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令有些不解。

縞素是喪服，一般是家里有人過世，子穿戴去送行的，哪有掛在家門口的？

因為下了雪，到都是白的，陸令來的時候還真沒注意到，這一個人往回走，就看得很清楚。

東北地區的冬天，大街上人很，不過因為快過年的緣故，偶爾也有幾個路人。陸令穿著警用多功能服，所以路過的人也都看他。

正好有個大爺和他要而過，陸令就順口問了一句：“這家咋回事？為啥把這個掛在外面？”

“你說老張家啊？他們家男人失蹤了，派出所說這個事歸縣里管，但是現在人也沒找回來。”大爺道：“唉，村里今年不平靜啊。”

“失蹤了？那掛這個豈不是在咒...”陸令眉頭鎖。

“誰知道他婆娘怎麼想的，咱別在這里聊了，晦氣。”大爺說完就走。

晦氣？

陸令是真的有些納悶，不就失蹤嗎？怎麼會有人覺得這個人死定了？晦氣啥啊？

大爺頭也不回地走了，陸令看到前面走過來一個小孩，看樣子十多歲。小男孩倒是對警察特別好奇，過來跑到陸令面前：“叔叔，我跟你說哦，我們村...”

話還沒說完，男孩后面有個中年婦就趕了過來，上來就給了男孩一掌：“說個屁，快回家去。”

婦完全不給陸令一點面子，拉著孩子就走了。這幾個人一走，路上也沒什麼人，陸令想了想，就還是先回警務室，外面待久了真的有點冷，肚子也是壞了。

回到警務室這邊，曲增敏還沒回來。陸令開門進了院子，然后打開房間門，就聞到塑料糊了的味道，這才發現水壺里的水早就烤干，水壺被烤的也很燙，甚至水壺把上面的塑料都烤化了一點。

幸虧柴火已經燒得差不多了，不然這個壺底可能都烤了，陸令連忙把水壺拿下來，然后填上了點木頭。木頭填完之后，水壺的溫度不那麼熱了，他現在面臨兩個選擇。

又又，喝的水就剩下一瓶，是煮面還是直接喝？

如果加上調料，泡面的水本就不解。

不管了，先喝，泡面用雪水吧，這邊污染很小，雪非常干凈，燒開了泡個面應該沒問題吧？

一口氣喝了大半瓶礦泉水，陸令覺舒服多了，想了想，還是沒有選擇用雪水泡面，直接打開泡面就開始啃。

正啃著面，陸令聽到了車子的聲音，連忙起，看到是曲師傅回來了，便主出去開門。

曲增敏進了屋，看了看周圍，有些驚喜：“你打掃的？”

“嗯”，陸令點了點頭。

“這麼干凈啊，真不錯，小伙子就是能干，你等會兒，我拍張照片。”說著，曲增敏拿出手機，給屋子里拍了兩張最干凈的照片，發到了工作群里，很快就有人發“大拇指”的表。

陸令聽到手機響，打開一看是群里的信息，看了眼曲增敏：“曲師傅...”

“好事得宣傳一下”，曲增敏笑道：“今天一天怎麼樣？嗯？你咋在這里吃干面？”

“剛剛有人報警，我去解決了一下”，陸令沒有提泡面的事。

“報警？什麼事？你給我打個電話一起去啊。”

“家庭糾紛，沒事。”陸令隨口道。

“家庭糾紛咱們不管，也就是你熱心腸。”曲增敏沒有多說什麼：“你這不能吃這個啊，這怎麼吃啊，你是不是不會用這個爐子燒水？我教你，這個很簡單。”

“我吃啥都行，對了，曲師傅，這旁邊的村子，覺有點怪怪的。”陸令道。

“這村里確實”，曲增敏看著陸令的面：“你等著，我車上有暖壺，還是得吃泡面。”

“好。”陸令只能點頭。

他想知道的是村子里的事，而曲增敏明顯懶得談，只想關心他吃飯的問題。

曲增敏上車拿了水壺，給陸令泡上面，二人這才開始聊起了這個村子。

村子東坡村，在這附近算是大村，在前些年可是有些。大概在20年前，由于這里靠近長白山，獵、挖人參的事頻有發生，治安狀況非常不好。

也正因為這個原因，縣局直接在這里安設了警務室，那會兒這里晚上都有警察執勤，直到犯罪率顯著下降才取消了晚上值班。

犯罪率顯著下降的本原因是修了路，之前沒有公路的時候，警察本就追不上獵的，自從公路網和監控都鋪設好了，年輕的村民大多出去打工了，搞歪門邪道的也就了一點。

因為歷史的原因，這個村子風氣不好，今年更是發生了命案，這也就是曲增敏說的那起縣局忙了很久一直沒有破的案子。

今年9月初，村民趙榮凱在上山的時候，發現了一只雄鹿，品種他不知道，但這只雄鹿只有一只角。

這里的村民都知道鹿的習，雄鹿每年春天，頭頂就會有一對凸起，而且每天都會長。剛開始的時候，里面是骨，外面是皮和絨，這個時間的鹿角被稱為鹿茸，只有這個時候的鹿角是有藥用價值的。

鹿茸長了幾個月之后，骨為骨，里面的管和神經退化，就會失去痛覺。這個時候的鹿角又大又好看，主要可以吸引異，還有戰斗力。

而到了繁季節結束，到了秋天，鹿角就開始落，等待明年再長。

趙榮凱發現鹿只有一只角，就明白第一只角已經落了，這況也意味著第二只也快掉了。這些年野鹿越來越，如果能撿到落的鹿角，也是能賣點錢的。

于是，他就想去追逐這一只鹿，鹿跳躍、落地的過程中很容易就把這個獨角震落，他就可以拾取。

但是，趙榮凱沒想到的是，他沒有拾到鹿角，反而是被帶到了一個這里，結果在這里聞到了臭味，最終發現了本村村民王守發的尸，已經殘缺不全、高度腐爛。

村民們都說，這只鹿是王守發的魂來的，就是為了讓他自己的尸被發現。而在此之前，王守發已經失蹤了三個月左右。

村子里現在依然有人去山里采山貨，而且有時候走遠了直接就去別的縣城出貨，所以一般離家一周不回都正常，但王守發長時間沒回來，7月份家人就報警了，只是一直沒有找到，直到被趙榮凱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