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書白在邊坐下。

不大的桌子坐兩個人雖然也算不上擁，肩膀之間卻也只剩下不到五厘米的距離。

人類的熱度在不斷吹出冷風的空調下格外明顯。

沉浸在學習海洋中的他們卻沒有覺到不自在，都只想抓時間獲得更多的知識。

之后的周末程念都會來李書白家補課。

李英偶爾在，偶爾不在，但總會給他們準備些水果飲料。

學習的過程苦悶又無聊，程念卻覺得時間過得飛快。

轉眼就到了期末，考前老師印了幾張模擬卷，更是讓程念覺自己的知識儲備完全不夠用。

看到對完答案后自己那可憐的分數，程念趴在桌子上一也不想。

明明已經很努力了不是嗎？怎麼一點回報都沒有得到。

如果算總績的話比何云飛還不如，直讓程念想找塊豆腐撞死。

何云飛見灰心喪氣的模樣忙湊過來，也不知是安還是調侃。

“進步大的不是嘛，至選擇題還對倆呢。”

程念一聽更難過了，哭喪著臉，“那是我蒙的。”

何云飛嘻嘻笑起來，“大不了不學了，放假我們去荷城玩吧，那新開了一家游樂場。”

程念嘆了口氣，剛想點頭，從老師辦公室回來的李書白就客氣地把何云飛從自己座位上請走了。

程念一見李書白回來，立刻把自己的試卷捂起來塞進了屜里，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站起來打算往外走。

李書白住，“理綜卷子給我看下”

程念故作茫然的模樣，呆滯道：“理綜，什麼理綜，甜的還是咸的，好吃嗎？”

李書白看了一眼，把手進程念的屜里。

程念見他就要拿到自己的試卷，忙湊過去攔住。

不大的桌兜里，兩個人的手險些握到一起。

到程念手背時，李書白像到火一樣瞬間回了手，臉也跟被火烤了一下一樣。

程念沒有注意到他緒的變化。

一臉幽怨，知道肯定瞞不住李書白，悶悶不樂地把試卷拿出來攤在桌子上。

“三十八分，你滿意了嗎？”

李書白穩下心神，接過程念的試卷仔細看了五分鐘，輕聲道。

“基礎知識沒有記牢罷了，不是什麼大問題。”

程念心灰意冷地趴在桌子上，灰心喪氣地抱怨道。

“你不用安我了，我知道自己幾斤幾兩，吃喝玩樂不好嗎？干嘛發瘋去學習。一天天累得像條狗似的，麻蛋，老子不學了。”

李書白突然嚴肅起來，一貫淡漠的臉上爬上了些許憤慨。

他把試卷啪的一下拍在程念旁邊，冷聲道。

“你真的覺得自己很努力嗎？你幾點起床幾點睡覺？周末除了補課其余時間又在干嘛？說句不好聽的，你長這麼大，除了用家里的錢，自己做過什麼？”

學習是，喜歡他也是。

得不到的東西不管方法對不對，也不反省自己，直接就放棄，實在是可惡。

李書白一連串的質問像把冒著藍火的加特林似的，在程念心窩子上以寸草不生之勢突突了一陣。

程念既覺得愧又有些委屈，眼眶一下子紅了。

垂下眼瞼盯著自己的指骨，可憐地小聲道。

“那你也不能這麼說我啊。”

豆大的淚水滾上程念如蝶翼的睫，幾落下都被忍了回去。

其實李書白說的沒錯，只是看起來很努力罷了，真要說起來，的用功程度還不及李書白十分之一。

而且別人幾百個日夜的力學不倦，哪是一個多月就能趕上的。

程念泫然泣的模樣既可憐又可，任誰看了都會想安兩句。

偏偏李書白此刻滿心怨氣，見不服氣又補充道。

“難道不是嗎？到一點挫折就想放棄的話，那你這輩子什麼事都不用做了。付出和回報都是正比的，不再試試怎麼知道行不通。”

程念黑白分明的眼睛悠悠看向李書白，目像是隔了層清的玻璃，依稀能看到淡淡的痛。

想問李書白。

我曾經那麼你，可又得到些什麼呢？

那一眼就好像座小山似的，在李書白原本歡跳不止的膛上，細如發，卻又有千鈞之力。

他突然覺得有些不過氣來，不自地輕聲說了句，“對不起。”

程念吸了下鼻子，悶聲道：“沒關系。”

李書白說得很有道理，只是如果方向錯了的話，再怎麼努力都是徒勞。

見程念有些失落的模樣，李書白建議道。

“這樣吧，以后周六早上你也來補課，績一定會提高的。”

程念的眼睛立刻瞪得溜圓，像個只呆頭鵝一樣愣住了，尷尬道：“這就沒有必要了吧。”

“難道你不想見我嗎？”

夏日的風從窗外吹進來，帶著灼熱的熱浪，像是抱了團火送進來似的，吹得李書白的臉頰和耳朵都微微泛起紅。

程念還沒反應過來之前，他不自然地別過臉，先說明道：“別多想，我只是希你好好學習罷了。”

程念苦笑了下，“你不用一再和我解釋，我知道你不喜歡我。”

活了一輩子只弄明白了這一件事，想誤會都難。

但李書白的話確實刺激到了程念。

將試卷攤開在桌子上，從屜里掏出錯題本。

“我先看看題吧，有什麼不會的再問你。”

李書白的神有一瞬間的暗淡，然后淡淡說了句，“好。”

假期程念婉拒了何云飛去荷城玩的邀請，帶著滿當當的書包去了李書白家。

李英給他們準備好午飯就出門了。

白天去給人帶孩子，晚上擺夜市，一個人拉扯李書白不容易的。

了解到這些，程念覺得李書白之前對自己的抗拒也并非全無道理。

如果生長在這樣的環境里，一心想要考高校賺大錢，讓母親過上好日子。

卻有一個不學無的富二代小混混天粘著，要和談，不想把那人一腳踢去爪哇國才怪。

吃完午飯，程念躺在李書白的床上睡了會兒，李書白則還在看書。

程念還沒醒的時候，放在桌上的手機一連響了好幾下。

李書白并沒有窺探他人私的好奇心，眼神卻有意無意地往亮著的屏幕上飄了過去。

何云飛發過來很多消息，最上面的一條是。

【林放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