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書白放下筷子，認真道：“我沒有。”

程念趕忙笑了下，“別這麼傻行不行，吃東西吧。”

攪著碗里的米線隨便夾了放進里，程念看似漫不經心地問了句，“你來上學，借了多錢？”

李書白不知道程念為什麼突然提起這個，坦白道：“借了一半。”

“生活費呢？”

李書白輕聲道：“怎麼了？”

程念眨眨眼，裝作不在意的樣子，“沒啊，隨便問問。”

李書白的臉上浮現出一為難，有些尷尬道：“生活費我媽會給我一些，我去打工也可以賺點錢。在東區的茶店，我之前告訴你了。”

程念握著筷子的手一，若有所思地點了下頭，忍著沒再說什麼。

李書白快把飯吃完的時候，程念只將碗里的花生米挑出來吃掉了。

本就不太，聽完李書白的話更不想吃東西了。

見李書白放下筷子，程念把自己的碗推過去，“我飽了，你吃嗎？”

李書白看了看程念碗里甚至比原先還要多的飯，皺眉道：“可你幾乎沒吃。”

程念干笑兩聲，目閃躲道：“突然又不了。”

本著不浪費的原則，李書白拿起筷子吃了幾口。

李書白吃東西的時候，程念去買了兩瓶水還有林菲菲要的玉米。

見程念提著個玉米回來，李書白的神突然低落下去。

“你不是不嗎？”

程念放下水，愣了下才后知后覺道：“啊，這是給林菲菲買的。”

聯想起程念之前問自己的話，李書白不太相信的解釋。

他沒再吃東西，起道：“我們走吧。”

一路無言，兩個人各懷心事地并肩走在校園里。

從食堂回去，路上會先經過李書白的宿舍。

快到他宿舍樓下時，程念像是下了很大的決心那樣開口問道：“周末學長說帶我和林菲菲在附近的景區逛逛，你去嗎？”

李書白形一頓，沉聲道：“不了，我還要去打工。”

程念覺心像是被一把千金的錘頭狠狠砸了一下，猶豫了幾秒，還是開口道：“我給你錢行嗎？能不能不去工作。”

李書白忍了許久的疑終是再也忍不下去，輕聲問道：“程念，你是在可憐我嗎？”

程念深深吸了口氣，覺嚨像是灌進了十二月的冷風似的，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也不是可憐李書白。

在心里，年是海浪，是橘子汽水，是蘋果花叢中的薄霧，是冬日剛摘下的新鮮草莓。

好的東西總是稍縱即逝，不應該將青春浪費在謀生上面。

程念知道自己的想法多有點矯，像李書白這樣在大學里勤工儉學的寒門學子大有人在。

人家靠自己的勞賺錢供自己讀書，說出來比程念這種像家里拿錢的富二代不知道榮多。

但別人管不著，只是見不得李書白這樣。

看著李書白認真的表，程念也正起來，用一種商量的語氣開口道：“不是，但你的確需要錢對不對。就當是借我的，等你畢業后工作了再還我行嗎？”

李書白的目直直看向程念眼底，淡然道：“可我不想這樣，我要你我。”

程念差點就要沖口說出那句“我你”，但狠狠咬了下舌尖。

腥味快速彌漫到整個口腔里，疼得整個人一激靈，終于清醒道：“就算是朋友，你也可以接我的好意吧。欠別人和欠我，有什麼分別。”

程念只顧著自己心里的好，完全忽略了一個年最重視的自尊心。

李書白把臉別向一邊，低聲道：“我沒覺得現在這樣不好，我可以養活自己，不需要欠你的。”

程念想哭，想罵人，想質問李書白他所說的養活是什麼意思，是不死嗎？

不知道自己想讓李書白生活得從容一點有什麼不對。

各種緒從心底涌上來，雜糅一種點火就著的暴怒。

程念握雙手，深深看了李書白一眼，什麼也沒說的走了。

李書白看著程念的背影，有些無奈地重重嘆了口氣，覺這幾天好不容易緩和些的關系直接重新回到了原點。

但無論如何他也不可能接程念的錢，只有這樣，他才能坦然大方地去追求。

程念氣呼呼地回到宿舍，洗完澡后就悶悶不樂地躺在床上。

稍微平和了一點之后覺得自己好笑的。

又不是李書白什麼人，何必管這麼多閑事。他干嘛干嘛，跟有什麼關系。

在這邊瞎心疼，人家本就不領，搞的好像要倒一樣。

真是賤得慌。

程念煩躁地把頭蒙進了被子里，覺自己還是太把李書白當回事了。

沒出息，丟人。

晚上十點半，程念的手機上準時蹦出一條晚安。

按耐住各種緒，自認為十分高冷平和地回了句晚安。

想表達的是自己一點都不在乎剛剛的事，誰知道下一秒李書白的電話就打了過來。

程念盯著手機看了兩秒，用眼尾瞥了眼還在研究化妝品的林菲菲，然后躲進被窩里清了清嗓子接起電話。

想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淡些，但李書白一開口就是，“你不生氣了吧。”

程念翻了個白眼，口是心非道：“沒有，我從來就沒生氣。你想過什麼生活是你的事，本來就跟我沒有關系。”

李書白沉默了下，低聲道：“我只是不希你因為可憐我才對我好。我想和你在一起，而不是變阿哲那樣的人。”

程念想了半分鐘才想起來阿哲是誰，皺眉道：“你可別表揚自己了，他比你聽話得多。”

“你是說他愿意被男人親嗎？”

提起這件事程念就想找塊磚頭給自己拍失憶了，惱怒道：“人家憑本事賺錢怎麼了，沒沒搶的。”

李書白低低笑了聲，“但我不想這樣。”

程念怒道：“你這不就是先為主了，我又沒讓你犧牲相。”

“可是我喜歡你。”

程念多能明白些李書白的意思，但完全不認同這種大男子主義。

不想跟李書白再掰扯這件事，程念不耐道：“我知道了，隨便你。”

李書白輕輕嘆了聲，開口道。

“你和學長他們約在什麼時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