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念十分勉強地沖李書白扯了個笑，輕聲道：“畢業快樂。”

兩個人的表看上去都格外平靜，四目匯間卻有一種難以言喻的痛同時從心底傳出來。

程念別過臉，下一秒就有小生舉著手機湊過來要和李書白合照。

米樂把程念拉到一邊，小聲道：“這已經是第五個來找班長照相的生了，都不知道是哪個班的。打著畢業的旗號湊過來，又是合照又是要聯系方式的，看著就煩。”

程念無所謂地笑起來，“你煩什麼。”

米樂被氣得悶，哼道：“我就是吃飽了撐的，心煩。”

程念討好地挽上米樂的胳膊，“咱們也去拍照啊，管別人的閑事。”

兩人正要離開時，謝君宇和楊展走了過來。

楊展沖他們招招手，“正要去找你們倆呢，謝君宇說想商量下畢業旅行的事。”

米樂重又雀躍起來，“啊？現在就開始計劃啊。”

正好圍著李書白的小生走開了，謝君宇帶著大家朝他走去，“嗯，我后來想想這個時候還是去大理好一些，問問你們的意思。”

米樂不明所以道：“可這和班長有什麼關系。”

謝君宇淡淡道：“我也邀請他了。”

說著，謝君宇對李書白笑道：“你會來的，對吧。”

李書白面無表地看了謝君宇一眼，沉沉應了聲。

米樂看看程念，又看看謝君宇和李書白，臉上滿是震驚，趕忙用手捂住了因為訝異而張的老大的。

程念正想說自己有事就不去了，謝靖不知道從什麼地方突然出現，朗聲道：“君宇，這就是你說的同學嗎？”

謝君宇禮貌又疏離地沖謝靖點了點頭，好像這不是他爸，而是一個陌生人那樣。

謝靖走到他們中間，見到程念后先是寒暄了幾句，然后欣道：“沒想到君宇在學校里有這麼多好朋友，他傷那段日子肯定也是你們在照顧他。這次旅行盡管放開了玩，有需要隨時聯系我。”

講完謝靖又單獨對程念小聲道：“上次發生那樣的事一定把你嚇壞了，就當和君宇去散散心。生意上的事我會多關照你爸的。”

程念頓時覺自己騎在了一頭兇惡的老虎上，只能乖巧地點頭道：“謝謝伯伯。”

李書白看程念和他們說話時的樣子，眼簾半垂下去，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謝靖走后，他們五個聚在一起簡單商量了下。

程念心煩意的，本沒參加討論，別人說什麼都點頭。

大家很快就決定好三天后出發，先去大理之后再去北海。

知道勸李書白不要跟著一起去他肯定會搬出那套“朋友理論”，程念沒有白費功夫，氣得直想在謝靖微禿的腦袋上給兩下。

理完學校的一些雜事后就到了中午，大家陸續前往李萌早已定好的酒店吃飯。

其實程念心里對畢業這件事沒有多大。

一是和這些人的同學誼并不是特別深厚，二來真正重要的依然陪在邊。

網絡上說的有些人一畢業就再也見不到，程念覺得純屬扯淡。

那些人永遠見不到還算是個念想，真的見面了估計也沒什麼話說。

但在飯店看到大家依依惜別的傷形時，程念心里多有點。

李書白作為班長，平日對班上同學都很照顧。很多人都圍在他邊，說話也好吃東西也好，笑鬧一團。

相比之下程念這邊桌子就冷清很多，好在也不在意。

李萌學校還有事，結完賬就先走了。

臨走前對李書白道了歉，希李書白能夠諒解作為一個老師的諸多顧慮。

李書白則懂事道：“我知道您都是為了我好。”

李萌走后同學們更加肆無忌憚了，張琦更是從外面買來好多酒，要大家一醉方休。

程念不忍米樂和楊展陪自己坐在這發呆，拍拍他們的肩膀，道：“你倆去玩吧。”

他們走后，謝君宇問程念，“你怎麼不去。”

程念笑笑，“我這不是留下來陪你嘛。”

高中三年，一半時間橫行霸道，一半時間瘋狂學習，和大家沒什麼集，如今也不想去討人嫌。

米樂跟著在人堆里轉了一圈，回來給程念和謝君宇一人拿了一瓶飲料。

飲料瓶上印著程念不認識的韓文和水桃的圖案，想也沒想就打開喝了。

謝君宇不喜歡這些東西，便把自己的也給了。

程念覺得好喝，就是喝完臉上燙燙的，問米樂這是什麼。

米樂搖搖頭，“我也不知道，張琦他們買的，應該是碳酸果吧。”

楊展跟大家喝了幾杯，回來看見程念醉眼迷離地舉著筷子，專心地夾著盤子里的一粒花生米。手邊還擺了兩瓶打開的水桃圖案的易拉罐，腦子里瞬間嗡地一下想起了何云飛說過的話。

“酒量極差，喝醉了會服，打臉，各種禍害自己。”

楊展吞了下口水，有些擔憂地朝程念走過去，試探道：“程念，你還好嗎？”

程念原本就要夾起一顆花生米，聽到楊展的聲音后花生米從筷子上掉了下來。

只見手心微微一用力，做工不怎麼好的筷子當即折了兩段。

一段掉在盤子上，發出了清脆的聲響，讓楊展心里不住咯噔了一下。

程念抬起頭來，用一種迷茫但是讓人膽寒的目看向楊展，冷聲道：“你有什麼事？”

楊展的汗當時就順著太流下來了，心說這何云飛不在，誰能制住。

此時謝君宇也發現了程念的異樣。

他想手幫程念把手里斷掉的筷子扔了，別誤傷到了。

誰知道剛到程念的手背，就像只被到逆鱗的小般轉過頭來看著他，惡狠狠道。

“你是想死了嗎？”

謝君宇微微皺了下眉，然后快速把手里的筷子出來。

程念覺手心沒了東西，揚起來就給了謝君宇一掌。

謝君宇能反應過來，但是他沒想躲。

結結實實挨了一下后，他突然整個人都陷一種詭異的自我懷疑中。

為什麼沒躲開呢。

米樂嚇得一下子坐得離程念老遠，拉拉楊展的角問，疑道：“程念這是怎麼了。”

楊展愁眉苦臉道：“你還好意思說，那酒是不是你給拿的。”

米樂迷茫道：“酒？什麼酒？那不是飲料嗎？我也喝了，沒事啊。”

楊展一拍腦袋，后悔沒早點把這件事跟米樂說，哀怨道：“程念是易醉質。”

而且看這樣形，哪是禍害自己，分明是禍害別人。

米樂“啊”了一聲，驚慌失措道：“那現在該怎麼辦啊，看起來好兇好可怕，連謝君宇都敢打。”

李書白聽到這邊的靜后便走過來，看到程念有些不正常的狀態后低聲問了句。

“還好吧。”

米樂本想把程念有多兇多恐怖告訴李書白，沒想到程念一見到李書白后就像換了一個人，用一種甜到發膩的聲音喊了句。

“老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