廚房里蘇慧玉聽到外面的靜，拿著西芹走出來。

“書白來了，先坐。”

程念轉過怒目瞪著蘇慧玉，不悅道：“不用，他現在就要走了。”

蘇慧玉有些無奈地看著程念，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李書白有一瞬間的難過，然后很快收拾起緒。

他若無其事地放下書包往廚房走去，沖蘇慧玉討好道：“其實我也沒事。阿姨，我來幫你做飯吧。”

蘇慧玉尷尬地笑起來，應道：“好，你早上吃了嗎？”

“還沒有。”

“那阿姨等下多炒一個菜。”

程念煩躁地喊了聲，“媽。”

蘇慧玉瞥了一眼，為難道：“你和君宇看會兒電視吧，飯等下就好。”

然后就帶著李書白進了廚房。

程念不好在謝君宇面前發作，恨恨地坐到了沙發上。

謝君宇的目在程念臉上輕輕放了放，然后平靜地轉回電視上，默默地剝了個橘子吃。

廚房里，李書白理著手中的蕓豆，激地和蘇慧玉說了聲，“阿姨，謝謝你。”

蘇慧玉嘆了口氣，語重心長道：“書白啊，阿姨一直都很喜歡你這個孩子。但是不能勉強的，你們可別因為這種事耽誤了考試。”

李書白盯著碗中的豆子愣了會，然后繼續手上的作。末了他倒掉臟水將豆子沖洗干凈，低低應了聲，“嗯，我知道了。”

蘇慧玉看著李書白平靜但固執的表，不覺深深嘆了口氣，終是沒再說什麼。

飯菜快做好的時候，蘇慧玉程念和謝君宇過來吃飯。

蘇慧玉端飯的時候無意間把西紅柿炒蛋放在謝君宇面前，程念順手換了盤清炒西芹放過去。

蘇慧玉還以為程念挑食，教訓道：“你不喜歡吃就放人家面前？”

程念想也沒想就回答道：“謝君宇對蛋過敏。”

“是嗎？”

謝君宇的臉微微一變，輕聲道：“是有一點過敏，不嚴重。”

李書白端著湯正往外走，剛好聽見程念的這句話。

他的手不自覺抖了下，滾燙的湯從碗邊溢出來，撒在左手的虎口。

李書白卻全然不知道疼似的，木然地把湯端過去放下。然后隨手扯了張紙把手上的湯水掉，皮上已經紅了一大片。

程念說完才看到李書白。

對方臉瞬間的錯愕和疑讓覺心里怪怪的，趕坐下夾了西芹放在里，試圖用食緩解尷尬。

飯桌上的氣氛十分詭異。

大家都不說話，屋里一時間只有咀嚼食的聲音。

程念只覺得這輩子都沒吃過這麼艱難的一餐。

兩口并三口地把湯灌下去，丟下句“我吃飽了”就把碗筷往廚房水池一丟，逃似地回到房間里。

再下來的時候蘇慧玉已經在收拾餐桌。

見程念換好服，直接道：“你們仨趁早去看考場吧，回來還有時間一起復習。”

程念不明所以的時候，李書白開口道：“阿姨，我住這里會不會很麻煩。”

程念的眼睛立刻瞪得老大，訝異地看著蘇慧玉。

蘇慧玉笑道：“不麻煩，君宇也在這住。正好你睡哥屋里，君宇睡客房。等會兒我上去給你們換兩套新的床單被罩，省得路上來回跑了。”

程念實在不理解蘇慧玉對李書白的偏都是從哪里來的，就好像李書白是親兒子一樣。

正要出言反駁之際，謝君宇突然悠悠開口道：“住在一起也好，互相有個照應。”

程念簡直無語，直覺得這兩個人都瘋了。

考試需要照應什麼啊？難道住一起就能共答案了嗎？要真是這樣讓和李書白睡一被窩都行。

李書白似乎也沒想到謝君宇會開口替他說話，默默轉頭看向他。

對方臉上除了淡漠之外再沒有什麼多余的表，察覺到李書白的目后也只是漫不經心地瞥了他一眼。

蘇慧玉笑道：“行，你們快去吧，路上注意安全。”

如此一來程念也不好再說什麼，抓起小包恨恨地換上鞋走了出去。

一路程念都走得很快，像是要去打架一樣沖在前面。

進校區后，三個人各自去找自己的考場。

程念總算能舒口氣，找到考場后還悠哉悠哉地在人家的校區里轉了一圈。

正往校門口走的時候，忽然有人拍了一下的肩膀。

程念還沒轉頭就覺得奇怪，畢竟李書白和謝君宇都不可能會這麼討厭。

沒等程念轉，那人就快步繞到面前來。

程念盯著面前紅齒白的男生看了好一會兒也沒想起來他是誰，尷尬道：“你是不是認錯人了？”

男生用手比了個電話的手勢，程念還是搖頭。

男生笑，“就是健忘啊，影城樓下問你要電話那個。”

程念這才恍然想起來這回事兒，“啊，是你啊。”

“你也在這考試？”

程念沒想理他，腳步換得快了些，應付道：“嗯。”

“真巧啊，我也是。”

“嗯。”

男生話癆似的羅里吧嗦說了一大堆，程念本不理他，他的就像機關槍似的一點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快走到門口的時候男生又不依不饒道：“明天就要考試了，留個電話唄，就當給我點兒幸運值。”

程念無奈地直翻白眼，不耐道：“我有男朋友。”

男生死乞白賴道：“個朋友嘛。”

說著男生湊的離程念近了些，壞笑道：“我不會告訴你對象的。”

程念氣的想一掌把這人扇去爪哇國，還未來得及手就覺自己被一個人重重地拉了一把。

失去平衡的一瞬間程念以為這人是男生的小流氓同黨，下意識想要給他一個肘擊，然后再踢到他斷子絕孫。

跌落到對方懷里時才發現，這是李書白。

聞到他上淡淡的香味，程念原本煩躁不安的心總算稍稍平靜了些。

男生還記得李書白，見到他后趕夾著尾灰溜溜地走了。

李書白冰冷的目盯著那落荒而逃的男生背影看了看，然后轉回程念臉上，輕聲問：“我在后面看你們半天了，你倆說什麼呢？”

程念站定子，稍微離李書白遠了些，漠然道。

“要你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