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念下了床來到走廊上。

客廳里，管家正在指揮工人，老程頭則站在一旁。

程念喊了聲，“爸，你這是干嘛。”

老程頭沖笑著招招手，“你收拾收拾東西，爸爸打算給你房間重新裝修下。”

程念郁悶得直想翻白眼。

轉回到臥室，拿起書包對李書白說：“我家沒法呆了，今天下午先去你家寫作業。”

李書白應了聲，默默把自己的東西都收了起來。

輕車路地來到李書白家，程念把書包往他床上一扔，像到了自己家一樣大咧咧躺了上去。

李書白走過去，淡淡地看了一眼，輕聲問：“中午想吃什麼。”

程念一只手臂橫在額頭上，才覺到有點，思索了一下回答道：“隨便。”

李書白應了聲，到廚房煮了兩份餛飩。

吃過飯李書白拿出一套卷子，“周三要模擬考，先做套真題測試下。”

程念哀怨地嘆了口氣，認命地拿起筆來。

兩人用了一下午時間做完四張卷子。

對照答案批改后，程念一共得了三百來分。

程念自己滿意，李書白卻愁眉苦臉，仿佛是自己得了這點分一樣。

程念反倒要去安他，“放心吧，還有一年時間，我怎麼著不再學個一二百分知識。”

李書白沒有同廢話，直接開始講解錯題。

從李書白家回去后，程念的臥室已經煥然一新，電腦也買了新的，書桌寬得能并排坐五個人。

老程頭擔心甲醛，讓程念先睡到客房，還在的房間里擺了很多綠蘿。

第二天李書白來時，兩個人只能趴在客廳里寫作業。

中途蘇慧玉幾個小姐妹來了，見這架勢都不好意思打麻將，坐在院子里聊了聊天。

十一點多的時候蘇慧玉開始做飯，小姐妹約了別的時間后也都走了。

不知道是不是家長都喜歡好學生，沒幾句話的功夫蘇慧玉就親切地喊李書白去幫摘豆角。

吃過飯李書白要回家，蘇慧玉還給他裝了一袋橘子。

程念很是郁悶，不明白自己媽對李書白莫名的好是從哪來的。

到了上學的時間，程念把電驢推出院子，和爸爸媽媽告別后，關上大門發了車子。

剛走到巷口的拐角，就看到謝君宇穿著校服站在那。

猛地了下剎車，差點連人帶車沖出去。

程念穩住形，驚道：“你怎麼在這。”

謝君宇的表沒有太大變化，淡淡道：“我來接你。”

程念哈了口氣，左右看了看，尷尬道：“他們應該不會來了吧。”

謝君宇走到邊，“很難說。”

謝君宇靠得很近，程念無奈地從車上下來，將把手給他。

到學校后，謝君宇并沒有將車鑰匙還給程念，而是放進了自己口袋里，似乎默認了周五放假時依然會送程念回家。

程念不好說什麼，畢竟被小混混圍住時的確是他救了自己，只是這個售后未免有點太好了。

教室里，所有同學都進了備戰狀態，準備迎接即將到來的第一次模擬考。

原來偶爾還有人講話的自習課如今雀無聲，能聽到的只有筆尖劃過紙張的沙沙聲。

每個人都嚴陣以待的時候，有一個人看起來特別悠閑，那就是謝君宇。

他不寫練習題，甚至都不筆。

程念在本子上驗算到快崩潰的時候，他只是支著頭發呆。

偶爾看程念面對某個問題愁眉苦臉，絞盡腦也想不出的費解模樣，會好心指點一下。

模擬考試績出來之前程念不相信世界上有天才這種生，但看到謝君宇的名字出現在績表第一位，不相信也不行。

一瞬間程念對謝君宇充滿了好奇。

這個從臭名昭著的c中轉來，讓小混混聞風喪膽，又績優異的他，究竟是怎樣一個人。

李書白對第一名沒有執念，但得知是謝君宇排在他上面，他的心突然像一片雪花落在赤道上，一瞬間涌了上來各種緒。

他用一下午的時間寫完三套卷子，心才稍稍平復了些。

排座位的時候謝君宇并沒有遵從老師的安排，依然坐在最后一排。

李萌知道管不了他，就沒說什麼。

按照績，程念分到一個戴著眼鏡，笑起來很可的生。

程念對同班同學并不太悉，看了眼擺在生面前的書才知道米樂。

米樂績不太好，卻毫不影響的認真，麻麻的筆記本上幾乎記下了老師課堂上說的每一句話。

程念看這架勢，直覺得和自己坐在一起簡直是對的一種辜負，也不自覺更加努力起來。

相久了程念發現，其實米樂是個很活潑開朗的生，時不時還會跟開一兩句玩笑。

這星期快要結束的時候，程念收到何云飛發來的消息。

【小橙子，當你看到這條短信的時候，我已經踏上了綠皮火車，準備去一個全新的地方。】

程念按著下翻的按鈕，眼淚大顆大顆地掉了下來。

【有空去看看我媽，一直覺得咱倆是雙胞胎來著，看到你，就等于看見我了。】

程念抹了把眼睛。

【手機很快要上去，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再和你聯系。頭盔送你了，就在你家院子里那棵櫻花樹上掛著，騎車注意安全。還有，遠離李書白，這個人不是什麼好東西。】

程念撲哧一聲笑出一個鼻涕泡來，連忙用紙掉了。

【手機了，小橙子，要好好等我回來啊。】

蒙蒙的淚水中，想起上輩子何云飛為了給自己出氣，堵上全部家和李書白對抗，最后滿盤皆輸的落魄模樣。

何家公司門口，何云飛雕塑一樣坐著。他的臉上幾乎沒有一，神完全呆滯，像是被人去靈魂的木偶。

見到程念后卻一句抱怨都沒有，只是苦笑著說了句。

“小橙子，現在我們什麼都沒有了。”

程念不知道人的一生能遇到幾個這樣的朋友，但有何云飛一個便覺得已經足夠幸運。

珍珠般不斷掉下的眼淚中，程念在手機上打下一個字。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