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多問題，不答便是答了。

看著程之遠有些為難的模樣，程念的眼眶已經蓄滿淚水。

一頭扎進程之遠的懷抱中，撕心裂肺地哭了起來。

程之遠拍著程念的背，安道：“乖，這只是一個意外，誰也沒想到會地震。”

程念拼命搖頭，更咽道：“不是的，是為了救我。哥，是為了救我。”

程之遠心疼道：“現場勘探人員說了，原本站的位置也不能活，是順便救了你。念念，你不要因此而有負罪，米樂一定也不想看到你這樣。”

程念聽不進去，還是一直哭。

病房外，謝君宇聽到程念的哭聲后，準備敲門的手放了下去，悄然離開了醫院。

三天后，西郊的陵園里。

程念穿著一黑的服，和楊展一起站在人群的最外層。

謝君宇出國了，走得非常突然，一下子沒了消息，程念也無暇顧及他。

天很熱，太很大，一風也沒有，空氣靜得如同一塊凝固的樹脂。

程念已經沒有眼淚了。

安靜地站著，看著人們哭泣，哀悼，然后將一個白的小盒子放進土里。

楊展輕輕環上程念的肩膀，無聲地安著。

葬禮結束后，程念找到米樂的母親，給了一個小小的u盤，里面裝著的是之前他們一起去大理時拍的有關米樂的照片。

米樂媽媽接到后又是一陣泣不聲，米樂的爸爸走過來，“你就是程念吧。”

程念點點頭，更咽道：“叔叔，我……”

米爸爸沖寬地點了點頭，“傻孩子，不要說了。你等一下，我有東西要給你。”

送完所有賓客后，米爸爸給程念一個紅的小本子。

“這是米樂的日記，寫了很多有關你的事。”

程念抱著這個小本子，直到回房間才敢打開它。

第一頁寫的是米樂和程念為同桌的那一天。

【程念可真好看，怪不得那麼多男生喜歡，那麼多生討厭。我也想為。】

米樂也不是每天都記錄，第二頁就跳到了元旦晚會。

【今天真的很開心，人生第一次有一束為我而打，有一群人為我歡呼。米樂是世界的王，啊哈哈哈。真的好謝程念，如果不是，我這輩子都不會這麼開心。假如我是男生，我也喜歡。可惜我是生，但又有什麼不可以呢。哈哈哈。】

然后是程念和李書白在一起的那天。

【王子和公主終于走到了一起，從此過上了幸福的生活。米樂，你的王子在哪里呢，難道還在井里嗎。】

中間斷斷續續記錄了些，都是有關學習的東西。時間一躍來到了何云飛回來那天，這天米樂寫了很多。

只和何云飛吃了一頓飯，字里行間卻像是了他十年。

程念有些慚愧，作為朋友，竟然從來沒發現過這一點。

【我知道自己是一個極其淺的人，喜歡漂亮臉蛋兒，喜歡腹，喜歡大長。但是今天，我好像真正地上了一個人。他就坐在那，醉眼迷離地笑著，我的眼睛就一秒鐘也不能從他上挪開。】

【他喊我的名字，他說‘米樂謝謝你，謝謝你幫我照顧小橙子’。他朝我走過來，上帶著好聞的酒香味。我瞬間就在人生的眾多中分辨出來，我他。】

【我羨慕程念，但今天多多有點嫉妒。啊，在福中不知福的人。但仔細想想，程念不喜歡他才好，瞬間覺自己又有希了呢。】

之后都是一些減和變的計劃，還認真地畫了人構造圖和按位。

日記的最后一篇，是畢業典禮。

【啊啊啊，太激了，世界上怎麼會有這麼溫的男孩子。這是我人生第一次收到花，還是我最的男生送的。我可真幸福，但他送花不是為我，還是有點想哭。】

【想到程念不喜歡他，又有點想哭。我他，我希他能得到最好的東西，哪怕這個人不是我。他說讓我照顧程念，總算我對他還有點用，這麼一想還是很開心。】

【何云飛，我會好好照顧程念，直到你回來。】

合上米樂的筆記，程念痛苦地蜷了起來。

難，卻流不出一滴眼淚。一不地躺在床上，全上下沒有一不疼。

想到之前的大理之旅，程念悲痛地閉上了眼。

傻姑娘，難道只因為何云飛一句話，就愿意保護一輩子嗎？

程念拿出手機，想把這件事告訴何云飛。

兩人通訊記錄還停留在之前發去的高考績上，已經過去好久了，何云飛至今仍沒有回復。

想起上次走時他神兮兮的模樣，程念發去一條。

【收到回電】

然而直到開學，程念也沒有收到何云飛的電話。

程念消沉了一個月，蘇慧玉和程之遠陪了一個月。

謝君宇走后城東那片地就變得異常不順利，老程頭一直在忙著奔波理。

這種時候程念不想再給家里添，但沒辦法讓自己好一點。

這次程念沒再不吃東西，但吃得很。把蘇慧玉心疼壞了，不知道求哪方神佛才能保佑自己的寶貝兒不要再遇上這些不幸的事。

程之遠安程念的方式十分暴。

他帶程念去百貨大樓，只要是程念看過一眼的東西就統統買回去。

把給定好的保時捷開到家里來，每天和一起去練車，幫分散注意力。

程之遠相信錢和時間能治愈一切，事實的確如此。

逝者已逝，生者如斯。

為了邊的家人，程念不能一直消沉下去。

眼看程念一點點好起來，程之遠總算放心些。等拿到駕照之后就回去公司，幫老程頭理公司事務。

程念不算完全好了，每當想起米樂時還是會哭，但想念的次數明顯在逐日遞減。

夜里，程念坐在窗前，用手支起下看著月亮。

想這樣沒什麼不好，米樂不是死了，只是永遠地活在了自己心里。

每當程念閉上眼，就能夠看到。

如果月亮可以說話，它一定想告訴程念。

有一個人每到夜里時就會出現在家門口，站在無人知曉的地方遙遙看著的窗子，天亮才離開。

靜默無聲的黑暗中，他在心里祈求了許多話。

只可惜月亮全都忘記了。

【作者有話說】

關于謝寶，只能說他就是這麼一個復雜且意外的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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