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媽媽走進病房，坐到溫夏薇邊，還未開口，眼淚已經落了下來。

“薇薇……”輕輕將溫夏薇攬自己的懷裏，聲音控製不住地哽咽，“別擔心了，崽崽爸爸正在到尋找他。”

溫夏薇眼睛也慢慢模糊了。

“都是我的錯……”

溫夏薇聲音啞的厲害。

“如果當初任由周一被霸淩，我不向他出援手，他就不會糾纏上我！”

“這所有事都不會發生……”

秦媽媽心疼地了懷抱，給這個瘦弱冰涼的軀帶去一點點溫度。

“不是的，孩子，以後遇到需要幫助的人，你還可以去幫他。”

“善良，在任何時候都沒錯。”

溫夏薇心裏更難了。

都這個時候了，秦媽媽應該也是一樣傷心心碎。

可居然還在安自己。

這一家人都這麽好，……真是此生無以為報。

秦媽媽抹去的眼淚，努力扯出抹笑，捧著的臉安：“薇薇，你不要擔心，崽崽會沒事的。”

“崽崽爸爸派了很多人在海邊搜查，現在都沒有找到他的……那就證明，他一定還活著！”

溫夏薇靜默不語。

也很想相信秦孽還活著，但是親眼看見藝館如何一瞬間被摧毀的。

秦媽媽輕輕握住冰涼的手，無聲地傳遞過去力量。

如果真的那麽不幸，秦孽真的為溫夏薇而死……那就是還債了。

人種下業障，也就是孽。

這是他們秦家，在十六年前就種下的業障。

許久，病房裏的沉寂被推門聲打斷。

溫夏薇和秦媽媽一起抬頭往門口看去，來的人是徐奈奈。

徐奈奈見這裏有陌生人在，看著又像是長輩的模樣，就先禮貌和打了聲招呼：“您好，我是溫夏薇的室友，我來看看。”

秦媽媽收拾起眼裏的傷痛，站起來：“好，你們聊吧，我出去給你們買點吃的。”

一出去，徐奈奈立馬衝到溫夏薇邊。

雖然溫夏薇現在蔫的和平時判若兩人，但徐奈奈相信，隻要聽過自己的消息，一定會振作起來的！

“薇薇，你別擔心了，我今早給秦孽算了一卦！”

溫夏薇刷的一下抬起眸子，見徐奈奈這麽激，也約約覺到了什麽：“卦相怎麽說？”

“置之死地而後生。就是說他不會有事的！”

徐奈奈頓了頓，又說，“我一開始還怕我學業不解錯了，就立馬拿給我師父看，我師父說，我解的沒錯！確實就是那個意思！”

溫夏薇眼底慢慢出彩。

上次，徐奈奈給和林莎算的卦，都真了，那這次一定也是真的！

“我要去找他！”溫夏薇匆忙就從病床上下來。

徐奈奈一把拉住：“你是不是一天沒吃沒睡了？”

溫夏薇企圖掙出自己的手臂：“沒事，我不用。”

徐奈奈：“那你去找他的時候昏在路上怎麽辦？”

溫夏薇想說自己真的不會那麽脆弱的，但還沒開口就被徐奈奈打斷：“我都給你吃定心丸了，你就安心睡會兒吧，不然大家擔心他之餘，還要擔心你。”

溫夏薇仔細想想，倒也是。

睡一覺，不給別人造麻煩，然後神飽滿地去找他！

躺回床上，放下繃的心緒，沒一會兒就睡著了。

徐奈奈輕手輕腳地走出去，替關上門。

輕手輕腳地從走廊往電梯口去的時候，忽然聽見，另一間隔壁病房裏，傳來醫生的聲音。

“因為被注了過量的鎮定劑，又加上這幾天一直是注葡萄糖維持生命，全萎嚴重，很可能……癱瘓。”

徐奈奈下意識地抬頭，從窗戶往裏麵看了一眼。

裏麵有醫生護士，還有警察，他們圍著病床說話。

床上，顧明焰臉蒼白，雙目閉，完全沒有蘇醒的跡象。

徐奈奈收回目。

希他千萬不要有事，不然薇薇又要多一份愧疚了。

……

警局。

蘇清泉昨晚還以為自己催眠之後，給警方提供了正確的信息。

可今早他才知道，周一在進催眠後還保持戒備，居然撒謊騙他。

不過心理幹預本來就不可能百分百功，就像排專家昨晚也沒能徹底阻止炸一樣，他不需要負什麽責任。

但他心裏也難的……

答應了溫夏薇找到顧明焰的，結果害得秦孽下落不明，顧明焰也不知道什麽時候能醒。

霍教授和警方通後，帶著蘇清泉離開了警局。

走到外麵無人的地方，霍廉突然停下腳步。

蘇清泉低著頭。

他昨天背著霍廉自作主張，就已經知道，自己一定會接一頓批評。

他都已經做好心理準備了。

可沉默許久，霍廉也沒批評他半句。

而是問他：“你知道你錯在哪裏了嗎？”

蘇清泉已經反思過了，他老老實實認錯：“老師，對不起，我不該自作主張去催眠，而且我還學藝不，竟讓他在被催眠時還能說假話。”

霍廉的眼神，慢慢從失變絕。

“不是。”他深深歎了口氣，“你錯在對患者沒有一半點的同心！”

“你想的不是治好他，而是讓他去死！”

“你會被你的冷漠無給毀了！”

蘇清泉抬眼，疑地看著霍廉。

他很想問，周一做了那麽多的錯事，他也沒辦法在社會上生存了。

所以毀掉他，有錯嗎？

不過是為社會減一個垃圾罷了。

但當他看見，養育他這麽多年的霍廉，第一次對他出這麽涼、這麽疏遠的表時，他什麽狡辯也說不出口了。

他也有些慌，連忙道歉：“老師，我覺得……您說得對。”

可這句話，並未喚回霍廉對他的信心。

“你別再學心理學了，否則，你一定會被自己心裏的惡魔吞噬。”

霍廉給出他能給的最後一個忠告。

“你以後也別再找我了。”

霍廉忍心中不舍，說完這句話，默默地轉往相反方向去。

蘇清泉這才開始意識到，自己這次好像真的犯了很大的錯誤。

他匆忙追上霍廉：“對不起，霍叔叔，我錯了……”

“不，是我的錯。”霍廉打斷他的話，“我這麽多年，都沒教好你。我愧對你的母親。”

“但我也沒辦法，我真的沒本事教好你。”霍廉說完，頭也不回地離開。

蘇清泉愣愣地看著他離去的背影。

在媽媽失蹤後，如同養父一樣養育他、教導他的霍叔叔……也不要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