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沈夢綺穿著一襲嫁的從王府出來之后，沈南塵便立即迎了上去，他朝著沈夢綺的背影喊道：“夢綺！”

沈夢綺聞聲轉頭，正看到沈南塵朝著自己走來，沈夢綺一愣，“二哥，你怎麼在這？”

“在宣政殿的時候就看你狀態不對，我擔心你就跟過來了，你怎麼還穿上嫁了？”

沈夢綺笑道：“去城門口，替一人踐行，與過去告別。”

沈南塵有些不放心的道：“索我今日也沒什麼事兒，我陪你去吧。”

“也好。”

沈夢綺抬手搭在了沈南塵的手上，兩人慢慢的朝著城門口走去，十七等人默默地跟在了后，也不敢去催他們。

看著側的沈南塵，沈夢綺輕笑了一聲，“還記得當初我攝政王府時除了這火紅的嫁和你外，孑然一的進了攝政王府。那時的你還只能以侍的份，日里穿著裝守在我的邊。”

沒想到當我再穿上嫁離開攝政王府時，除了你和這一嫁外，我依舊是孑然一。大概，從一開始便不屬于這里吧。

“是啊，”沈南塵也跟著一笑道：“誰能想到現在你能明正大的我一聲二哥，讓我為了平安王呢。”

“所以二哥，人都會越來越好的吧。”沈夢綺看著沈南塵，像是詢問，又像是喃喃自語的道：“畢竟智者不河，愚者重蹈覆轍。”

沈南塵有些擔心的看著沈夢綺道：“夢綺.....”

“二哥我沒事兒。”

沈夢綺對著沈南塵輕笑了一下示意他安心。

看著角雖然掛著淡淡的笑意，但眼神卻空無神，好似被人掏空了靈魂一般的沈夢綺，沈南塵不免的有些擔心，可一點都不像是沒事兒的模樣。

但沈南塵也知道，只要沈夢綺不開口，那認誰都沒辦法去探知心真正想的是什麼。他能做到的，也只有默默的陪在的邊而已。

沈南塵和沈夢綺到城門口時，林霽寒早就率領著軍隊聚集在了城門之外整裝待發。

這還是沈夢綺第一次看到林霽寒滿戎裝的模樣。

看著那一銀戰甲，手握長槍，披堅執銳，英氣發站在眾將首位的林霽寒，沈夢綺心中是無盡的疼痛。

他是這般英姿颯爽的年郎，天元國的護國柱石，卻終歸不屬于。

沈夢綺抬頭著高高的城墻，心里一片凄涼。一個被休了的妻子卻穿著嫁登上這城門，天元國第一公主日后怕是要為天元國第一笑話了。

凄慘一笑，即便如此，也沒得選不是嗎？為天元國第一公主，被百姓們供養著的皇室，庇護子民是的義務，也是該做的事。

為了天元國，為了臣民，不論是何等的辱，都得著。

察覺的沈夢綺緒的不穩定，沈南塵拉住了沈夢綺的手臂，“夢綺，你沒事兒吧，你的臉怎麼這麼白？”

“白嗎？”沈夢綺抬手了自己冰涼的臉蛋，道：“可能是風太大凍得吧。”

抬手將沈南塵抓著自己的手臂給抬起來道：“二哥，剩下的路我自己走罷。”

沈南塵本是不放心的，但是看著沈夢綺那倔強的眸子，他還是讓開了路。

待到沈夢綺踏上了半層臺階之后，沈南塵才發現沈夢綺之前站著的地方赫然出現了一雙紅的繡鞋。

沈南塵趕忙彎腰拿起繡鞋朝著沈夢綺喊道：“夢綺，你的鞋子！”

沈夢綺回，抬手對著沈南塵做了一個安靜的手勢。

這是唯一能表達自己不滿的地方了。

腳下刺骨的疼痛能更加的清醒，和過去徹底的告別。

登上城門的臺階并不多，沈夢綺卻覺有一生那麼長。僅僅幾步路的距離，便已經回憶完了自己與林霽寒的所有。

站在了城墻之上，沈夢綺靜靜的向下去。只見，林霽寒在看到時眼里迸發了耀眼的輝，他對著沈夢綺笑笑，“夫人，等我回來！”

沈夢綺點點頭，“一路平安。”

林霽寒高高的揚起手臂對著沈夢綺揮舞，“好，你一定要等我回來娶你！”

此時的林霽寒開心的像是個孩子一般，男兒有志征戰四方，歸鄉有妻守在一旁，這大概是最幸福的事了吧。

只是他不知道的是，等他回來之后，確實得了功名，在天元國的歷史上畫下了濃墨重彩的一筆，但卻失去了那一生的摯。

直到林霽寒率領著大部隊的影徹底的消失在了地平線上之后，沈夢綺才慢慢的轉走了下來。

一下了城門，沈南塵立即就將拉到了一邊，強行給穿上了繡鞋，“不過是送他出征，至于著腳嗎？你自己的子不要了？”

沈夢綺笑著道：“二哥，我自己有分寸的。”

沈南塵的語氣里帶著些許的責備，“有分寸的話你就不會著腳去送他了。”

沈夢綺笑笑不置一詞，聽著城人聲鼎沸的聲音，沈夢綺推了推他道：“好了，現在可還在過年呢，二哥你趕回家去陪程星辰吧，我也得回王府了。”

提及程星辰沈南塵的眉眼都了下來，但他還是堅持的看著沈夢綺道：“陪也不差這一時，我送你回王府吧。”

不知道為何，沈南塵總是不太放心沈夢綺自己回去，總覺有什麼事要發生。

見沈南塵堅持，沈夢綺也沒說什麼，而是默默地帶著他一道回了攝政王府。

只是還未進攝政王府的門，他們便被沈青檸和林氏給攔在了門外。

沈南塵凝眉道：“你們這是做什麼？”

“我們做什麼？二哥，你這句話問的好啊。”沈青檸冷笑著從懷中掏出了一紙休書對著沈夢綺道：“夢綺妹妹，這是王爺給你的休書，特意代了，等你回來就拿給你的。”

除了沈夢綺外，其他人都一臉的震驚。

別說是沈南塵了，就連十七都理解不了，他道：“怎麼可能？王爺是絕不可能休了夫人的。”

明明昨日王爺還信誓旦旦的說，就算是死也絕不會夫人離開自己的，怎麼可能才一日不到就下了休書呢？

沈青檸捂著笑道：“不信你可以自己看啊。”

將那休書直接給了十七道：“你自小就跟著王爺，肯定是認不錯王爺的筆跡的。”

十七拿過休書打開一看，底下簽的名字確實是自家王爺的字跡，他不敢相信的搖頭道：“怎麼可能？王爺怎麼會寫這東西呢？”

反觀沈南塵則是靜靜地看著一臉平靜的沈夢綺，他問道：“你是不是一早就知道了？”

沈夢綺點了點頭，“昨日知道的。”

“那你還去給他送行？還穿著嫁！”沈南塵憤怒的低吼道：“你想什麼呢？”

“二哥，天元國公主的尊嚴也不能凌駕于萬民的安危之上啊，我穿著嫁與他開始，又穿著嫁與他終結，換一個角度來說，也算是有始有終了。”

“夢綺！”

看著到了這個時候還笑的一臉但若清風的沈夢綺，沈南塵忍不住的低吼了一聲，“你怎麼這麼傻？”

周圍的百姓越聚越多，他們雖然不敢妄議攝政王府的事兒，但不了的對著他們指指點點。

沈夢綺低聲道：“二哥，給我留一些面吧，咱們進去說。”

看著聚在一起看熱鬧的百姓們，沈南塵登時就黑了臉，他對著他們怒吼道：“都看什麼看！全都散了！”

說著，沈南塵帶著沈夢綺就要進到攝政王府里面去。

這時，沈青檸和林氏卻擋在了他們面前。

林氏一臉為難的看著沈夢綺道：“公主殿下，你現在已經不是攝政王妃了，我們這也不好再放你進來了呀。”

看著林霽寒前腳剛走后腳就作妖起來的林氏，正在怒火頭上的沈南塵登時就黑了臉，他直接越過了沈夢綺走到了林氏和沈青檸的面前。

只見沈南塵一掌就將沈青檸和林氏給推到了一邊，強行們讓開了一條路。

“笑話，就算是夢綺不是攝政王妃了，也是天元國最尊貴的公主。普天之下莫非王土！”

“公主殿下蒞臨攝政王府，你們不迎接也就罷了，竟然還敢出手阻攔，是不想要腦袋了嗎！”

“你...你！”

林氏本是想著要罵上沈南塵兩句，但一想到他現在是平安王了，又只得憋著氣將委屈和憤恨全都咽到了肚子里。

沈南塵站在一旁對著沈夢綺道：“夢綺，進。”

沈青檸一邊將林氏扶起來，一邊看著緩緩走進王府的沈夢綺道：“公主殿下，你這強闖邸也算是犯了天元國律法了吧。”

沈夢綺高傲的抬頭道：“沈青檸你放心，本公主是不會賴在這里的，回來，只是為了將屬于本公主自己的東西都帶走罷了。”

“本公主知道你最喜歡撿本公主不要的東西，但你要清楚。”

沈夢綺凌厲的看著沈青檸，一副絕對倨傲的姿態，“你能撿的，都是本公主讓你撿到的，本公主不想施舍給你的，你也休想覬覦！”

說完，沈夢綺便拉著沈南塵進了府，本就不理會氣急敗壞的沈青檸和林氏。

回想起近期來京都所傳的有關于沈青檸和林霽寒的‘流言蜚語’，沈南塵黑著臉道：“早知道當初就該讓沈青檸死在戰場上！”

沈夢綺趕忙道：“二哥慎言！”

說著，沈夢綺還看了眼后不遠不近跟著的十七，顯然是將他當了外人。

沈南塵道：“就算是攝政王在這，我也這麼說！”

沈夢綺笑，“二哥，人不行你不能怪路不平啊，我們終歸是湊到一起的，在嫁給他的第一天，我就做好了準備了，眼下被休了，反而輕松了不。”

“二哥，你既然不急著回去就幫我收拾下東西吧，今晚我就要搬回到宮里去。”

沈夢綺在宮外是沒有府邸的，離開了攝政王府，便只能住回景泰宮去。

想起那曾經在景泰宮里面發生的一切，沈南塵凝眉道：“還是先住到平安王府去吧，眼下回去，父皇和皇祖母怕是要念叨你個不停了。”

沈夢綺搖了搖頭道：“早晚都要面對的，你當我不去宮里皇舅舅和皇祖母就不知道了嗎？”

指了指四周道：“皇家的勢力遠沒有你想到的那麼簡單，就今日發生的事，我保證，不到晚上，就會全都呈現在皇舅舅的面前。”

沈南塵登時更心疼沈夢綺了，沈夢綺卻一副不以為意的模樣。道：“我在王府里的其他東西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那嫁妝，眼下天元國的國庫張，戰事又吃，能補一些就補一些吧。”

“關于我的嫁妝，二哥你是最清楚的了，你幫我去清點一下吧。”

沈南塵有些不敢相信的道：“攝政王還會子的嫁妝？”

十七忍不住了，他站出來道：“我們王爺絕不會夫人的嫁妝的。夫人，那封休書一定是假的，您可別沖啊，王爺對你一直都是當眼珠子似的疼的，我們這些人都知道。”

沈南塵冷笑著道：“還眼珠子，若是真當是眼珠子，他怎麼會要休了夢綺呢，又怎麼會在一早寫好了休書之后，還著穿著嫁相送呢？”

十七被沈南塵的兩句話一下子就給問沉默了。

沈夢綺拉了拉沈南塵道：“二哥，你先去幫我清點吧，咱們早點弄完早點走了，我也不想在這里呆太久。”

林氏和沈青檸雖然對自己構不什麼傷害，可惡心啊。

沈南塵冷哼了一聲后，對著沈夢綺叮囑道：“知道了，但你也千萬別被十七這小子給忽悠了，他說什麼你都別信。”

“知道了二哥。”

等到沈南塵去了裝沈夢綺嫁妝的廂房之后，十七立即想要上前跟沈夢綺說一些王爺的好話，卻被沈夢綺直接抬手制止了。

“十七，本公主現在已經不是攝政王妃了，你也不必再跟著本公主了，你走吧。”

十七搖搖頭道：“王爺說了，在他回來之前，除非我死了，否則絕不能離開夫人您半步。”

沈夢綺冷聲道：“本公主已經不是你們口中的夫人了。”

就在這時，宮的傳出了敲鐘的聲音，沈夢綺的臉登時便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