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河屏息，心中說不出的恐懼襲上心頭，恐懼中又覺得有些難堪，站在他面前，自己仿佛是個明人。

“你想干什麼？”清河的聲音微微發抖，重生之后，不曾怕過任何人，但是，卻唯獨對眼前這個看似一臉無害的男子到恐懼。

“易！”楚瑾瑜走上回廊，依偎在欄桿前，整個人恣意放縱著姿勢，閑適中著嚴肅。

“易？只怕是要挾我為你所用吧？”清河冷笑，“你大可以去跟人家說我是清河郡主，且看有沒有人相信你。”

楚瑾瑜笑了，眉目分明，極是好看，“易，不是要挾，郡主不要豎起渾的刺，小王沒有想過要公開你的，只不過，想來郡主慘死，心中定有仇恨難消，我可以助郡主復仇，只要郡主答應我一件事。”

“不，”清河聲音清冷，“我不需要你為我復仇，我的仇，我自己會報，我也不會幫你做任何的事。”

楚瑾瑜笑笑，對的拒絕一不以為忤，“那元煊呢？寧郡王夫婦呢？郡主也不管不顧了嗎？沒有一個信得過的人在外面為你活，只怕郡主要報仇，要照顧親人，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吧？”

父母孩兒，是心中最痛最掛念，楚瑾瑜的話剛好中了清河的肋，清河沉默了片刻，“你想我為你做什麼？而你又能為我做什麼？”

“我可以助郡主復仇，”楚瑾瑜頓了一下，然后放開狼，狼沖向清河，清河彎腰抱起的瞬間，卻聽得楚瑾瑜說：“條件是，郡主嫁給小王。”

清河幾乎以為自己聽錯了，抱著狼起，“你是說，讓我嫁給你？”

“沒錯！”他臉上一玩笑分都沒有，也和之前所見的玩世不恭完全不一樣。

清河冷笑道：“五皇子難道不知道嗎？我已經許給了北漠，不久便要和親了。”

楚瑾瑜神定氣閑，“小王相信郡主從沒有想過和親到北漠。”

“這不是我想不想的問題，我如今的份是懿禮公主，皇命難違，五皇子也是皇室中人，總不會不知道吧？”清河淡淡地道。

楚瑾瑜笑笑，“小王對郡主有信心，相信，來日和親北漠的，會是另外一名公主，而非郡主，而且小王相信郡主心中已經有和親的人選，不是嗎？”

清河有片刻真以為他能直的心，的想法，沒錯，心中確實有適合的人選，也正在為此努力。

“娶我的原因。”清河也不拐彎抹角了，總會傻得相信他自從那次晚宴見過一次之后便深深地上了，繼而了想要娶為妻的念頭。

楚瑾瑜微微一笑，黑幽幽的眸子閃過一詭異的芒，“公主會一日一日地壯大，一日一日地得到皇上的寵，公主會在大梁擁有想象不到的人脈和力量。”

清河看著他明滅未定的眸子，想起如今南楚的皇帝已經是暮年，每一個國家，每一個朝代，都會有奪嫡的事發生，楚瑾瑜是要借助大梁的力量為自己奪得帝位。

而最好的辦法，便是聯姻。當然，他不可能娶一個不寵的公主，他要的是一個有外援力量又有皇帝寵的公主，，清河郡主，有盤錯節的寧郡王與寧國侯府為外援，至于皇帝的寵，遲早會得到。

此人心機之深沉，超越了所想所見。

與他合作，等同與虎謀皮。

但是，若不與他合作，自己確實需要一個人在宮外活。

“公主不必著急答復小王，可慢慢考慮幾日。”楚瑾瑜并沒有他，只是從他輕松的神可以看出，他很篤定，清河會答應。

清河沉了片刻，“不必考慮，我答應你。”

楚瑾瑜微笑，“郡主果然是快人快語，小王最喜歡與爽快的人合作。”

清河盯著他，“合作之前，先告訴我，你如何得知我的份？”

這本是荒誕無稽的事，連自己夜闌人靜躺在蘇和宮的時候，想起來依舊有些難以接，他是如何知道的？又是如何相信這等荒誕之事。

楚瑾瑜微微一笑，手了一下狼，道：“是狼告訴我的。”

“狼？”清河一怔，低頭看著狼那雙猩紅的眼睛，那雙狼眼睛，仿佛看了一切，只是再看，卻又覺得如此澄明單純。

“慢慢地，你便會知道我送狼給你的原因，它可以保護你。”楚瑾瑜轉，手放在廊上欄桿扶手上，靜靜地說：“未來的日子，或許雨腥風，或許波譎云詭，但是，小王保證，會以你的安全為念，這是合作的本。”

他這話說得很認真，仿佛是在許下一個承諾。

但是，清河不需要任何的承諾，的安危不重要，如果能報仇，如果能安了父母孩子的日子，即便死了，也不過是再死一次，對而言，死亡已經不足懼，可怕的是這世間人心的算計和毒。

傍晚時分，元大將軍元肅帶著妻子孩兒宮，覲見皇后娘娘。

雪山人幫皇后娘娘用完針之后，便由宮中太監引領出了宮。

清河坐在皇后寢宮中，與長春公主說著話，無論是臉上或者心中，都沒有焦慮張之。

不能不說，與楚瑾瑜達協議之后，復仇的心反而沒這麼迫切了，等待和穩定，是如今首要做的事。

“皇后娘娘，元大將軍帶妻兒在宮外候著。”桃紅進來稟報。

長春公主眸子一揚，旋即恢復平靜，“傳！”

清河端起一杯涼了的茶，慢慢地放到邊，角緩緩地勾起，眸子一寸寸地冷了下去。

七簾子被掀開，腳步聲緩慢地響起，清河抬頭，只見元肅牽著李湘語的手進來，而在進來之后，李湘語下意識地去牽煊兒的手，煊兒沒反應，任由牽著。

清河第一時間就是看煊兒，見他神癡呆，目呆滯，像一個木偶般被李湘語牽著進來，即便進來，害死不懂得反應，只是木木地站著，沒毫的表，仿佛一個傻子。

清河的心，說不出的痛，眼底一陣發熱，迅速深呼吸一口，卻舍不得移開眼睛。

元肅與李湘語跪下見禮，煊兒并沒反應，是李湘語拉了他一把，他才噗通一聲跪下，力度很大。

清河幾乎忍不住要站起來抱起他，但是，最終是克制住，抬眼看向元肅。

了很多年的男人，面如冠玉，英姿颯爽。

再看向李湘語，一如既往的楚楚可憐，上穿著紅的緞，頭上所戴的翡翠玉簪，瑪瑙耳環，紅珊瑚項鏈，皆是母親所送的陪嫁，如今悉數都戴在了李湘語的上。

紅，是原配才能穿的裳，是多迫不及待地要告知眾人，就是元肅的原配夫人啊。

清河的眼底，幾乎滴出來，恨意在心底翻滾，無一刻能停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