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河見狀，站起來牽著煊兒的手，忍住滿腔的霧氣，輕聲道：“走，我陪你去看小兔子。”

煊兒遲疑了一下，掙的手，卻乖巧地跟在后走出去。

楚瑾瑜也抱著狼跟著出去，只留下元肅夫婦與皇后長春公主在殿中說話。

對清河而言，仇恨遠比不上兒子重要，這是十月懷胎所出，是的骨，比一切都重要。

出了殿，清河明顯覺到煊兒是深深地松了一口氣，疑地看向煊兒，見他依舊沒有什麼表，只是眼底卻多了一抹仇恨之。

一震，方才見他癡癡呆呆，臉上一表都沒有，而且，他癡傻之后，該是忘記了前塵往事，否則怎會與李湘語這麼親近？

心中忽然閃過一個念頭，這念頭擊得心震，竟也不管楚瑾瑜在后，急忙便拉著煊兒在廊前坐下，出手，五手指印上煊兒的手指，像還活著那樣，一手指地繞過去又繞回來。

一邊繞一邊看著煊兒的臉，看到他從最初的目無表到最后的震撼，然后，死死地盯著，眼底有霧氣迅速聚攏。

他一把拉住清河的手，死死地攥住，微微張開，震撼還沒從他臉上褪去，卻已經多了幾分委屈和悲傷。

“煊兒，堅強！”清河忍住眼淚，果然，聰慧的煊兒是用裝傻的方式騙過李湘語與元肅，為自己換取活命的機會。

“娘……”煊兒張，這一個娘字，卻是沒出來，只是清河知道他的意思，他兩行眼淚，簌簌落下。

清河手去他的眼淚，手指在上一豎，輕聲道：“娘現在還沒能力救你離開，你必須要繼續裝下去，娘會用一切辦法，把你帶走。”

“知道！”煊兒深呼吸一口，臉上有超過他年紀的和沉穩，差點死去，母子兩人，都長了，大概，也再回不去那個心境了。

楚瑾瑜手著狼的腦袋，靜靜地看著眼前這一幕，心中也只是微微地泛起漣漪，腦子里，浮起一個人的模樣，又瞬間消失。

且說殿，長春公主漫不經心地道：“清河姐姐走的時候，本宮該去吊唁的，只是在宮中，許多事不由己，唯有留待得空的時候，在墳前上一注清香，只盼著，清河姐姐不會怪我。”

元肅之前從沒聽清河說過與長春公主這般稔，不由得微怔，“公主去拜祭，豈不是折煞了？如何得起？”

君臣到底有別，元肅相信也只是說說，應該不會真的去，所以并無焦慮之。

只是，長春公主卻道：“不，本宮已經決定，過幾日便出宮去拜祭，此事已經稟報了父皇，父皇到時候會安排軍與本宮前往。”

元肅霍然起，急急擺手，“這不可，公主份尊貴，豈能到微臣的祖墳去？”

長春公主含笑道：“將軍就不要與本宮客氣，本宮與清河一場相識，又是皇祖母的侄孫，算起來，本宮還得喊一聲表姐，本宮是非去不可的。”

元肅心中暗暗苦，下意識地看了李湘語一眼。不讓清河葬祖墳，是李湘語強烈要求的，說，清河沒有資格元家的祖墳，而且，死的時候懷著極大的怨氣，若真的了元家的祖墳，只怕會損了元家的氣，這于元家后人無益。

那元肅自知對不住清河，自然心虛，聽信了李湘語的話，便暗中收買了喪葬的人，不許任何人清河是葬在祖墳外。

李湘語站起來盈盈道：“公主對姐姐的一份，讓妾，只是公主到底是天家之尊，又待字閨中尚未下降，加上姐姐才剛下葬，按照風俗，下葬年不宜拜祭，公主若有心，不如留待明年開春拜新山的時候再去。”

長春公主聽得他們推三阻四，心中便知道打探的消息沒有錯，清河表姐確實沒有葬在祖墳里。

心底冷笑，面上卻沒有表任何緒，只是略側頭思考，然后道：“你說得也有道理，下葬年不宜拜祭，那好吧，便留待明年開春拜新山的時候再去了。”

端起茶，眸淡淡地落在元肅臉上，只見他聽了這話，不自覺地松一口氣。

皇后心中也明白了，看來消息確實無誤，一向忍慣了，此刻沒有證據，更是按兵不，只是也不愿意看見這兩人，遂眉心道：“本宮也累了，將軍一場宮，不如去給皇太后請安吧，因清河的事費煞心神，已經病倒了，你代替清河去問候問候吧。”

元肅哪里敢去？站起來拘謹地道：“皇太后病了，微臣不敢打擾，還是等老人家病愈之后再宮請安吧。”

皇后點點頭，“嗯，也好，去吧。”

“是，微臣告退！”元肅單膝跪地行禮告退，李湘語也跟著行禮。

兩人退出去，長春公主卻忽然喊了一聲，“元夫人等一下。”

李湘語抬頭，詫異地看著長春公主，“公主，有何吩咐？”

長春公主看著頭上的簪子，道：“你頭上所簪的是清河表姐的簪子，人已經不在了，不知道你能否把這簪子送給本宮，好讓本宮留個念想。”

李湘語連忙道：“公主若是喜歡，拿去就是。”

說著，便手拔下簪子，簪子一拿下來，發鬢松散，便難以固定，顯得有幾分狼狽。

按照常理，長春公主拿了所簪戴的發簪，該有所賞賜，至，也該給一讓固定發鬢，誰知長春公主拿了簪子，只是微笑道謝，并沒有另行賞賜。

“兩位請吧！”長春公主把簪子拿在手中，便道。

李湘語微怔，“這……”

長春公主巧笑倩兮，“元夫人還有事？”

李湘語不敢求賞賜，只得手攏了一下頭發，道：“無事，那妾告退。”

元肅牽著的手，替撥弄好頭發，掀開珠簾走了出去。

剛好清河牽著煊兒的手進來，見李湘語發鬢松散，頭上的簪子已經不見了，想也知道大概是長春公主的杰作，心中不由得念這個表妹，雖然往日們來往不多，但是，始終這份誼還是很深厚的。

“煊兒，走吧！”李湘語因簪子的事心中不悅，見元煊與清河竟然手牽手，不由得皺起了眉頭，聲音也冰冷了幾分。

煊兒乖巧地把手放李湘語的手中，并沒有看清河一眼，便癡癡呆呆地跟著走了。

清河站在他們后，看到李湘語推了煊兒一把，煊兒一個踉蹌，沒有摔倒，又回來繼續拉著李湘語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