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狄公案·迷宮案》第二十一章
次日早堂,狄公升廳審案,數百名百姓蜂湧進衙堂。倪琦鋃鐺獄的消息不脛而走,番胡頭領被捕的傳聞則越說越奇,前來看審的人自然就多了。
狄公將廊廡駢肩①看眾環視一遍,一面尋思如何開審。狄公暗忖,倪琦平素工於心計,慣於幕後縱,此類人一旦原形畢,神上常常是立即土崩瓦解。
狄公拔火籤投擲於地,班頭領命去牢中提人。
倪琦於堂前石板地上跪下。果不出所料,一夜之間,倪琦看上去端的判若兩人。昔時那神氣活現,悠閑自得的樣子早已然無存,只剩下一副失魂落魄,半死不活的可憐相。這真是貓兒得勢雄似虎,凰失勢不如!
狄公道:「案犯倪琦,昨日堂上已經開審,今日無須再將堂規重複一遍,你即將罪行細細供來!」
倪琦慢慢抬起頭來,低聲說道:「老爺,一個人到了今生無,來世亦然這步田地,何苦不將案由端末講個明白!家父對我懷恨在心,我自然知曉。我雖懼他三分,卻也對他心存怨恨。早在黌門攻讀之時,我就立誓要做人上之人。家父居黜陟,雖在萬人之上,仍在數人之下,我卻要勝他一籌,決心寶祚②登極,居至上之尊!多年來。我苦心孤詣,仔細審察西疆勢。一則,蘭坊位偏遠之區,長安對它鞭長莫及;二則,河西番胡部四分五裂,各部落之間明爭暗鬥日趨加劇。故我認定若對其中一部或數部以重利,並以我三寸不爛之舌聯橫合縱,就不愁千百番兵胡勇歸順於我。一旦時機,我就可利用他們拿下蘭坊,並以它為都,建立一個地胡漢兩疆的獨立王國。大功告之後,我一面口頭答應向唐室俯首稱臣,一面則借與長安討價還價之機把延時日,以高厚祿引河西別部頭領—一投奔於我,逐漸將疆域向西擴張。待我立足已穩,羽已之時,唐室又怎能奈何於我?」
倪琦嘆息一聲,又說道:「我自信我外有縱橫捭闔③,折衝樽俎④之才,能盱衡⑤大局,知唐室綱政,但兵戎韜略之事卻是不甚通曉。帝業,此三條缺一不可。我尋思錢牟於中正可補偏救弊,故決定借他之勇圖我大業。我首先慫恿他在蘭坊稱霸,又向他面授機宜,教他與上臺府周旋之法。此舉正合他意,他激涕零,對我自然言聽計從。錢牟一介武夫。雖有點小聰明,卻不了帝王氣候,我只不過利用他在蘭坊的一舉一來觀察朝廷的靜,並借他之力作為我籠絡胡兵的本錢。我所以要爭取胡兵助我,一是因為錢牟雖早已控制蘭坊,。但若公開與朝廷對抗,他這點人馬卻不能濟事;二是因為若我手中無有兵權,錢車便不會心甘願為我效力,擁我為君。
「諸事如意,朝廷對錢牟在此倒行逆施並無所作為。如此,我決定按計行事,與番胡勾通,共商大計。正在此時,潘縣令到蘭坊上任,我寫給一番胡頭領的書不期落他的手中。我本不想壞他命,只因案重大,你死我活,不得已而為之。即命烏爾金將他出城外,結果了他命。錢牟得知我殺了縣主,怕朝廷興師問罪,大發雷霆。我從中巧作安排,教他瞞天過海之法,果然奏效,一場風波也就平息下去。
「其後,我遊說於各部落頭領之間,贈以重金,許以重利,最終聯合了三路人馬。雙方商定,只要我一聲令下。他們就會開赴此城,共圖大事。但自潘縣令遇害后,錢牟知道了我原有稱帝之心,中很是不服,我答應事之後封他為鎮國大將軍,他仍不依。只是此時我已有胡兵做為後盾,他也不敢奈何於我,況我們二人的命運早已連在一起,我也不怕他去府告我。但有他從中作梗,我舉事的日期也就長期拖延下來。
「巡邊軍隨老爺來到蘭坊,捕了錢牟,他手下門人亦樹倒猢猻散。他被捕后,我起事的絆腳石自然也就不復存在,但卻怕他於絕中咬我一口,故一時曾生出逃跑念頭。又一尋思,自覺不到萬不得已,不可如此行事。若如此,我多年來苦心經營的鴻猷⑥大計勢必付諸東流,毀於一旦。后聽說他一直昏迷不醒,未供一字便死於獄中,這才放了心。但仍擔心有人走風聲,更怕不久大隊軍要來蘭坊常駐,故決定一不做,二不休,趁府不知,軍無防,火速行,立即起事。經烏爾金外聯絡,今夜三路胡兵將會師於城西郊外,一見錢牟宅邸樓上火起,便強渡界河,從水門城。不期老爺神機妙算,先下手為強,使我功虧一簣,黃粱一場。今既被擒,但求早死,也省卻心中許多煩惱。」
廊廡看眾議論紛紛,慶幸滿城百姓免了一場劫難。
狄公喝了聲「肅靜」,又問倪琦:「胡兵共有多人馬?」
「步卒三百,馬兵一千。」
「三名店主各承何責?」
「平日我盡量藏而不,也就沒與他們見面,只命烏爾金相機收羅十數名本坊亡命之徒於今夜接應胡兵,帶領他們攻佔縣衙及四大城門。老爺若問烏爾金,便知端底。」
狄公命書辦將供詞念讀一遍。倪琦聽後於供單上畫了押。
狄公正道:「案犯倪琦,謀造反,犯死罪。依照刑律,非判磔刑,即凌遲。本縣念你不打自招,將備文求請上臺府全你一整,如何發落,長安自有定奪。」
看,這磔刑與凌遲均為酷刑。磔刑即五馬分或五牛分,用五匹馬或五頭牛拴了案犯人頭與四肢,將人分開。凌遲亦稱剮刑,施以謀反大逆、弒君殺夫者。先慢慢分離臠割⑦犯人肢,再將頸脖刌斷⑧。此二刑罰的犯人不但死得痛苦,早然也就得不到整了。
堂役將倪琦押出大堂之後,狄公對堂下看審的百姓說道:「天網恢恢,日月昭昭。至此,本縣已將眾賊首一網打盡。今夜胡兵不見樓信號,斷不敢貿然進兵。但萬事有備無患,故本縣仍下令嚴陣以待,以防不測。你等要驚慌,各自回去好自為之,諸事聽從各坊坊正、里甲安排。我蘭坊垣高牆厚,固若金湯,更兼軍民一心,以逸待勞,定能以勝多,以弱勝強。況胡兵多為倪琦所矇騙,一旦醒悟,必不肯為他賣命!」
堂下眾人聞言,頓起歡呼。
狄公一拍驚堂木,宣道:「現在審理丁虎國命案!」
狄公又摔下一火籤,班頭接了,二堂役忙去牢中提人。
吳峰於案前水青石板地上跪了,狄公袖中取出紙盒一隻,推出桌沿,掉落在吳峰面前。此盒乃從丁虎國袖中尋出,被黑鼠咬壞的一角早已修復如新。吳峰低頭看了,心中納罕。
狄公問:「吳峰,你曾見得此盒?」
吳峰抬頭答道:「老爺,此類紙盒乃為店家出售果脯餞所用,鼓樓邊市場上不下百上千,小生平素偶或也買上一隻,嘗個新鮮。這類紙盒我雖看過無數,然地上這一隻卻是從未見過。從盒蓋上有壽字看,此乃給人祝壽的一份禮品。」
狄公道:「此盒確是一份壽禮,裝香甜棗,不知你願不願嘗嘗滋味?」
吳峰不解其意,看一眼狄公,說道:「謝老爺賜賞,吳峰遵命就是!」遂打開盒蓋,見九枚棗整齊排於白紙之上,用食指按了,揀一鬆的放口中,將果吃了,果核吐於地上,問道:「這棗端的好吃,小生意再嘗一隻,不知老爺恩準否?」
狄公冷冷道:「休得饒舌,你退下站過一邊!」
吳峰立起,環顧左右堂役,不見有人抓他,便退後數步立定,舉目瞧一眼狄公,只是納悶。
狄公喝道:「帶丁禕上堂!」
丁秀才於案前跪了,狄公道:「丁禕,你父親為誰所害。本縣已勘查明白。此案盤很錯節,本縣並不偽稱已將細微末節統統分辨得一清二楚,然不止一人要壞他命,其手段也不止一種,卻是千真萬確。今日堂上只涉及殺人功之法,其餘一概不論。只因吳峰與此案毫無關聯,故本縣將你原訴駁回,了結丁、吳兩家這場司。」。
廊廡看審的人聞言無不驚奇,紛紛頭接耳,輕聲私議。丁秀才沉默不語,沒再指控吳峰。
吳峰見狀,一旁上話來:「多謝老爺卓裁,為吳峰洗刷去這海底沉冤。自古黑貓饞,白貓不能遭災,我吳峰做得端,行得正,豈懼小人讒言!」說完向丁禕瞪了一眼。又轉向公案,一問狄公道。「但不知老爺可曾尋得白蘭下落?」
狄公未及開言,才只搖了搖頭,吳峰則早轉分開人群,急急向公堂大門走去。
狄公也不理會,公案上取了朱漆狼毫一管,命丁秀才:「丁禕,你起看看這管狼毫,將其來歷說與本縣聽聽!」一面將手中筆遞了過去,筆管空心一頭直對丁秀才面門。
丁秀才見不一驚,從狄公手中接了,將筆頭轉向自己,又低頭看了筆管上文字,點頭道:「老爺,見了刻於筆管之上的小字,小生才想起來了。幾年前,一次家父讓小生看他珍藏的名貴玉玩好,亦將這管狼毫取出小生開開眼界。他說此乃一友人提前向他祝賀六十壽辰所贈的厚禮,卻不曾遣出此人名姓,只說此人自覺自己壽數已終,故將此壽禮預贈於他。家父視此饋贈如無價之寶,給小生看過以後即與他所藏各式玩好一起鎖於原匣之中,直至慶賀六十壽辰當日,才取出為其所著《邊塞風雲》作序。」
狄公正道:「這管狼毫就是殺害你父親的兇!」
丁秀才復將手中之筆反覆端詳了,只是迷不解,又瞄眼向空心筆管細瞧良久,仍連連搖頭。
丁秀才一舉一狄公均看在眼裏,見丁秀才搖頭,索回筆,說道:「且讓本縣做與你看。」狄公從袖中取出小木一,高舉手中亦讓眾人著了,說道:「丁虎國喪命於咽之中的一把小匕首,這小木棒乃照了這把匕首的形狀仿製而,現將它空心筆管之中。」
小木不不細正可,只因比實長了許多,故約二寸時即被卡住。狄公將筆於馬榮,命道:「將木下去,直手臂,再飛速將住木的手指移開!」
馬榮—一做了,剛移開手指,那木便飛出筆管有三尺多高,掉落地上。
狄公從容道:「這管狼毫實為一機巧殺人兇,其空心筆管之中了彈簧,用松香凝住,再將小匕首筆管之中。」狄公打開一隻小盒,小心翼翼將小匕首取出,又說道:「這圓圓的把兒正可筆管,彎彎的刀刃亦了管壁,這樣,小匕首既掉不出來,從外面也無法看見。
「有人將這管狼毫作為壽禮贈給了丁虎國,從此也就判了他的死刑。但凡新筆,筆頭上總不免有飛,丁虎國用筆之時,就會於燭焰上將筆管下端岔出的飛燒掉。一旦筆管松香於燭焰旁熱熔化,彈簧一松,小匕首立即就會飛出,不進他咽也刺進他面門。」
丁秀才聽了,始時茫然;后又驚恐萬狀,道:「老爺,這可怕的殺人的竟是何人所制?」
「此人早將自己是誰刻於筆管之上了。若非如此,本縣怕今生也查不出你父親到底死於誰人之手。筆管上共有十三個文字:丁翁六秩華誕之喜,寧馨簃敬題。這寧馨簃便是作案人書齋之名。」
「此為何人?小生從未聽說此間有一書齋得此名!」
狄公道:「昨日本縣方知這寧馨簃的主人乃是已故黜陟大使倪壽乾,除他一名至之外,誰也不知他有一書齋此雅名。」
堂下群激昂,高聲歡呼。
一陣喝彩狂呼之後,狄公道:「丁禕,你亡父生前做得何詐邪惡之事,致使黜陟使倪壽乾判他死罪,再用此奇特刑罰將他死,也許你比本縣更加明白。但倪壽乾早已不在人世,本縣無法再審這個案子,故宣佈此案到此了結。」
狄公驚堂木一擊,退堂自回衙。
堂下看審的百姓魚貫走出大堂,邊走邊議,丁虎國命案,如此結局,完全出乎他們意料之外。狄公足智多謀,一識破筆管機關,破了奇案,致使看眾個個敬服,人人稱頌。但亦有幾名老者見棗盒之事沒有下文。心中不解,他們預料這中間一定還有文章。
方正回到衙丁下房,卻見吳峰已候他多時。吳峰施禮畢,懇求道:「方伯,聞你正尋白蘭下落,若蒙不棄,請準許小侄助你一臂之力。」
方正略一遲疑,說道;「吳相公,你為小吃盡詿⑨誤之苦,我實不敢再難為於你,但你一片至誠,推卻了有乖人,就答應你了。不過此刻我有差事在,你在此稍候,我去去就來。」遂別了吳峰。徑去縣衙大門。觀審的百姓正蜂湧走出大門,丁禕亦隨人流上了街市。方正看得明白,追上前去對丁禕說道:「丁秀才留步,狄大人請你去衙書齋敘。」
狄公於衙書案后坐了,四親隨幹辦圍坐於書案之前。陶甘早將筆管鋸兩半,出了管松香與彈簧。
方正將丁秀才引進衙。狄公對四助手說道:「我與丁秀才有話閑敘,你等請退。」
洪參軍等三人起走出大門,惟喬泰站立不,說道:「老爺,喬泰請留!」
狄公眉頭顰蹙,見喬泰面鐵青,心中詫異,略一思索,命他於書案旁凳上坐了。丁禕也想坐下,但縣令沒言賜坐,遲疑一陣,仍立於原地。
狄公開言道:「丁禕,你父親丁虎國既已離開人世,故本縣未在大堂之上將他罪行公之於眾。你是他的獨生兒子,本也不願在你面前翻他骨,只因一特別原因,才不得不向你言講明白。
「你父親被迫解甲歸田,本縣底里盡知。昔年本縣於長安刑部司抄繕之職時,有幸見到丁虎國一案的文本。只因你父親手下的害者無一倖存,故案卷上並無他罪惡行徑的詳細記載,但從吳龍將軍所獲大量間接證據來看,我八百軍將士的命均斷送於你父之手,這一事實卻無可辯駁。
「慘案驚宸⑩聽,聖上龍大怒,意將他立斬於午門,以祭殉難將士冤靈。但再一轉念,軍中有人正愁天下不,若將慘案真相公開,這些人必藉機煽,軍中必嘩,社稷必,故將案暗中藏起,只降旨賜你父辭職退,永不錄用。倪壽乾乃一剛正不阿之人,決意親懲你父,令其罪有應得。他辭也來到蘭坊,一個十分重要的原因就是向你父討還債,為國除,為死難將士報仇。既然他不能違了聖意公開取你父親首級,便造出這巧妙機關要了他的命。對於黜陟使的所作所為,本縣不想多加評說,在此只想向你講明,對你父親丁虎國一案的始末,本縣知道得一清二楚。」
丁秀才默默不語,只低頭看著地面,分明他也知曉父親罪行。
喬泰端坐於小凳之上,雙目一眨不眨,直視前方。
狄公慢慢捋了又長又黑的髯,又說道:「丁秀才,你父親一案本縣已向你說破,現在再來說你本人。」
喬泰聞言立起,對狄公道:「喬泰請退!」
狄公點頭,喬泰離去。
狄公一時間沒有開言。丁秀才誠惶誠恐抬起頭來,見狄公雙目怒火燃燒,嚇得不由向後倒退三步,又低下頭去。狄公握座椅扶手,前傾,冷冷說道:「丁秀才,為何不抬眼看看本縣?」
丁禕略略抬頭。眼中充滿恐懼。狄公突然喝罵道:「蠢才!你自作聰明,以為你的腌臢當可以瞞過本,真是自欺欺人!」
狄公好不容易住怒火往下講,但言辭鋒利,句句投槍,字字利劍,丁秀才聽了,嚇得畏一團。
「圖謀毒害丁虎國之人並非吳峰,而是你這個人面心的不孝之子!為人子,做得此等傷天害理之事,天地不容!你早存弒父之心,只恨未得機遇,難以下手。吳峰來到蘭坊后,你挖空心思,想出了以丁、吳兩家世仇掩蓋悔罪行的主意。你一面對吳峰竭盡造謠中傷之能事,一面暗中監視於他,趁他外出或下樓酗酒之機,溜進他畫室,將蓋了他圖章的紙張了出去。」
丁禕剛開口狡辯,狄公以拳擊案,喝道:「你休得多言!」遂又說道:「你父親六十壽辰那日夜間,你早將染毒棗納於袖中。席散,你與管家送你父親離開壽堂去書齋將息。你父親啟鍵開了書齋大門,你請晚安跪拜於地,趁管家房燃點書案上兩支蠟燭之機,於袖中取出禮盒,默默呈贈你父。你無須開言說話,一見盒蓋上『壽比南山,福如東海』等字,你父便知是壽禮無疑。你父向你道了謝,將紙盒納袖,此時管家出得房來,他以為你父在將鑰匙放口袖中,謝你是因為你向他叩頭請安。但在管家進房點燃燈燭后再走出房間這段時間,你父親為何一直手拿鑰匙立於門首?為何不開門以後隨即將它納袖?不消說,管家瞧你父親納衫並非鑰匙,而是裝了染毒果脯的紙盒,是喪盡天良的忤逆子殺害生父親的兇!」
狄公目如劍,直刺丁禕雙眼,刺得他渾觳觫,卻又不敢將視線移開。
狄公低聲音:「最終你父親並非死於你手,他還未打開紙盒,已故黜陟使的暗飛出,結果了他的命。」
丁秀才這才舒了一口氣,連咽幾口唾沫,結結問道:「老……老爺的高論,小人怕……怕是未敢茍同,小人何故弒殺親父?」
狄公立起,書案上拿了存丁虎國案卷之中一的詩稿抄件,走到丁禕面前,罵道:「畜牲大膽,竟敢如此問話!你胡塗下的這首無聊艷詩,不僅明白道出了那婦乃作痛恨親父之源,也將你們這對賊男之罪暴無!」
狄公將詩稿向丁禕臉上扔去,怒道:「看著你這骯髒詩中都胡寫了些什麼!你二人於香羅帳中心醉癡.典章毀盡,倫常丟,還盼花好月圓,鸞,配鴛鴦,一時不得趁心如意,便又是肝膽相照,又是愁腸寸斷。凡此云云,說出口真是有污清廳。你這個冠禽,竟與親父之妻王月花通倫,該當何罪?」
丁禕一時間張口結舌,無言以對,一陣囁嚅,才結道:「老……老爺,這首歪詩乃小……小人一次於青樓吃花酒之時為一花姐即興而作,實不敢對家父偏房側室心存邪念,萬老爺細斷明鑒!」
狄公氣得三暴跳,七竅生煙,喝道:「業障還敢抵賴!這詩中『無章典,忘綱常』六字姑且不足為據,你於最後四行詩句句首之中的『月花心肝』四字難道還不是你犯罪的鐵證麼?」
書齋一片沉靜。狄公下火,又說道:「本縣本將你們這對夫婦拿到大堂鞫審定罪,尋思刑律以修復犯罪造的損害為其主要宗旨,在此案中既無損害可以修復,也就不將你二人的醜事立案公審了。但如同不能讓毒瘡任意漫延一樣,毀典綱之罪犯亦不能不懲。一樹枝生蟲朽爛,園丁就將它伐去。以保全樹。丁門千年古樹之上出了你這朽枝,也必須砍掉。你回去仿效園丁,自我砍伐去吧!」
丁秀才慢慢轉,灰頭土臉,黯然走出衙,恍如夢境。
有人推門。狄公見喬泰進來,、轉怒為喜,忙說道:「喬泰,快坐下!」
喬泰於一張小凳上坐了。臉仍然鐵青,開門見山說道:「老爺細聽我言。十四年前,北疆胡戎犯境,邊關告急。皇上降下聖旨,欽命丁虎國將軍統領三萬將士赴邊庭敵。是年秋天,番將白天彪率胡兵一萬餘眾越境討戰,於牛頭山腳下將丁虎國中軍大營八千人團團圍住,番使送來戰表一紙,與我決一死戰。其時敵我兵力相差無多,又兼敵長途跋涉,且征戰於他鄉異土,人生地疏。與之相比,我軍以逸待勞,既得地利,又得人和。若丁虎國趁敵立足未穩率軍迎戰,未必不能取勝。面對白天彪的包圍,眾將校力主出戰迎敵,諫道:『如今大敵當前,我六尺男兒當衝鋒陷陣,灑疆場,豈能茍且安。畏不前?』但丁虎國貪生怕死,置吳龍等眾將校苦諫於不顧,一意主和,將番使待為上賓,並暗中與之議,許下金銀錦帛以換取白天彪退兵。哪知白天彪得寸進尺,言稱非取我軍首級數百,令其搶挑人頭奏凱而歸方可退兵。丁虎國假裝採納眾議,出兵退敵。便以截斷敵軍逃路為名,令梁都尉率部去葫蘆谷埋伏。梁都尉不知是計,還以為丁虎國改弦易轍,決心抗敵,一聲令下,所率八百勇士殺出重圍,是夜兼程向此咽要道進發。我軍浩浩進谷中,正安營,忽聽三聲炮響,方知中計,待撤出,谷口早已被敵軍死死封住。二千胡兵居高臨下,滾石如雹,飛話似蝗,一齊向我軍撲將下來。我軍雖浴戰,終因腹背敵,寡不敵眾,全軍覆沒。胡兵割下數百人頭,挑於戈矛之上,鳴金而去。
「梁都尉與五名校尉均中箭亡,被別漿。第六名校尉頭盔上吃了一箭,昏暈跌落馬下。隨後他的坐騎連中三箭,正好倒於主人上。這名校尉於番軍離去后蘇醒過來,舉目一瞧,無頭滿山遍野,慘不忍睹,八百健兒除他一人之外,無一倖存!」
說到此,喬泰的聲音變了,汗珠從憔悴的臉上涊涊而下。定一定神,又說道:「此校尉滿腔悲憤,風餐宿。一路尋回京師,將丁虎國告到兵部大堂。但兵部宣稱丁虎國已經解甲為民,今後不得再提此事。此校尉聞得此言,一氣之下卸卻戎裝,立誓親斬丁虎國人頭以祭九泉下八百冤鬼之靈。從此他改名換姓,浪跡江湖尋訪丁虎國下落。後於綠林中結識一名好漢,二人結為兄弟,相依為命。一日他于山林一中偶遇一位赴任的賢明縣主,便投在他的門下。這位縣主對他言傳教,諄諄導,將他心燈撥亮,他……」
喬泰聲音抖,淚如雨下。
狄公深地看了他的這位親隨手辦一眼,說道:「喬泰,如今丁虎國已得到了應有的下場,只是命中注定你的青鋒錕鋙不該為老賊的污所染,最終倪壽乾結果了他的狗命。
「適才你對我言講之事就此為止,你我都不得再對他人說起。不過,當初我們結識之時你有言在先,一旦找到仇人,你即離我而去。今你仇家已除。我知你心在軍中,故不想違你心愿,將你強留在此。我意尋一口實,將你送往京師,你帶了我將你薦於兵部尚書的,何愁他不委你個都尉之職!不知你對此意下如何?」
喬泰淡然一笑道:「老爺升遷長安之日,便是喬泰去京師之時。只要老爺不棄。喬泰願侍候老爺,終不離。」
狄公聞言大喜,說道:「好!一言為定!喬泰,你誠心隨我,如此深厚誼,我當鏤骨銘心,沒世不忘!」
註釋:
①駢:讀『便[宜]』;駢肩:肩挨著肩,形容人多擁。
②祚:讀『作』,帝位。
③捭闔:讀作『百合』,或開或合。戰國遊說家所使用的分化或拉攏的方法。
④樽俎:讀『尊組』,折衝樽俎:不用武力而在酒席談判中取勝。講的是春秋齊國晏嬰的故事。
⑤盱橫:觀察,盱:讀『須』。
⑥猷:讀『由』,計劃,謀劃。
⑦臠:讀『孿』;臠割:分割,切碎。
⑧刌:讀『村〔三聲〕』,割。
⑨詿:讀『掛』,連累。
⑩宸:讀『辰』,帝王、王位的代稱。
觳觫:讀作『胡速』,恐懼得發抖。
涊:讀『碾』,出汗的樣子。
廠公和魔女
慘遭錦衣衛指揮使陷害的邵氏一門留下獨自邵伯謙,化名斷情投入太子隨侍宦官王振手下,與性格脾性作風截然相反的袁天涯共同輔助王振剪除異己成就東廠獨一無二地位,卻是各懷心思,明裡效忠東廠,暗地裡卻是為了各自的目標鬥得你死我活,二人鬥爭的方式正在轉變,而各自的目標和理想也在一系列的殘害中嶄露頭角。是什麼樣的目的致使這兩個人甘願蟄伏於東廠?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兩人之間又會演變成什麼樣? 她紅衣招展,猶如越獄紅蓮,有著鄰家小妹的外表,卻是嗜血女魔。縱使多年後的白衣飄雪,卻掩不住白色遮掩下的刺眼紅色! 他鐵血無情,東廠第一殺手,江湖人稱“銀蛇郎君”,手握絕世神兵“奪命九霄”,“零失誤”完成任務,卻如何本能的畏懼那小小的紅色身影? 她是如何的見縫插針,心狠手辣?他又是如何的機關算盡,步步為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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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設定 世界觀 | 浩然天下【儒家】 | 四座天下之一、“正氣天下”的廟堂正統,把持了大半世俗王朝的權柄,以扶龍術或屠龍術、輔佐(操控)各朝君主,幫助帝王凝聚以及鎮壓一國氣運。世間九大王朝,有五個皇帝的帝師,都是儒教聖人。在這座“正氣天下”中,佔據絕對統治地位,擁有三大學宮和七十二座學院,遍佈天下。儒士能夠與天地共鳴,從而孕育“充沛心胸”的那股浩然正氣,便可如皇帝君王那般口含天憲,定人生死,避退鬼神。有飛昇臺螃蟹坊。 | | 蓮花天下【佛家】 | 四方佛陀坐鎮的蓮花天下,幾乎人人皆是僧侶信徒。這座天下的存在,能夠鎮壓那座不斷擡升的“陰間冥府”。佛門有這個天下有一八零八座淨土佛國。有僧人畫地爲牢,以求立地成佛;有僧人乞遊千萬裡,只爲落下心中那朵蓮花;有僧人講法,天女散花,頑石點頭;有年輕僧人被譽爲肉身菩薩,吃之得長生。 | | 青冥天下【道家】 | 道教祖師坐鎮的天下,也叫“青冥天下”,人人都是信道之人,是爲了抵禦“化外天魔”的滲透入侵,後者也是修士身陷魔障、根骨俱壞的根源。道教有三十六洞天,和七十二福地。 | | 蠻荒天下【妖族】 | 億萬妖族佔據的大荒天下,幾乎沒有人類的存在,元氣稀薄,所以一直覬覦中土世界的豐富資源、充沛靈氣。只是因爲有那一堵綿延千萬裡的“劍氣長城”所阻隔,一直無法越過邊境。有損壞的飛昇臺託月山。 | 洞天福地 三十六洞天,七十二福地,道教佔據多數;朝廷佔據二三,封禪,敕封正神坐鎮;餘下五分之一,半數被數座一 流門派共同佔領,半數荒廢,淪爲遺址、秘境,殘留陣法,然後其中一部分又僥倖成爲“三十六小洞天”。山下、尤其是洞天福地之外的山下,對修士而言,皆是污穢之地,這是一條修行的鐵律。山上人,是仙字,即在山上成仙,其實已經道破天機。下山之後,如逆水行舟。穢氣、煞氣、陰氣,如大軍叩關,連綿不絕。根基不穩,便如通城池低矮,兵力稀少,瞬間告破,守城失敗,修行,不進反退。到了陸地神仙境界,才能全然無視。 人間神祇 水神這類能夠光明正大享受百姓香火的神道神祗、神靈,來歷駁雜,可能是投水而死的前朝忠烈名臣,可能是成精化形、然後被王朝招安的水族精怪,或是尚未化龍的諸多龍屬種族。敕封文書,規格爲“金字玉冊”、“朱字金冊”以及更次一等的“朱漆銀冊”。 城隍爺類似人類官場的縣令,牧守一方,位卑卻權重。 文武兩廟文廟就是王朝皇宮那座文廟的縮減版,只樹立一尊儒教至聖的塑像,其餘陪祭聖人無須造像,陪祀於地方文廟的塑像本尊,多是當地縣誌上名垂青史的文臣名相、士林文豪和道德楷模。文廟,大多時候即是規模大小幾乎與城隍閣相等的文昌閣。武廟供奉的神靈,來歷根源五花八門,可能是出身於當地的古代武將、曾經鎮守此地的名將,或是某些與人親近的幽靈,被朝廷“朱字紅漆”敕封后,從此升格爲神靈和武道尊者。 娘娘廟供奉誥命夫人等尊貴女子,死後受封,專職庇護轄境內的婦人女子。尤其被青樓女子最爲尊敬,也被待字閨中的女子當成姻緣廟。俗世集市很多設置在娘娘廟前廣場,擺攤算卦求姻緣籤,頗爲靈驗。 山神五嶽山神。洞天福地和名山形勝,都被封神,納入天庭神道體系。附:淫祠:不被官方正統認可的祭祀場所,老百姓擅自建造、擅自安放神位、神龕的寺廟道觀等。 門神門神分三種,文武與祈福,其中書香門第往往張貼武門神,將種門庭則喜歡貼文財神,文武互濟,是朱雀王朝朝野上下,一條不成文的規矩,而祈福類門神,多是小戶人家,所繪圖案五花八門,求子求財求長壽,各有不同的門神圖案,古代武將、天官仙童等等。世俗集市上,年前時分,都會將各色門神彩紙當作一種年貨出售,價格高低,按照畫匠名氣大小而定,也會有一些寺廟道觀,專門會有擅長丹青的僧人道士,精心繪製十數幅,然後免費贈送給一些大香客,用以震懾邪穢鬼物。 妖魔鬼怪 青冥魚始終不知根腳的精怪之一,遊走於各種夢境,帶去各自美夢、噩夢。某種特殊情況下,也能製造夢境。此物也是人類“白日做夢”的來源。 青蚨精靈之一。又名魚伯、嫩蠍。傳說此物生子後,母子分離後必會回聚一處,所以產生了一種神仙方術“還錢術”,用青蚨母子血各塗在錢上,塗母血的錢或塗子血的錢用出後必會飛回,所以有青蚨還錢之說。產卵需要依附在一種“衣袂草”的綠葉下。 榆錢榆樹種子,因其外形圓薄如錢幣,故而得名。諧音“餘錢”。因而民間就有吃了榆錢可有“餘錢”的說法,被大多數人認爲多爲訛傳。其實不得其法,只需要找到躲藏在榆錢裡的金黃精魅,先將其浸泡於酒甕中,醺醉後取出生吃,每年可額外增加銅錢收入。殷實之家,開春時分,爲了討個彩頭,都會開設“榆錢宴”,以求新年財源廣進。 搬山猿遠古巨獸之一,力可搬山。經常有修士故意惹怒搬山猿,讓其打裂山峰,破壞護山大陣,暴露其中的秘境洞天。 春夢蛛五彩顏色。喜好採擷、收集夢境。春夢蛛經常被宗門幫派當作砥礪弟子道心的道具,也是雙修道派的必備品之一。 噩夢蛛漆黑如墨。 龍鬚鯉鯉魚身軀,巴掌大小,卻長有兩根蛟龍長鬚,其須是天材地寶之一。 牛吼魚體長不超過手指,卻能發出如雷吼聲。 竈馬其形如蟋蟀,經常出沒於竈臺而得名。 三足金蟾靈獸,持有者可以增長自身財運。 尋寶鼠靈獸,對天地靈物有敏銳嗅覺。 羊脂獸靈獸,通體美玉,身軀是製造符籙玉牌的最好材質之一,性情剛烈,被抓到即自盡,因此無法飼養。大型宗門經常重金懸賞捕捉。 檐下鐵馬鈴鐺小妖:揹負透明羽翼,最喜歡搖晃風鈴。 吃情蝶與癡情蝶極其相似。 判官城隍閣佐吏,輔佐城隍,類似一縣縣簿的官職。 夜叉冥間官差,城隍閣城隍廟的基本配備,類似縣衙裡的兵房差役。能夠駕馭、驅使境內許多精怪鬼魅,是真正的“地頭蛇”。 守財奴老頭子模樣。 過江龍實則是即將化龍的大蟒,或是大湖巨澤裡的蛟,這些亞龍族需要“走江”才能最終化龍,與逆流而上“跳龍門”的鯉魚截然相反。許多山村的石橋底下,都會懸掛兩柄雌雄銅劍,用爲了警示“走溪”的蛟蟒,以免毀壞石橋,若是洪水過後,有銅劍消失不見,就意味著有蛟蟒經過了。 酒蟲從陳釀美酒中誕生,如果將它放入新釀酒水中,只需要幾個時辰,就有埋藏數年的醇厚口感。是世間所有嗜酒之人的心頭愛。 白鹿祥瑞之一,根據儒家典籍記載,“唯有道德君子,方可見之” 麒麟祥瑞之一,有六種,風火雷電水玉。有角四足的白蛇:相傳是龍宮龍種來到陸地的形態之一。 槐精千年老槐,最宜養鬼。“槐樹宅邸”,槐樹有官氣。黃粱美夢,一枕黃粱 瞌睡蟲形如蟻,通體雪白。能夠幫助失眠之人入睡,只需要放入頭髮之中即可。 青鸞遠古神鳥。 吐珠琴+生玉盤琴聲凝聚成珍珠,在玉盤中一粒粒誕生。 火靈從火焰誕生中的精靈,熊熊燃燒的狀態,面目模糊。上等火靈 水精透明的少女模樣,天生帶著水氣涼意,最適合放置在身邊,夏日避暑,可以命令其在旁敲打、切割冰塊,俏皮嬌憨。 五彩鸚鵡能夠粗略預知三天到半旬的氣候變化,會主動發聲告知主人。 地牛巨大如山,行走於地底之下,鑽出一條條隧道,直到遇見龍脈纔會掉頭轉向。地牛翻身,就是地震災害的罪魁禍首之一。 法寶 【匠物】尋常匠人打造的物品,較爲精良。 【重器】世俗高手眼中“削鐵如泥”、“吹毛斷髮”的神兵利器,隸屬此類。材質較好,精心鑄造。一般修行中人,尤其是無根浮萍的野修、散仙、“門外漢”“山腰人”,只能擁有這個程度的物品。 【靈兵】天地所鍾情,孕育出靈氣,讓修行之人操控起來,事半功倍。關鍵時刻,還能以毀壞根基的代價、反哺主人。 【法寶】蘊含天地運行規律的大道法則。 【仙器】往往需要放置在洞天福地之中。 【功德神物】造化功德,自行演化,蘊育有神靈。 符紙 道教符籙派的根本之一。世間最普遍的黃紙,比普通黃紙要高出一階的硬黃紙“黃璽”,還有類似“雨過天青”美譽的青色符紙。許多是天子人家專用的諭旨御製之物,往往用以節慶時分封賞文武大臣,尋常富貴門戶,有錢也買不著。符紙一般都是爲道教畫符所用,道教符籙是世間符籙之正宗、根本,被譽爲衆多符籙脈絡的祖脈。不過符紙未必拘泥於黃紙這類紙張,道教真人和陸地神仙就無需實質符紙,就能夠憑空畫符,成就一張靈符。而兵家也有殺、鎮字符,儒家也有經籍內容,相較兵家,稍稍複雜,且字體多是正楷,楷體又分七八位書法宗師的字體,佛家以結印見長,符籙雖然也有,相對較爲少見。金粉、硃砂,皆是畫符材料之一。有些上等玄奇的金粉,可能夾雜一位金身羅漢的鮮血,得道高僧差點就修成了菩薩果位,因此鮮血澆注在金粉之中,隨便書寫一小段佛門經文,即可化爲無上金符,庇護一方,三載不消。有些“老粉”,刮於許多匾額之上,例如“進士及第”等,專門用以書寫儒家經義內容。至於兩罐硃砂丹漆,並不限制符籙內容。 紙鶴、紙鳶傳遞書信。 紙人大致分爲三種,一指高度、一掌高度、一臂高度,栩栩如生,能夠打掃庭院、養花養鳥、幫忙搬書曬書等等。紙人在世間、尤其是富裕門庭頗爲流行,它也分等級品次,畫符之人的道行、名望、流派,很大程度上決定了紙人的價格,紙張的質地也有關係。有專門製造紙人的宗門和名下商號,利潤極高。 諸子百家 【儒家】浩然天下”的廟堂正統,把持了大半世俗王朝的權柄,以扶龍術或屠龍術、輔佐(操控)各朝君主,幫助帝王凝聚以及鎮壓一國氣運。有士子,賢人,君子,亞聖,聖人,至聖先師這六種稱謂。 【道家】道教祖師坐鎮的三清天下,也叫“青冥天下”,人人都是信道之人。分道童,道士,真人,真君,天君,天尊,金仙七個階層。 【佛家】四方佛陀坐鎮的蓮花天下,幾乎人人皆是僧侶信徒。分沙彌,僧人,羅漢,菩薩,佛陀五個階層。 【墨家】能工巧匠,十出七八。包括矩子、大作、巨匠、巧匠、匠人在內五個階層。 【農家】多依附朝廷官府,在戶部任職。 【小說家】傳聞最頂尖的小說家,以某人作爲書本角色之後,就能夠改變那些人物的命運。代表地爲“白紙福地”。 【兵家】一直在與儒家爭奪扶龍地位的兵家,勢力就極其龐大。兵家修士,成就大家境界者,無一不是戰場萬人敵,尤其是在沙場遺址、古戰場這些地方,戰力尤其強大,幾乎無敵。兵家修士能夠兩者兼修,先走武道,煉體圓滿之後,再練氣。義無反顧地瘋狂汲取戰場殺氣、戾氣、死氣,以此來充斥自身體魄竅穴,打造出與練氣士氣象截然不同的氣海,所以兵家修士所塑元嬰,全是陰神。 【陰陽家】分兩種,一種是攀附真龍的附龍系成員,多在欽天監任職,觀察天象、占星占卜、制定曆書等等。還有一種散落在民間,散播各種歌謠讖緯,號稱與朝廷的言官“共掌天下清議”,很大程度能夠決定某位朝廷官員的口碑走勢。出名的有談天鄒(鄒,zou 現已沒落僅餘寥寥幾人,但僅鄒子一人便可對抗整個陸家)和說地陸(老祖爲陸沉) 機構組織 朝廷【崇玄署】與六部衙門相同品秩。 道教兩院三局十二司:法籙局,道牒局,丹鼎局。求真院,羽化院。金科司,玉律司,雷罰司等機構。 佛門主要是四院,三寶院,銀瓶院(銀瓶掣籤機制,負責招安、拉攏邊境佛教流派)等,藏經院,金剛院。 兵部兵家的絕對禁臠。 禮部封禪是頭等大事。輔助皇帝敕封山嶽正神,以鎮國運。皇帝頒佈罪己詔、大赦天下、祈雨(青詞類)等事務。 人物簡介 陳平安 故事主人翁,現文聖關門弟子。出生在三十六小洞天之一的驪珠洞天。父母皆姓陳,陳平安5歲時,有人讓他父親知道了小鎮的秘密,就打碎了陳平安的本命瓷,父母因受反噬而雙雙離世,其父被人(馬婆婆的兒子,馬苦玄的父親)害死,其母病重而死。陳平安本命瓷被打碎後,宛如黑暗中的螢火,小鎮的機緣紛紛向他涌來,但卻留不住。 十四歲時,長生橋被蔡金簡打碎。後因陸沉緣故,照顧受傷的寧姚。劉羨陽因不肯交出祖傳劍經,被正陽山搬山猿打傷垂死,陳平安與寧姚合戰搬山猿,逼使搬山猿在小鎮換了三口氣(約折壽八十載)。 現已是止境武夫,玉璞境劍仙。 齊靜春離世後,小鎮從洞天降格爲福地,小平安在阮邛的幫助下買了五座山頭,最後爲了護送齊靜春的弟子李寶瓶到山崖書院放棄小鎮安逸生活而遠赴大隋。臨行前,老劍條劍靈認主陳平安,並送了三道劍氣給他防身。護送途中結識了阿良、魏檗、文聖、魏晉等人。回程途中,認崔東山爲弟子,並在崔東山幫助下,收取青蛇(陳靈均)火蟒(陳暖樹)爲書童,崔東山則返回山崖書院。 回到小鎮後,遇到崔誠,在其幫助下,打造天下最強三境。應青童天君要求遠離小鎮是非,南下爲寧姚送劍。途中結識張山峰、徐遠霞、宋雨燒等人。 在劍氣長城與寧姑娘互表心意,定下十年之約,後受老大劍仙指點去往桐葉洲藕花福地重造長生橋,在福地裡收裴錢和曹晴朗爲徒。現已出得福地。 途中結識崇拜老秀才的埋河水神,傳授其順序之學,後回寶瓶州,在老龍城煉化水字印爲水本命物後,前往青鸞國。 回到落魄山後,在崔誠的幫助下成功破鏡,後被崔誠告知心境上有問題,所以決定去往俱盧洲磨練心境。已知最強五鏡,在小鎮拿到武運珠子送予裴錢。在北俱蘆洲磨鍊心境已有一定成效,修成武膽,途中結識啞巴湖大水怪周米粒。後於獅子峰成就武道七境金身境。 前往劍氣長城完成十年之約,在劍氣長城重新煉化“金”本命物,登入練氣第五境。和妖族戰爭,代替寧姚打頭陣,斬殺離真(觀照的部分魂魄),後跌落到練氣第二境,煉化火本命物,練出2把本命飛劍,後劍氣長城“隱官”蕭愻(是蠻荒天下大妖周密,也就是前任刑官之徒)叛變蠻荒天下,重傷左右,陳平安成爲新一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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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朝實錄·純宗卷》洋洋數萬言,唯留一句——萬古逆賊!
8 1152我在80年代當村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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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1479在三國的非鹹魚生活
漢末亂世,百姓餓殍遍地,軍閥征戰不休。 張溪,一名來自現代的穿越鹹魚,來到這麼一個要命的時代,首先要考慮的,絕對不能是躺平。 再躺平,那可就真的沒命了。 這是一個鹹魚想翻身的故事,也是一個現代普通人,試圖在漢末三國時代活下去,並且希望活的更好的故事。 PS:本文爲架空歷史文,方便作者偷懶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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