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念瞄了一眼，然后飛快地沖過去從蘇慧玉手里把盒子搶了過來，張道。

“你怎麼這麼沒禮貌，別人東西。”

蘇慧玉攤開手，“是你把它當垃圾一樣扔在地上好不好，我不把它撿起來腳都沒有地方放。”

程念抱著蘇慧玉把推到門外，“那你就不要進來。”

蘇慧玉哼了聲，“誰稀罕來你這垃圾堆，自己把東西收好，別指我幫你。”

蘇慧玉走后，程念把門關上并且反鎖了起來。

坐在桌子前打開盒子，悵然地盯著里面干枯的雛和皺的紙條發起呆來。

看著卡片上已經模糊不清的字，程念腦中蹦出一個十分久遠的日子。

那一天送了李書白一件藍的大，李書白幫搬東西進了的宿舍。說很喜歡李書白想要跟他在一起，李書白說好。

程念微微皺眉，努力在記憶里搜尋著有關這個盒子的一切。

一段遙遠又清晰的對話出現在腦海里。

“只是覺得很幸運。”

“我是想說互相喜歡，才幸運。”

“我喜歡你。”

記憶穿越時空隧道倏忽回轉到現在，程念眨了下眼，豆大的淚水突然像是不要錢一樣從睫上滾落下來。

此刻才猛然醒悟到，原來他說的幸運是這個意思。

呆呆地坐著，眼淚原本還是一顆一顆地掉。接著漸漸演變驟雨之勢，然后干脆趴在桌上嚎啕大哭起來。

覺得自己從未有過如此難過，每掉一滴眼淚很快便會有新的眼淚涌出來，哭到最后整個脊背都是痛的。

回憶的廢墟驟然出現，程和念手拉著手站在上面，神一致的漠然。

程念聽到們在說。

“不要貪圖不應得之人。”

可是憑什麼啊。

命運給了一個寫好的劇本，卻忘記給換一個可以控制喜好的腦子。

不懷疑即便如此重復一萬遍，自己還是會喜歡上李書白。

此刻程念真的好想祈求上天再讓重開一次，這回絕對一醒來就麻溜辦理移民手續，不再做什麼“也許這次能有好結局”的蠢夢。

哭得累了，程念趴在桌上搭搭地歇了會兒。

起來后把卡片放進盒子里，然后抱著盒子，連帶著自己那些不穿的舊服一起扔到了屋外的垃圾倉里。

站在垃圾倉旁邊，程念告誡自己。

這次不許再沒出息地去翻垃圾，也不許再犯令智昏的愚蠢錯誤。

想到令智昏這個詞，程念打開手機，翻出姜來高考完約自己見面的消息，回復道。

【明天有空嗎？一起出去玩吧。】

姜來的電話很快打了過來，“明天我在市育館打比賽，你來看。早上八點，我去接你。”

這個時間讓程念有點猶豫，但還是咬咬牙應道：“八點啊，行吧。”

聽到程念的聲音有點不對，姜來關切道：“你怎麼了，是不是冒了。”

“啊，是有點。”

姜來沉默了下，“你現在在哪。”

程念想也沒想就回答道：“在家呢。”

“我家有中藥熬的糖漿，專門治療冒的，我給你送去。”

程念沒想到姜來竟然這麼熱，尷尬道：“啊？這會兒是不是太晚了。”

剛哭過，此刻眼睛紅紅的，不是很想見姜來。

“沒事，我開車去，很快的。”

程念訝異道：“你有駕照？”

“對啊，我在家無聊嘛，早就考下了。”

如此一來程念再也不好多說什麼，著頭皮應了聲，“好吧，那路上注意安全。”

掛掉電話，程念頓時有點后悔聯系姜來。

對方單純又熱切的，瞬間就讓丑陋的小心思無遁形。

因為得不到一個人就去傷害另一個人，這種行為極其可恥而且下作。

回到家程念對自己又是一陣批判，決心明天之后再也不要聯系姜來。完全忘記了也可以選擇和姜來在一起，并不一定非要欺騙人家的。

約莫過了十來分鐘左右，姜來給程念打了個電話。

“我到了。”

程念披了個大，打算把東西一拿就進屋。

誰知道打開門看到姜來后，他的第一句話就是，“一起去公園走走吧。”

程念忙假裝咳了兩聲，“額，我有點不舒服。”

“那我開車帶你轉轉，我知道有個地方，能看到整個城市的夜景，特別。”

程念微微皺眉道：“還要換服，很麻煩。”

姜來一把將程念拉到副駕駛門口，“不用換了，坐在車里沒人看得到你。”

“那我要跟我媽說一聲。”

“這麼晚阿姨可能都睡了。你放心吧，會把你安全送回來的。”

說著，姜來打開副駕駛的門，將程念塞了進去。

程念嘆了聲，無奈地系好了安全帶。

路上的姜來倒是安靜了些，讓程念放松不。

姜來口中的觀景地點是城市右邊的一座無名山的山頂。

早在程念還沒出生的時候，這座山屬于荒山，發生了幾起事件后便了家長口中的地。

前兩年上面才重新規劃了一下這一片，給山上的樹好一通砍，在山頂建了一個小公園，想要發展景區。

不過去的大多數都是外地人，本地人很靠近這個地方，總是覺得不安全。

沿著盤山公路上去，一路程念都沒有看到一個車，周圍都是漆黑的樹林。

開玩笑似的跟姜來說：“這還真是個拋尸的好地方。”

姜來突然很沉默，臉也十分冷峻，跟平日的他完全不是一個人。

程念拿眼尾看了他一眼，不自覺有點害怕。

裹了裹大，又說道：“其實現在到都是電子眼，哪有那麼容易犯罪。”

姜來關掉音樂，扭頭看了程念一眼，冷聲道：“這條路沒監控。”

程念被他看得心里的，吞了口口水，尷尬道：“這樣啊，那我們應該向有關部門建議一下。”

之后一路都沒有人再說話，音樂聲也已經被姜來關掉，車廂一時間里只剩下詭異的安靜。

到了山頂，姜來找了個空曠的地方停下車子，然后不發一言地走下去猛地甩上了車門，從車頭前繞到程念這邊來。

借著路邊昏暗的燈，程念看不太清姜來的表。

但他的架勢著實嚇到了程念，不在心里想姜來為什麼要這麼做。

完全沒道理啊。

難不是因為而不得嗎？可他還沒追求自己呢。

至也要讓給他帶幾個綠帽子之后再殺吧，就這樣死實在太憋屈了。

程念還在腦子里想這些有的沒的時，姜來已經走到副駕駛門口。

他俯下子，森然地從窗外看著程念，神就像剛從修羅場里走出來的惡鬼。

聯想到姜來剛剛非要把自己帶出來的舉，程念拼命忍住想要尖的，徒勞地抓住門把手，想要阻止他打開門。

后來覺得這樣實在太蠢，又改抓著安全帶，整個人擺出了一個防的姿勢。

姜來拉開門，一言不發地站在那。

程念抖著笑起來，結道。

“咱們有什麼話，能不能好好說啊。”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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