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念沒好氣地看了蘇慧玉一眼，低聲道：“我倆吵什麼架。”

蘇慧玉意味深長地笑了笑，“你當媽沒年輕過啊，小傻子。”

程念不知道怎麼跟解釋，左右看了看無奈道：“回去再跟你說。”

蘇慧玉狹長的眸子彎了起來，又回到李英邊，兩人湊在一起不知道說些什麼。

冬日清冷的空氣里，程念無奈地把頭回領，心里直想趕快回房間去。

李書白不知何時悄然走到了的邊。

燈秀結束，程念回猛地撞到李書白上才發現他的存在。

程念嚇了一跳，“你什麼時候走到這邊來的。”

李書白淡淡道：“我一直在這。”

程念了下被撞得生疼的鼻子，埋怨似的看了李書白一眼卻也沒說什麼，低著頭朝室走去。

晚上程念一家睡一間房，李英和李書白睡一間。

看著程念爸爸為他們母子準備的雙人套間，李英不自覺發出了今天的第一聲嘆息。

“你程阿姨人真好。”

李書白知道李英在想什麼，他走過去，“平常對我也很照顧。”

李英有些驕傲地笑了笑，“程阿姨在我面前也一直在夸你，說程念現在能安心學習多虧你幫。”

驕傲過后李英又憂慮起來，試探地看向李書白，猶豫過后還是沒能張開。

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

是斥責李書白馬上就要高考應該專心學習，還是提醒他兩家人之間巨大的經濟落差。

這些話李英都說不出口，不想在李書白如負千斤的心上再加上哪怕一稻草。

最終李英只是輕輕拍了拍李書白的肩膀，讓他早點休息。

第二天一行人又在溫泉館驗了一把特鹽浴，渾舒爽地離開了。

將李英和李書白送回家后，程念在車里就對蘇慧玉進行起教育批評。

“媽，你以后能不能不要對李書白過分熱了，人家明顯很不自在。”

蘇慧玉一臉無辜，“沒有啊，我看他很大方嘛。”

“你整天打麻將逛商場，李阿姨還要辛苦工作，你這不是給人添麻煩是什麼。”

蘇慧玉更是理直氣壯，“就是因為這樣我才要帶放松下。你是不知道你李阿姨那個手啊，糙得不像樣子，你回頭把媽媽那個護手霜給拿兩瓶。”

老程頭也在一旁幫腔，“念念，人家風里來雨里給你輔導功課，謝一下怎麼了。”

程念氣結，不明白一向寵的爸爸媽媽如何變了這樣。

氣呼呼地哼了聲，把臉扭到窗外，拒絕再和他們倆通。

下午到了學校，程念沒好氣地塞給李書白兩盒還未拆封的護手霜。

“我媽給阿姨的。”

李書白心里暖暖的，不顧程念一臉的嫌棄，笑道：“謝謝阿姨，也謝謝你。”

程念擺擺手，似乎不愿意多說什麼，悶悶不樂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晚上班會課排座位的時候，謝君宇依然第一個挑選位子。

他坐到自己最后一排角落的位子上，毫不在意任何人的眼。

李萌話也沒說，直接喊到下一個人的名字。

“李書白。”

李書白從人群里站出來，坦然道：“老師，我申請和程念同學坐一起。”

此言一出，班上一片嘩然。

程念也是目瞪口呆，不知道他想干什麼。

李萌一臉嚴肅地冷聲問：“原因呢。”

李書白坦道：“為了補家用，我在給程念同學補課。”

李萌知道李書白的家庭況，瞬間為自己齷齪的思想到十分自責，連連點頭道：“好，好，那你們就坐到第二組最后一排。”

程念還像個呆頭鵝一樣站著，聽到李萌喊了一聲的名字才回過神。

“程念，你有這份心老師真的很欣，一定要向書白同學好好學習知道嗎？”

程念張了張，終是在李萌充滿期待的目中應了聲。

搬著兩箱書坐到新位子上，程念郁悶得直想現在就轉學。

為什麼偏在剛剛有所覺悟的時候，就又和李書白了同桌。

看著李書白抱著書本過來，程念丟去一個疑問的眼神，不悅道。

“你干嘛？”

李書白神自若地坐下整理東西，“溫泉館的旅行費。”

程念哭無淚，沒好氣道：“是我媽邀請你的，你還的人去。”

“阿姨說讓我好好輔導你功課。”

程念一時語塞，憤憤地哼了聲，把臉埋進臂彎里。

李書白也沒再說什麼，直接甩過去兩張卷子。

“下節自習課，做完給我。”

程念眉頭微蹙，低聲道：“這麼多啊。”

覺自己的語氣有幾分像撒，到電門似的一下子從桌子上彈起來，一板一眼道：“知道了。”

拍了拍自己的臉，程念專心看起試卷。

下課后，程念把寫滿的試卷給李書白，換來的是另外一套真題。

程念一臉疑，提醒道：“下節是理課。”

李書白面無表，“我知道，這是給你晚上寫的。”

程念一陣無語，心里只想到三個字。

周皮。

從這天起，程念覺自己過上了生產隊里驢的生活。

上課聽老師講，下課聽李書白講，休息時間得可憐。

鋪天蓋地的卷子如水般向襲來，似乎永遠沒有寫完的那一天。

程念從來沒覺得這麼累過。

寢室冬天的供暖不好，程念一個人住更是清冷，晚上只能趴在被窩里寫作業。

中午吃飯時程念有意無意將這件事講給米樂，本想抱怨自己有多辛苦，誰知道米樂一臉理所當然地看著。

“大家都是這樣啊。你都不知道，我寢室里有人每天學到十二點，搞得大家都不好意思睡覺。”

程念掰著指頭，“麻蛋，這還是人嗎？”

米樂笑，“這算什麼，考試前連夜復習不睡覺的人都有。”

程念一臉不敢相信，皺眉道：“休息不好怎麼學習啊。”

米樂聳聳肩，“這廢寢忘食，你看那些好學生吃飯的時候本都不說話，吃完就往教室跑，就是想多做一兩道題。”

說著，米樂笑了起來，“哪像咱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