禮貌地送別帶來的民警后，程念鎖上房門，飛奔到床頭的座機前撥通了李書白的電話。

等待李書白接電話的幾秒鐘，漫長的好像已經過完了一部荷馬史詩的時間。

聽到那句清冽的“喂”之后，程念鼻子一酸，口泛起淚意，帶著些哭腔開口喊了一聲他的名字。

“李書白。”

一聲窸窸窣窣的布料響起，李書白似是一下子從床上坐了起來，張道：“程念，是你嗎？”

程念應了聲，把自己已經安全的消息告訴了李書白。

李書白的聲音有些激，“剛剛阿姨打電話和我說過了，你現在在哪？什麼時候回來。”

“在荷城左邊的一個小鎮上，明天就會安排把我們送回去了。”

聽到“我們”兩個字，李書白頓時有些不高興，沉聲問：“謝君宇在你邊嗎？”

程念回答道：“沒，他了傷，現在在醫院。”

知道李書白不喜歡謝君宇，程念把在廢棄車場里發生的事和他講了一遍。希李書白能看在謝君宇保護了的份上，對他的態度緩和一些。

程念的本意是好的，但那些話聽到李書白耳朵里全然變了“謝君宇好厲害，謝君宇以一敵二，謝君宇是救世主”這樣的意思。

這一刻，李書白察覺到自己真切地嫉妒起謝君宇來。

考試績沒他好，李書白覺得無所謂。只要能過線，高出的分數都是浪費。

他和程念志趣相投門當戶對，李書白多有點不舒服，但很快就在意里消融了。

他從來就不是一個比較的人，除了討厭謝君宇覬覦程念之外，對他再沒別的覺。

可當災難來臨，謝君宇用為程念撐開一方天地。而他只能待在家里，無能為力地等待著消息。

巨大的落差讓李書白實實在在嫉妒起謝君宇，嫉妒到他的手握拳，指節部分已經微微泛起白。恨不得能現在沖到程念面前，將牢牢抱在懷里。

想到如果沒有他的話程念便要一個人面對險境，李書白強住心中的醋意，輕聲道：“你沒事就好。”

覺李書白還是不太高興的樣子，程念沒有再提謝君宇的事。

嘻嘻笑了笑，“聽我媽說你這幾天都在我家。”

李書白低低應了聲，“那天晚上打你手機一直沒有人接我就去了你家。正和阿姨說話的時候，謝君宇他爸就打過來了。”

“對不起，讓你擔心了。”

李書白沒有回應，轉而問道：“你明天什麼時候回來？”

程念想了下，“如果一早就能出發的話，下午就到家了。”

“我在家等你。”

“嗯，早點睡吧，我會安全到家的。”

李書白沉聲道：“不掛，我要聽著你睡。”

程念甜地笑起來，“好，我去洗個臉，馬上就睡覺。”

放下聽筒按了免提，程念快速洗漱了一番，躺到床上。

“我洗好啦，睡覺吧，晚安。”

“晚安。”

連著電話睡覺的覺很奇妙，就好像李書白就在邊似的。

程念把子側向朝著電話的那一邊，很快就睡著了。

這夜，許久沒有做夢的突然夢到了上輩子和李書白結婚的場景。

古典優雅的教堂里，第一次聽到李書白說的“我你”。

那真切的聲音仿佛就在耳邊，讓在睡夢中也不自覺彎起了角。

第二天程念是被一陣敲門聲醒的。

“程小姐，起來了嗎？”

程念惺忪的雙眼，迷迷糊糊地問了句，“誰啊？”

門外是昨夜帶程念來的民警，回道：“是我，已經安排好車子送你回去了。”

程念一個激靈從床上坐起來，應道：“好，我馬上來。”

電話里立刻響起李書白微微有些沙啞的聲音，“怎麼了。”

程念一愣，訝異道：“你沒睡？”

“剛醒。”

程念才不信，曖昧地笑起來，邊穿服邊說：“車子安排好了，你睡一會，運氣好的話中午之前我就到家了。”

“我等你。”

拉好服的拉鏈，程念用水隨手抹了把臉，干后對著電話喊道：“我走啦。”

聽到那邊的人應了聲，程念拉開門，跟著民警走了。

在車上，程念得知謝君宇沒有大礙，再住院觀察兩天就可以回去。

那兩個綁匪就沒有那麼幸運。

車場廢棄太久，位置又偏遠，警察和救護人員在山頭繞了好幾圈才到地方。

找到豹紋時他幾乎已經快斷氣了，搶救四五個小時才緩過來。

老大倒還活得好好的，只是上好幾骨折，進到醫院里就給包了木乃伊。

車里的幾個民警說起這件事的時候都有些不可思議，很難想象一個十八歲的孩子能把兩個壯漢打這樣。

他們把目放到程念這個當事人之一上。

民警套近乎似的問道：“你同學是怎麼把那兩個人打那樣的呀。”

程念并不打算和他們說那麼多關于謝君宇的事，直覺這個人上有很多，含糊其辭地應對了過去。

一路沒什麼車，很快他們便到了程念家。

遠遠的，程念就看到李書白站在他們家門口，頭靠在墻壁上不知道在想什麼。

看到有警車來，他直起子，眼睛盯著車一也不。

程念興起來，下了車就往李書白懷里鉆去，也不顧后還有這麼多人看著。

“我好想你。”

李書白回抱住程念，憔悴的臉上掛著溫的笑意。

民警的角不由掛起了老母親般的笑容，男民警則很不客氣地咳了兩聲。

程念才不管那麼多，抱著李書白怎麼也不撒手。

這時屋里的人好像聽到了外面的聲音，門被從里面打開了。

見了老程頭和蘇慧玉，程念又哭又笑的，好一會兒才止住眼淚。

老程頭把民警讓進屋子里，千恩萬謝，還說要請他們吃飯。

警車叔叔們連連拒絕，代了老程頭一些事，又拿來幾份文件給他簽署就走了。

警察走后，老程頭和蘇慧玉圍著程念一陣關懷，李書白則坐在一旁，眼睛一秒鐘也沒離開過程念。

說了一萬遍沒事之后，程念無奈道。

“媽，我這不是好好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