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云飛被程念這麼一帶，不得不放開了李書白。

他盯著程念，疑道：“你說啥了。”

昨晚他一出飯店就斷片了，本不記得許多。

程念有些無奈地推了推何云飛，安道：“總之現在先不要手行嗎？等下我慢慢跟你解釋。”

何云飛不服氣地看了眼程念后的李書白，恨恨地哼了聲。

程念忙轉過去扶住李書白，“你怎麼樣。”

李書白疼得臉上幾乎沒什麼，臉頰已經微微腫起。他掙扎著站起，沖程念擺擺手，漠然道：“沒事，讓他打吧。”

何云飛聽到這話拳頭立刻就握了，翻了個白眼嫌棄道：“瞧把你賤的。”

要不是程念攔著，他非要再給李書白兩下不可。

程念的神有一瞬間的復雜。從口袋里拿出張紙巾遞給李書白，咬咬牙冷聲道：“對不起，是我沒有跟他說清楚。你要是沒事的話，我們就走了。”

說完，程念拉著何云飛拿上行李，兩人往前門走去。

何云飛憤懣不平地跟在程念后，嘟囔道：“為什麼不讓我多揍他幾下。”

程念轉過頭停下，沉聲道：“要是給部隊知道你在外面打架怎麼辦，你想過后果嗎？”

何云飛總算有點覺悟，直慶幸剛剛程念把自己攔住了。

他走上前討好地拿過程念手里的行李，嬉笑道：“給我吧，我力氣大。”

見程念走在他邊還是有點不開心的樣子，何云飛又辯解道：“我這不也是擔心你老想吃回頭草嘛。”

程念嘆了聲，低著頭輕聲道：“是我不要他了，所以不會回頭的。”

何云飛愣了下，“可我聽說是他甩你的啊。”

程念把事大概跟何云飛講了一遍，然后在他胳膊上結結實實給了一拳，怒罵道：“說了別沖別沖，你上去就打人。你一當兵的，打一個學生。萬一把他打了個好歹，部隊麻溜把你踢出來，丟不丟人？”

何云飛憨憨地笑起來，“放心吧，我手上有分寸。對他還不至于下死手，只是有點疼罷了。”

何云飛說的有點可不止有點。

他們走后，李書白靠著墻緩了好半天才覺好了些。

他強忍著不適撿起地上的東西，找了個臺階坐下。

劇烈的疼痛讓李書白混不堪的大腦微微清醒了些，開始認真思考起自己的困境。

昨天回去后，李英又苦口婆心地和他說了很多。

“現在是很喜歡，那之后呢。你能保證你，你能保證程念不變心嗎？”

“無論他們對你多好，終究改變不了你是個窮小子的事實。等你們真的到了談婚論嫁那天，他們就會有各種借口阻止你們在一起。”

“如果你還有一點尊嚴，就離程念遠遠的。”

李書白沒敢告訴李英他和程念已經分開的事，只說自己會考慮。

可照現在這個形來看，和程念漸行漸遠似乎是必然的事。

因為只要想，自己就可能一輩子都找不到。

心煩意之際，一雙黑的板鞋走進李書白的視線里。

他抬起頭，看到謝君宇正居高臨下地看著他，漆黑的眼中滿是漠然。

從一起住在程念家開始，這個人的表現就讓李書白到奇怪。

他剛張對方就比了個噤聲的手勢。

“別說話，肚子還會疼。”

李書白提了口氣，發現真如對方說的那樣。

謝君宇瞥了他一眼，沖后的男人道：“去幫他把東西收拾一下。”

男人應聲離開，甚至都沒有問李書白的寢室和床位。

李書白不解地看著謝君宇，勉強道：“你想干什麼？”

謝君宇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將人拉起來扶到了停在一旁的車子里，然后直接去了醫院。

李書白并不想接謝君宇的好意，奈何并沒有能力反抗。

去醫院檢查了一遍，沒發現什麼大問題，醫生給他開了點消腫止痛的藥。

謝君宇將李書白送回家的時候，他的行李已經放在屋門外面了。

這會兒李書白沒有剛剛那麼難。

車子停下，他問謝君宇為什麼要幫他。

謝君宇似是思索了一下，然后認真道：“球場上的事，謝謝你。畢業典禮后的旅行，希你一定要來。”

李書白反應了一會兒才想起來他說的是什麼，更加覺匪夷所思。

但司機已經走下來替他開了門，他也不好再多問。悶聲說句謝謝，從車里挪了出去。

車門關上后，謝君宇輕蔑地勾了下角，重又回到之前漠然的樣子。

·

程念和何云飛把行李放到家之后便往鄧敏那兒趕去。

鄧敏提前知道他們回來，一大早就殺了只老母燉上。

吃完飯，兩個小家伙給鄧敏講起近日的趣事。

鄧敏突然像想起什麼似的問何云飛：“念念說你在部隊得了三等功，獎章呢，有沒有帶回來？給媽看看。”

何云飛一頭霧水，程念忙搶先道：“他這次回來的倉促，什麼都沒有帶。”

鄧敏去燒水的時候，何云飛沖程念訝異道：“你都給我媽說什麼了，我去哪給你變一個三等功出來。”

程念做小伏低道：“我們可以做一個獎章。我查過了，只要不招搖撞騙，是不犯法的。”

何云飛瞪著，“你倒還考慮得很全面啊。”

程念嘻嘻笑起來，討好道：“這不都是想讓阿姨高興下嘛。”

何云飛拿一點辦法都沒有。

在鄧敏家坐了一下午，何云飛說想多陪陪他媽媽，程念便一個人先回去了。

過兩天何逸也該回來了，到時候他們一家人好好聚聚。

到家后，程念開始著手整理從學校拿回來的東西。

除了護品和服外，幾乎沒什麼。

有些服往回拿的時候覺能穿，這會兒真要往柜里放了，又覺得難看。

程念順勢清理了一下柜，一時間房間里本無落腳，七八糟的全是不穿的服。

蘇慧玉進來看了眼，連連搖頭道：“你這兒是剛剛發生過第三次世界大戰嗎？”

程念從服堆里抬起頭來沖蘇慧玉討好地笑了笑，撒道：“媽，我該買新服了。”

蘇慧玉站在門外，冷漠道：“別跟我說，用你哥給的錢去買。”

“那個錢我要攢起來。”

“干嘛？怕我出不起你的嫁妝。”

程念做了個鬼臉，“你怎麼一天老想著把我嫁出去。一個新時代的新新要有自己的追求，而不是整天想著應該嫁一個怎樣的男人。”

蘇慧玉聽到程念說出追求這兩個字差點笑出聲來。

不想打擊程念的積極，佯裝贊許地點點頭，邊往里走邊問：“行，你倒是說說你有什麼追求。”

程念還仰著腦袋想的時候，蘇慧玉從地上撿起一個小盒子。

“這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