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日晚上的例行班會上，李萌提出據下一次考試績安排座位的想法。

大家都沒有異議。

見程念從包里掏出一本又一本的輔導書，何云飛吊兒郎當道：“老張的侄子給你布置這麼多任務呢？”

程念不想告訴何云飛是李書白在給補課，含糊地說：“這是你的那一份，拿去先寫名字。”

何云飛面難，認命地把輔導書接過來，嘆道：“老何知道我肯學習，一定要樂瘋了。”

程念笑，“讓爸媽開心有什麼不好，難道要給他們添堵嗎？”

何云飛把筆帽夾在耳朵后，邊寫字邊嬉笑道：“對對對，程大小姐說的都是對的。”

之后程念除了聽語文和英語的課，其他科目都在按照自己的進度看輔導書。

遇到實在不懂的地方就圈起來，等著放假問李書白。

程念睡眠不好，早上總是清晨就會醒來。

也學別人做了幾個寫著科目重點的小本子，晨前帶著讀。

三班的集合點，李書白和程念總是最先到的人。

他們有時站得很近，有時很遠，但沒有一個人同另一個人說過一句話。

程念察覺到李書白也去很早之后，便故意到得晚了些。

書嘛，在宿舍一樣可以讀，只要充分利用時間就行。

何云飛看程念這麼認真，也被帶起來。

主要是程念開始學習后，沒人跟他玩鬧，一個人沒意思。

何云飛底子差，程念也不他，先從語文開始慢慢學。

何云飛科打諢慣了，常常學著學著就開始胡侃起來。

程念打也不是罵也不是，笑鬧過后索丟本書讓他自己去看。

轉眼到了周末，程念準時前往張政家。

幫程念檢查作業的時候，李書白隨口提了句。

“最近早上怎麼不晨讀了。”

程念尷尬地笑了下，隨便編了個理由，“我懶嘛。”

李書白淡淡看了一眼，輕聲道：“留給你的時間可不多。”

程念應了聲，低下頭盯著課本默默出神。

清北什麼只是玩笑，程念覺得自己能考個二本就很不錯。但即便是這樣，也要付出非常的大的努力。

程念嘆了口氣，在心里安自己。

但行好事莫問前程吧。

突然，李書白沒頭沒尾地說了句。

“我想去南都大學。”

程念一愣，“嗯？哦。”

那就去哈北大學好了，最好能再北一點，跑到國外去。

但那邊會不會太冷啊，聽說那里的人都很彪悍，萬一被打怎麼辦。

察覺到程念在神游，李書白把練習冊攤到面前。

程念回過神，尬笑道：“南都大學好啊，南方四季如春，多好。”

李書白的目如有實質般地放在程念上，他在本子上打了一個大大的叉，輕聲道：“所以你也要努力，知道嗎？”

程念在心里翻了個大大的白眼，心說：關我什麼事。

此時的程念雖然想好好學習，讓老程頭和媽媽為驕傲，但心里多也有點和何云飛一樣的想法。

為了緩和氣氛，程念鄭重地點了點頭，像是很有決心那樣認真地說。

“我一定會努力的！”

李書白意味深長地看了程念一眼，開始給講解錯題。

這次程念沒有再睡著，專心聽了一下午。

差不多五六點那會兒，李書白收了課本。

程念整理東西的時候，李書白眼波微轉，漫不經心地提了句。

“以后去我家補課吧，一直來打擾張老師不太好。”

程念也這樣想，但總覺得去李書白家覺怪怪的。

勉強點了下頭，“好吧，可是你家在哪？”

李書白的手微微一頓，他放下書，看著程念黑白分明的眼睛，輕聲道：“明天早上你在學校后門等我，我帶你去。”

第二天天將蒙蒙亮的時候，程念從夢中驚醒。

再也睡不著的從床上爬起來，洗漱一番后便背著書包往學校走去。

打算靜靜心的程念沒想到李書白已經站在馬路邊等。

此時夜里的路燈還沒有熄，程念遠遠就看到李書白清瘦拔的影。

燈和日混雜著，從樹葉的罅隙間，悠揚地落在李書白的肩膀上。

朦朧的線中，他颯爽的英姿好像一幅畫。

程念做賊似的舉起手機拍了張照片，保存起來后米耗子一般有些心虛地朝李書白走過去。

“你怎麼起這麼早。”

李書白沒打算解釋。

昨夜他幫媽媽照顧攤位到凌晨三點，看天快亮了就沒有回家，一直站在這里。

他微微活了下子，輕聲道：“你又為什麼來這麼早。”

程念縷了下擺，如實回答，“我睡不著。”

李書白沒再多問，他看了眼披散著頭發的程念，輕聲道：“走吧。”

程念以為這就要去李書白家，誰知道對方把自己帶到了一家早餐店。

“你吃東西了嗎？”

程念搖搖頭。

李書白將安排在座位上，自己出去端了兩籠包子進來。

程念調醋水的時候，李書白又端來兩碗小米粥。

原本只想隨便對付兩口的程念意外發現這家包子很不錯，直接吃了一籠半。

如今不想再討李書白喜歡的也不在意什麼形象，吃飽算數。

看著程念塞得滿滿的可模樣，李書白不由輕輕笑了下。

“好吃嗎？”

程念連連點頭，把食吞下去后欣然道：“下次一定要帶何云飛來吃。”

聽到何云飛的名字，李書白的眼簾半垂下去。

他喝了口湯，不不慢地輕聲問：“你和何云飛是什麼關系。”

程念沒想那麼多，又夾了個小籠包塞進里，“我們是好朋友啊。”

“有多好？”

程念不假思索道：“世上最最好。”

李書白拿筷子的手頓了頓，然后又放下了。

他起付了錢，默默站到門口。

程念喝完最后一口湯，了跟出去，心滿意足地哼哼道。

“走吧。”

李書白冷著張臉，“今天不補了，你回去自己做題吧。”

程念長了脖子，不解道：“為什麼。”

“我突然困了。”

說完李書白丟下程念一個人走了。

程念跟也不是，不跟也不是，站在包子店前，莫名有些委屈。

看著李書白逐漸遠離的背影，程念嘆了口氣。

轉頭和老板要了三份小籠包，打車去了何云飛家。

何云飛家里只有他和何爸爸。

何媽媽子不好，一直住在鄉下，程念寒暑假常跟何云飛一起回去看。

有人帶早餐，何云飛父子吃得非常開心。

何逸更是連連道。

“小念對我們家云飛可真是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