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念嘟起，想起自己上輩子追求李書白時的狂熱，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

回到教室時，李書白已經在座位上寫題了。

程念悄然坐下，憋了半天小心翼翼地問了句。

“那個，你平常都是幾點睡覺啊。”

李書白頭也沒抬，“一點。”

程念訝異地張大了，又問：“那幾點起床。”

“五點四十。”

聽到李書白的回答，程念好看的小臉皺起來，匪夷所思道：“其實你是個鬼吧。”

李書白停下筆，側過頭看了一眼，揶揄道：“怎麼？是終于知道自己生活在象牙塔里了嗎？”

程念有些沮喪地盯著自己的手指，用沉默回答了李書白。

似乎這才明白李書白說的“你真的覺得自己很努力嗎”是什麼意思。

論天資，程念覺得自己就是個普通人。

論努力，連績一般的米樂都比不上。

天分和汗水，都沒有，憑什麼腦子一熱就覺得自己能上清北了。

看程念灰心喪氣的模樣，李書白有些擔憂。

他輕輕咳了聲，沉聲道：“你底子差，進步慢一點是正常的，不要胡思想。”

程念被氣到笑了出來，看著李書白，眼尾微微上揚，嗔道：“怎麼在你眼里，我就是這麼一個沒有長的人。”

李書白微微一怔，漆墨般的眼睛向下看去。

他從屜里拿出兩份試卷，冷聲道：“不是最好，下節課把這個寫了。”

這回程念沒再抱怨什麼，乖乖接過來看起題目。

勉強能做到像米樂一樣用功時，程念覺得之前形容自己是驢實在是太抬舉了。

程念也不知道為什麼要讓自己這麼累，可總覺得如果不做點什麼，就好像這一輩子又白活了一樣。

如果生命只是為了遠離李書白，好逍遙自在地過混吃等死的富二代生活，那簡直是可恥的犯罪。

年前最后一次模擬考的時候，程念的績終于突破了四百分。

站在后背板的績表前，程念開心得簡直想擺酒席慶祝一番。

李書白看到這個績卻依然皺著眉頭。

但看程念喜悅的樣子，他不忍掃興，笑著夸了幾句。

程念察覺到李書白的笑容有些勉強，那高興勁突然就啞火了。

四百多分并不算高，但也是這麼久努力得來的最好結果。

程念不知道李書白心里究竟希得到多高的績，難道非要像他一樣才算好嗎？

“四百零七，進步大。”

正有些失落時，程念耳邊突然傳來這樣一個聲音。

側過頭，發現謝君宇正站在后，專注地看著績表。

聽到班級第一這麼說，程念的眼睛瞬間又亮了。

不好意思地笑起來，謙虛道：“比你還是差遠了。”

察覺到自己和謝君宇給程念帶來的不同緒，李書白的目凌厲地放在謝君宇上。

謝君宇像是全然沒看到那樣，自顧自和程念說話。

“你不用和任何人比較，自己盡力就好。”

李書白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故意，但程念聽到這些話后心明顯好了許多。

只見明地笑起來，沖謝君宇甜甜應了聲。

謝君宇輕輕拍了下程念的肩膀，離開時漫不經心地看了李書白一眼。

李書白揣在口袋里的手瞬間就握了拳頭。

回到座位上，程念不自覺開心地哼起了小曲兒。

到邊的低氣，轉過頭看向李書白。

“你怎麼了。”

李書白拿眼尾瞥了一眼，沒有說話。

程念直覺得莫名其妙，心說難道他還在為自己那點兒分數生氣？

這時胖胖從前排走過來，和程念說起元旦晚會表演節目的事。

程念的注意力一下就跑偏了，“元旦晚會？”

胖胖了下耳垂，有些難為地開口。

“嗯，聽何云飛說你從小就學習鋼琴，所以想問你要不要一起組個樂隊。”

程念立刻來了興致，一口答應下來。

“當然要！樂隊還有其他人嗎？”

胖胖怯地笑了笑，“暫時就只有咱們兩個，我來架子鼓。”

正好現在是課間，程念騰地一下從座位上站起來，雙手用力拍了兩下。

“同學們注意一下。為準備元旦晚會，胖胖組了一個樂隊，現有鼓手和鍵盤，其他從缺，有意者速速報名啦。”

程念的聲音確保每一個人都有聽到，然而話音落下，教室里雀無聲，大家都用一種看外星人的目看著程念。

仿佛在說：馬上要高考了還想著表演節目，有病！

程念環顧四周，正尷尬地坐下時，角落里的謝君宇喊了一聲。

“我，貝斯手。”

程念激涕零地朝謝君宇看過去，眉弄眼地比了個難看的心。

李書白剛剛制下去的火苗又一次在口升了起來。

眼看再沒人加，程念悻悻地坐了下來，沖胖胖安道：“肯定還會有人的，不然就咱們仨上也。”

胖胖憨厚地笑了笑，“其實我一開始只想著就只有你和我，現在已經很好了。”

程念嘆了口氣，“可惜何云飛不在，他為了追孩，練了一手好吉他。”

胖胖的神暗淡下去，低聲道：“沒關系，他總會回來的。”

上課鈴響起，胖胖回到自己的座位，程念這才想起邊坐著的那尊大佛。

看著李書白黑如鍋底般的臉，程念嘻嘻笑了下。

“你要不要參加？”

李書白頭也不抬地冷聲道：“沒時間。”

程念“哦”了聲，沒再說什麼，從面前堆積如山的卷子堆上隨便拿了一張鋪開寫起來。

余瞄到李書白瘦削的側臉時，程念不自覺嘆了口氣，腦子里又忍不住想到溫泉館雪地里的事。

這段時間被學習填滿的沒過多去想，如今考完試放松下來，那些畫面就自然而然地浮現在了眼前。

程念有些懊惱，愧于竟然這麼輕易就打敗了自己。

察覺到自己走神，程念用力甩了甩頭，側過子背對著李書白，妄圖用這種方式忽略他的存在。

曾經厭煩至極的試卷短暫地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