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念氣嘟嘟地把主管要求打掃衛生和車胎被扎的事給謝君宇說了一遍，末了還補了句。

“明天再來上這個破班我就是狗。”

謝君宇發車子，低低笑了聲，“你只來了一天，其實大家都還好的。”

程念看看方向盤上的車標，再看看謝君宇。想到自己可憐兮兮停靠在路邊的電驢，意味深長地笑起來，“可能大家都偏聰明的人吧，對了，你什麼時候學會開車的。”

謝君宇看了程念一眼，打趣道：“你不是也會。”

程念知道他是說上次的事，笑道：“那怎麼算會開車啊，要是在這種車水馬龍的路上我肯定不行，而且我連駕照都沒有。”

“我也沒駕照。”

“嗯？”程念瞪大了眼。

謝君宇笑起來，“逗你的，高考結束我就去考了，走謝靖的關系，考試安排得能快一點。”

程念一想也是，這會兒管制還不是那麼嚴，別說考試了，就是直接塞給謝君宇一個小本本都有可能。

為了不讓氣氛太尷尬，程念和謝君宇說起米樂和楊展的事。

米樂績一般，但已經算是在之前幾次模擬中最好的分數，沒怎麼猶豫地選擇了一個本地的二本念書。

楊展達到了一本線，卻破天荒地選擇了復讀，大家都搞不明白他究竟在想什麼。

程念說起都有點生氣，“真想不通他復讀干嘛，來年就一定能更好嗎？如果復讀就能考清北的話，那干脆直接安排高中變四年好了。”

謝君宇看著前方的車流，低聲道：“也許他不是想要考一個更好的學校。”

“那還能是為什麼。”

謝君宇沒有回答這個問題，他打了把方向盤，將車子停下，輕聲道：“到了。”

程念才看到已經到自己家門口了，跟謝君宇說了謝謝就要下車。

謝君宇突然拉了程念一把，“明天……”

說完這兩個字，謝君宇的表兀地變得有些奇怪，像是被針扎了一下。

程念一臉茫然道：“怎麼了？”

謝君宇放開拉著程念胳膊的手，重又換上淡然的笑，輕聲道：“明天我找人幫你修車。”

程念沖謝君宇咧了個大大的笑容，激道：“謝謝。”

程念走進房子里后，謝君宇的目變得冰冷異常。

他掏出手機飛快地按了一串號碼，眼看著屏幕上的通話計時開始才放到耳邊。

“有線索了嗎？”

電話那邊傳來一個十分沙啞的聲，啞到好像被最的砂紙野蠻地打磨了一番。

“沒有，所有事都做得滴水不，的確很像他們的行事風格。”

謝君宇的目像灘死水般平靜地著天邊快要下山的太，冷聲道：“那就直接去問吧。”

人笑起來，聲音聽著格外恐怖，像是從地心傳來一般，“潘，你不是真的想再和組織有什麼聯系吧。”

聽到這個名字，謝君宇的手一，差點把手機到變形，寒聲道：“你想死嗎？”

人笑得更滲人了，“哎呀，連這個名字都聽不得，干嘛還要去招惹他們。組織的規矩你是知道的，既然他愿意放我們走，就不會再來糾纏。更何況我和你都已經為此付出了那麼多慘痛的代價。”

謝君宇向下看了一眼，漠然道：“也許他們后悔了。”

人沉默了一會兒，突然問：“潘，你怎麼了？”

謝君宇看了程家的鐵門一眼，避而不答道：“有消息盡快聯系我。”

掛掉電話，謝君宇將手機了個碎，垃圾一樣丟到副駕駛座上，快速離開了這個地方。

程念回到家，蘇慧玉正在給的服上平安符。

見程念進來，剪斷線頭，笑著問道：“大小姐回來了，第一天工作怎麼樣啊。”

程念往沙發上一躺，沒好氣地給蘇慧玉講了一遍自己今天的遭遇，哼唧道：“我不管，我明天不去了，那個老禿子必須得給開除了。”

一貫心疼程念的蘇慧玉此刻態度卻非常堅決，嘲諷道：“你以為上班是過家家？就去了一天還想開除別人，會被罵不是因為自己遲到嗎？早上你不起，怨得了誰。”

程念狡辯道：“那是因為我的小電驢跑得太慢。”

“早起五分鐘比什麼都強。這次你可別想懶了啊，你哥說了，完不了業績的話給你的卡也停掉。”

程念狠狠地了下小拳頭，直后悔自己沒事找事。

第二天程念早起了半個小時，然而早高峰的道路讓出租車在路上堵了四十多分鐘。

抵達售樓時，主管的臉都黑鍋底了。

又挨了半個多小時的訓后，程念哭無淚地回到自己的辦公桌上，認命地開始抄寫員工守則。

抄到第七遍的時候，一個矮矮胖胖，很厚的男人朝走過來，甕聲甕氣道。

“程念是吧，昨天我請假了沒來，今天起你跟著我學東西。”

程念站起來應了聲，看了眼這人的牌，禮貌道：“好的陳組長，請多指教。”

陳毅笑瞇瞇地盯著程念瞧了瞧，朝出手來，和藹可親道：“以后可不要遲到了。”

程念正要握上去的時候，隔壁桌的人突然站起來，手里的水杯一不小心就打翻在了陳毅上。

驚一聲，“陳組長你沒事吧。”

陳毅不好意思跟一個人計較，拂了下上的水說了句沒事就走了。

陳毅走了之后，端著杯子的人經過程念時小聲說了句，“這個人是個老鬼，你小心一點。”

程念總算到了一點工作環境里的善意，得要命。

人接水回來后，程念湊過去跟說了兩句話，但對方并不是很想理。

大家都是來工作的，沒工夫朋友，更不想孩子。

程念覺到自己不被待見，識趣地閉上了，乖乖回到位子上。

下午謝君宇幫程念修好電驢之后，又順帶換了新的電瓶，給車掉漆的地方都補了補，就差沒有買個新車給，隔天上班程念總算沒有再遲到。

工作的第三天，程念開始真正學習一些銷售的知識。和一起的，還有其他兩個剛畢業的大學生。

被提醒之后，程念對陳毅多有些防備，

不過陳毅一直表現得很正常，只是偶爾會像一個長輩那樣把手放在程念背上。

一個星期后，程念總算適應了工作的生活。

謝君宇因為跟不是一個部門，兩人很見面。即使見到了也只是淡淡點一下頭，沒有太多話說。

程念本以為學習結束后公司就會安排接客戶，沒想等待的第一個任務竟然是發傳單。

眼看陳毅把一本新華字典那麼厚的傳單放到自己手里，程念的笑容僵在臉上。

“這些都要我一個人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