”
左凌泉落在‘房’里,把靈燁放下來,面對面站著:
“還記不記得當年咱們說過什麼?”
上靈燁眨了眨眼睛:“過去這麼久,我怎麼會記得。”
左凌泉就知道會如此,他抬手了下靈燁的臉頰:
“當年說過,咱們誰強聽誰的,寶兒大人就這麼忘了?”
上靈燁顯然不想承認‘彼此攻守之勢異也’,想了想,顧左右而言他:
“哼~翅膀了就開始兇我是吧?”
左凌泉自然不會兇寶兒大人,他摟著靈燁的腰,笑瞇瞇道:
“把手絹給相公。房后,手絹都是要給相公的,玉堂都給了。”
“師尊還不是我給你要來的,不然你敢要?”
上靈燁輕輕哼了聲,不過現在完全不是相公對手,這荒山野嶺的,要是頂撞兩下,相公肯定反過來頂撞,讓和師尊一樣神志不清搖搖晃晃走回去。
所以上靈燁遲疑了下,還是掏出了珍藏的手帕,放到了左凌泉手里:
“滿意了吧?”
左凌泉笑眼彎彎點頭,把小木箱拿出來,珍重擺在其中。
上靈燁微微翻了個白眼,本想做出嫌棄的小模樣,但余看去,卻發現一張繡著梅花的手絹,放在最前面、最顯眼的位置……
??
上靈燁雙眸微瞪,抬手就掐住了左凌泉的腰眼:
“好啊你。喜新厭舊是吧?師尊的手絹都放后面,梅近水的放在第一個,你啥意思?”
“嘶——”
左凌泉了口涼氣,眼中也有意外,被近水糟蹋完,他人都是蒙的,還真沒來得及注意這些細節。
如今被靈燁逮個正著,左凌泉也不好把鍋往媳婦上甩,只能著頭皮道:
“我錯了我錯了,都是隨手放的,哪有什麼先后,你看,我這不是把寶兒大人放在最前面了。”
說著把疊好的手絹,放在了前面,端端正正擺整齊。
上靈燁見此才滿意,抬手把師尊的手絹也擺在了前面,想了想,也沒忘記姜怡、清婉、靜煣這仨老搭檔。
左凌泉看著這吃醋小媳婦的模樣,搖頭輕笑,被瞪了下后,又做出正兒八經的神,等到靈燁滿意了,才把視若珍寶的小木箱收起來……
----
夜。
一銀月掛在棲凰谷的上空,天地清幽,只余竹葉的沙沙聲響。
吳清婉在木屋里,換好了左凌泉最喜歡的黑吊帶,和同調的鏤空花間鯉,把人的韻味展現到了極致,然后又在上套了一件白潔素雅的長,遮的嚴嚴實實,臉上不施黛,看起來就好似端莊保守的系長輩。
收拾完之后,清婉對著鏡子左右轉,又上下踮了踮腳,確定凌泉扛不住一息時間后,才滿意點頭,出門走向了不遠的水簾。
路上轉頭看向下方的那件小院,回想起當年在同樣月下,壯著膽子走過去的場景,吳清婉臉不易察覺的紅了下,但想到之后差點被玩壞的不堪回首,又是眼神兒微兇。
踏踏——
思緒飄忽間,已經來到了水流后的府。
府依舊擺著那張修煉多次的玉床,不大的石室一眼去,每一都能讓人回想想起當年被欺負時的場面。
吳清婉來到玉床邊坐下,左右看了看幾眼后,從玲瓏閣里取出了當年做的眼罩,回想起當年自己不讓左凌泉看的場景,只覺的自己好傻,明明是自己吃虧,事后竟然還覺得凌泉聽話。
吳清婉看向石室外,見凌泉尚未回來,想了想,取出了天遁牌,湊到跟前小聲道:
“姜怡。”
“嗯?小姨,怎麼啦?”
“你……你懂得。”
“……”
天遁牌那頭自然明白了這暗語的意思,沒了回應。
吳清婉笑了下,又覺得自己好不正經,重新擺出了端莊長輩的神。
等待沒多久,姜怡尚未打扮好,兩道人影就落在了水簾外。
左凌泉滿眼笑意,直接走了進來,上靈燁則是在門口打量,眼神意味深長:
“這地方倒是清凈,清婉,你以前就是在這里姜怡相公?”
吳清婉端莊神微微一沉:
“不進來就出去,總比你趴在桌子上那啥強。”
“你又不是沒趴過。”
上靈燁笑盈盈走進石室,來到清婉旁邊坐下,稍微試了試,覺得有點,就取出枕,擺好位置,然后抬手去解清婉襟。
清婉把襟一捂,蹙眉道:“你猴急什麼?都不知道先聊兩句?”
上靈燁微微聳肩:“剛都聊過了,春宵苦短,哪有時間說廢話。對了,最近有沒有什麼新玩意兒,讓我見識見識?”
吳清婉眨了眨眼睛,不想想還是取出了一條九尾尾,放在靈燁懷里,很是豪氣:
“拿去玩吧。”
“喲~真漂亮,你戴著肯定合適。”
“我才不戴,這是給你做的。”
“我的不就是你的……”
左凌泉聽著聲細語,已經有點飄了,維持著謙謙君子的神,站在門口打量,很快看著姜怡,拉著秋桃和瓜瓜走了過來,小冷竹也低頭跟在后面。
因為秋桃甜,仇大小姐只針對靈燁,所以姜怡很喜歡這倆姐妹,為了展現氣度,這種吃的場合,也把倆人拉上了。
秋桃聰明的很,瞧見這架勢,就知道姜怡要拉著們去干誰,有些扭:
“姜怡姐,我還想再遛遛烏,要不你們先去玩吧……”
“大晚上不干正事兒,遛什麼烏,快走。”
仇大小姐則比較純,還沒經歷過大場面,此時有點茫然:
“我們去哪兒?不是說去城里買花間鯉的嗎?怎麼跑這兒來了?”
“晚上鋪子都關門了,先到這里逛逛,你待會就知道了。”
……
仇大小姐有些茫然,跟著姜怡和秋桃上了石崖,來到瀑布之后,抬眼瞧見里面的靈燁和清婉,和已經擺好的枕頭,頓時回過味來。
?!
天啦……
仇大小姐心中一驚,轉就想跑,但左凌泉手腳很麻利,直接把拉著推進了石室里:
“來都來了,出去做什麼,坐在一起聊聊天嘛。”
“左大壯,你……你們……上靈燁!你不害臊呀?”
上靈燁靠在清婉懷里,笑意盈盈:
“反正比你強,你要是玩不到一塊兒去,就在外面候著,今天人多,懶得和你吵。”
仇大小姐怎麼可能出去,雖然有點難以置信,但還是撐起氣勢,和靈燁針鋒相對:
“你怎麼不出去?這又不是你家,是吧姜怡。”
姜怡拉倒幾個幫手,這時候氣勢也起來了:
“沒錯,這可是我的地盤,你說話再不客氣,待會我們聯手拾掇你。”
上靈燁半點不怕,還挑了挑眉:
“來,看看你們仨小丫頭,加個冷竹,有幾分道行。”
謝秋桃臉兒紅彤彤的,有點怯場,悄咪咪往外走:
“就別加上我了,我哪兒來的道行,要不我去外面風……誒?”
話沒說完,就被左凌泉抱了回來:
“有我在,那需要你風。你要是沒事,就來說書吧,把上次表演的戲碼,再表演一遍。”
謝秋桃一愣,繼而臉漲紅,搖頭如團子:
“不行不行,這麼多人,我才不演,你可以讓梅仙君親自演嗎,肯定有意思。”
左凌泉還沒回應,水簾外,就落下了一道白影,人未至,清靈嗓音已經率先傳石室:
“誰我?要演什麼?”
左凌泉轉頭看去,卻見阿踩著‘噠噠——’的高跟鞋,從外面走了進來,眼神玩味。
而崔瑩瑩稍慢一步,從門口探出頭來掃了眼,眼神詫異:
“這麼多人?你們是準備給左凌泉過年?”
戰力驚人的阿面,左凌泉說實話有點力,不過男人嘛,在這種場合豈能出怯戰之意,他一手拉著近水,順道把門口的瑩瑩姐也拖了進來:
“什麼過年,一起做著聊聊天罷了。”
上靈燁瞧見梅近水,原本從容不迫的神就多了幾分凝重,想了想,把手里的九尾狐道遞出去:
“梅仙君,你初來乍到,這是清婉送你的禮,今天這麼熱鬧的場合,不戴上試試?”
梅近水在白玉床邊上優雅側坐,拿起蓬松的狐尾看了看,微微點頭:
“手藝真好,謝啦,不過我剛來就這麼喧賓奪主,你們不會介意吧?”
吳清婉覺得這浪蹄子是有點厲害,笑盈盈道:
“我們豈會介意,瓜瓜和秋桃應該還沒玩過,梅仙君若是愿意,剛好給們示范一下。”
崔瑩瑩發現師尊了‘眾矢之的’,眼看就要被眾姑娘圍剿了,這時候果斷展現慫慫本,坐在了跟前,擺出一副‘戰場無師徒,別拉著我哈’的架勢。
不過上還是幫師尊解了下圍:
“清婉,你不是好這口嗎,和師尊一起戴著吧。”
吳清婉眨了眨眼睛,在場人這麼多,著實有點不好意思。
梅近水則展現了什麼瘋批婆娘,大大方方靠在了崔瑩瑩懷里,向左凌泉:
“長者為先嗎。左公子,勞您大駕,來幫我戴上。”
“……”
姑娘們直接沉默了,眼神意思都是——你還敢不敢再一點?
這場面,左凌泉作為男人說實話臉都紅了,有點不好意思,不過他總不能怯場,見水兒找刺激,他就含笑來到跟前,準備手。
仇大小姐面紅耳赤,想面壁思過不參合,又不想在靈燁面前落了下風,就沒話找話道:
“上前輩和靜煣姐呢?們不來?”
左凌泉表一僵,他就是趁著玉堂和靜煣趴下了,才敢開這麼大的團,要是玉堂和靜煣也在,他鐵定死這兒。
這些話,當男人的自然不能說,左凌泉含笑開口道:
“玉堂有點累了……”
“誰說的?”
話音未落,靜煣就從外面跑了過來,拽著滿眼惱火的金人,來到了水簾外:
“皮實的很,早就不累了,剛才還問問,你在這里來,要不要管管。意思明顯是自己不敢來,想拉著我一起。這麼重要的場合,我怎麼能缺席,是吧清婉?”
“死婆娘你……”
上玉堂有的面紅耳赤,不太敢參與這麼壯觀的大戰,但架不住靜煣磨泡,還是被推到了石室里。
當著一眾小姑娘和梅近水的面,上玉堂也不想失了往日的威嚴,只能面肅穆,認真道:
“國有國法、家有家規,左凌泉又不是鐵打的,你們這般目無禮法,是想弄死他不?”
眾多姑娘見場面這麼大,也有點擔心左凌泉的板兒,沒有接話。
左凌泉被玉堂庇護,心里是一陣暖心。
但當前場合,左凌泉就算死在這里,也得,不可能承認自己扛不住。
左凌泉忍痛辜負的堂堂大人的好意,還把拉倒跟前,擺出龍虎猛的神:
“開什麼玩笑,我堂堂仙帝之軀,要是能死在這里,豈不是了笑話。”
?
上玉堂覺左凌泉是在找死,還想說兩句,哪想到左凌泉這沒良心的,直接拿開刀,直接抱著摁在了石床之上。
“誒?!左凌泉!你……你瘋了是吧?”
“我可沒瘋,今天我就是要振一振夫綱,讓你們看看什麼一家之主……”
“呵呵……”
石室,頓時響起鶯鶯燕燕銀鈴般的笑聲。
而月之下,剛剛睡醒的白球,姍姍來遲,從天邊飛馳而來,沿途:“嘰嘰嘰……”
從聲音來看,是在說——什麼好事?為什麼不上鳥鳥,還把鳥鳥哄睡著……
只可惜,團子剛飛到水簾外,石室的大門便被老娘關上了,還兇了它一句:
“讓你好好睡覺,你跑來作甚?自己抓蟲蟲吃去!”
“嘰?!”
團子孤零零站在石門之外,攤開翅膀,娘全在里面,它在外面,覺被整個世界拋棄了。
噠噠噠——
團子有些委屈,開始用小爪爪踹門。
好在阿泉很上道,沒忘記鳥鳥,片刻后又把石門打開,按照規矩,拿了一盒小魚干,放在了團子面前。
團子這才滿意,當做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推著小魚干盒來到石崖邊緣,開始‘自己吃魚自己樂’,認真放起了哨。
月幽幽,清風徐徐。
左凌泉踏上修行道以來,歷盡艱險,終于在這個花好月圓夜,迎來了此生最艱苦的一戰。
這一戰是視死如歸,也是一往無前。
打贏了回家見父母,打不贏土見祖宗,說起來,比天魔決戰還讓人熱沸騰……
驚悚樂園
主人公封不覺為主導的各個人物通過一個名為驚悚樂園的超越維度的游戲在自己的生命中誕生了一條與常人生活軌道垂直的新軌道,在這條路上追尋真理,漸行漸遠…… 只有戰勝恐懼的人,才能成為最頂尖的強者。...
8 15253戰神為婿
高冷女神:王楚,求你抱抱我。王楚:對不起,我從來不主動!
8 7781道印
這個世界從來就沒有神,有的不過是強大的人而已。薑小凡本是一介凡人,意外獲得道印殘片,同修佛道兩家無上古經,神遊紫微,縱橫銀河,無敵星空下,以己身印證無上大道。
8 15284一劍至尊
趙武武神血脈被奪,三個未婚妻離他而去,絕望之際,卻得到混沌黑蓮,修萬惡之體,練萬劫之劍,斬滅神佛,橫行諸天,讓所有背叛趙武的人,都灰飛煙滅!
8 9696都市醫流高手
身患絕癥,就在他要放棄治療的時候,卻意外發現結婚三年的妻子出軌了,悲憤之中,葉辰陽覺醒了前世的記憶,左手持針,右手揮拳,蕩平一切不平事……
8 102097賜卿良辰
【宮鬥宅鬥 輕鬆 古靈精怪】甜寵堪比《卿卿日常》,權謀又似《瑯琊榜》。白切黑皇太孫VS狗腿財迷小丫鬟,百萬點擊古言口碑之作。差點淪落青樓的小可憐,賣身孔府當丫鬟,一心惦記著漲工資,卻被告知是前朝逆賊之女?複仇?宮鬥?權謀?一場腥風血雨的皇權之爭由此拉開序幕!
8 2063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