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盜帥》第490章 無我之境
杜荷興極了,他想到了在後世學書法的形。
杜荷的書法名震整個大唐,無人不知,無人不曉。能夠取得這個就,自然不僅只是因為真卿所創的字之故。在後世,杜荷的雙親皆是名牌大學出來的大學生,有著極高的文化素養。雖然不屬於老古董那一行列,但卻喜歡古代藝,更勝現代藝:如筆書法、簫、古琴等等。其中杜荷的母親,對於書法更是癡迷之至,一日不練幾筆都覺得不自在,便是在懷有杜荷的時候,也不忘記練習。
胎教這東西有些虛無縹緲,但在這虛無縹緲之中,卻有幾分科學道理。杜荷似乎到了胎教的影響,小的時候在書法上很有天賦,可當得上「天才」二字。
天才發明家迪生曾說「天才,百分之一是靈,百分之九十九是汗水。但那百分之一的靈是最重要的,甚至比那百分之九十九的汗水都要重要。」杜荷在書法上,正好有那百分之一的靈。
察覺到了這一點,杜荷的父母欣喜若狂。作為一對古典文學好者,他們不希自己的孩子為世界首富,也不希自己的孩子當多大的,但卻希自己的孩子能夠為一代書法名家,發揚國粹。為了杜荷的未來,他們不惜花費巨資買來真卿與蘇軾的真跡帖,讓杜荷臨摹、練習。
於是,杜荷就有些悲劇了。父母子龍的心思剝奪了他的遊玩時間,書法為了當時他唯一的樂趣。
幸苦的付出終會得到回報。杜荷就如所有的藝家一樣,先模仿,后形。
杜荷在不斷的模仿中漸漸學會了字的髓,又在不斷的模仿中領悟蘇字的妙,最後在通過二十多年的練習,將字、蘇字融合一,最後加自己的寫字風格,自一脈。
故而在杜荷的字跡中,既有字的凝練渾厚、氣勢充沛,又含有蘇字的巧妙自然,當然也有一點點屬於杜荷自己的風格。
杜荷的字,也是經過苦練才形的,若非如此,也不能夠得到萬千人的認可。
興趣是靠培養的,老實說杜荷小的時候,不理解父母的苦心,很排斥書法的練習,但隨著時間的推移也漸漸產生了興趣。他依稀記得,自己在練習書法的時候多次進一種奇妙的境界。
印象最深的一次是在他二十九歲那年。那天清晨,他如往常一般的拿出書本練習書法。在不知不覺中,他進了一種很奇妙的境界里,在那境界中他似乎忘記了一切,就像中了邪一樣,一練就是一整天,將《千字文》、《三字經》、《百家姓》這三本書從頭到尾反反覆復的寫了整整五遍。
此事在當時還造了不小的風波,因為他是歷史老師,那一天有他的課。
無故曠課,電話打不進,敲門不應,最後還是一個對他有意思的老師,放心不下,找來人破門而,才將杜荷驚醒過來。
醒來的杜荷全然不知一切,他本就不知道已經過了一天,也不知道手機都讓打了。
這種境界只能意會,不能言傳。
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若不是長樂提起,他早已忘記。如今想起來,那種境界與長樂所提的境界,幾乎一樣。
書法是一種藝,功夫也是一種藝。兩則之間的境界,應該是殊途同歸的。
杜荷心大好,開開心心的陪著三吃了這頓晚餐,會書房練字去了。
他再找那種覺,比起草草練了幾年的劍法,苦練二十年的書法更容易進那種境界。
「趙客縵胡纓,吳鉤霜雪明。銀鞍照白馬,颯沓如流星……十步殺一人,千里不留行……救趙揮金錘,邯鄲先震驚……誰能書閣下,白首太玄經。」
他寫的是李白的《俠客行》,這首詩最有那種豪邁大氣,捨我其誰的覺。
他投其中,一字一字,就如鐵畫銀鉤一般。
一日、兩日、三日……
轉眼二十日即過,杜荷除了理一些手頭上的事之外,全心的投在書法的練習之中。然而無論他怎麼用心,都無法進那個神的境界。
時近凌晨,杜荷將手中的筆放下,扭著有些酸麻的手腕,也不知自己的選擇的方式是對是錯,一月之約,只剩短短的十日。奇怪的是面對這即來的戰鬥,杜荷的心中竟然沒有任何的急躁,反而一片平靜。即便前些時日,得到房的提醒,說薛仁貴在秦瓊的指點下,武藝進步神速,他也沒有任何的心慌,彷彿這一切都與他無關一樣。
推開房門,走出夜籠罩的書房,看著四周,杜荷全一震,不敢置信地著眼前這從所未見的景:一樣的花園,一樣的庭院,但在溫的月下,突然顯得格外的不一樣。院落中任何景的都那麼清晰,那麼的鮮活,閉上眼睛,耳朵著草叢中每一隻昆蟲的歡唱、風從石中與樹葉中鑽過那微聲的差別,每一片樹葉隨風擺的樣子竟然都在自己的腦海清清楚楚地呈現。
在院落的左上角是一個小型的水池,一隻小蟲從水面上飛過,池中的魚兒突然躍起,將小蟲吞腹,鑽水中,水面上盪起了層層的波紋,這些平素從未發現的細微事此刻竟然一一有於心,宛如打開了一個新世界。
其實這二十日杜荷並非毫無所得。
書法是一種陶冶、使人靈心煥發的藝,對於修心養有著莫大的好。
二十日的練習,讓原本功底紮實的杜荷,進了一個不喜不躁的境界,故而即便與薛仁貴的比斗,漸漸近,他依然沒有任何的心急,也在於此。
今夜他推門而出,多日來的果也現出來。
這景不,在於各自的心。
假若一人在天國,但他心如麻,也無法覺到天國的妙。反之,只要有心欣賞,哪怕是荒漠戈壁也能品出個滋味來,杜荷便是如此。
面對這幾乎天天見到的景,因為心態的不同,竟然有了全新的……
杜荷在這一刻忘記了一切……
他忘記了心中的執念,忘記了武道,忘記了萬千煩擾,以第三者的心態看著這個世界。
他就如一個初生的嬰兒,世界萬,一切都是那麼的好,心神逐漸完全步這神奇的天地之中。
耳旁傳來了鳴聲,杜荷的意識漸漸蘇醒。睜開眼睛,清晨和的朝撒在碧綠的草地上,心寧靜而安詳。回想昨晚的奇遇,中豁然開朗。旁觀者清當局者迷,考慮的太多,反而會忽視真正的東西。
武藝也不正是如此,總想著勝利,執著勝利,將勝負看的太重,反而會陷迷障,自尋煩惱。
何不走出心中執念,以第三者的心態使劍?
想通了此節,杜荷大為激,趕拔出了腰間的盤龍劍,以第三者的覺,綜觀全局。
杜荷深深呼吸,整個心靈變得空明剔,再無半點雜念。
「鏘」長劍斜斜刺出,轉變一條曼妙的弧線向前刺出三尺后停止,在他的劍尖之上一片落葉停留在劍尖。劍尖所刺之,正是落葉中間那極細極小的經絡,在落葉的另一面卻毫無劍尖過樹葉的跡象。
這一劍力量把握的出神化,換做以前的杜荷,決計是使用不出來的。
花園一時靜寂無聲。杜荷心中忽然湧起一前所未有的奇妙覺,手中長劍彷彿和自己的生命結為一,相連。劍就是人,人就是劍,再也不能分割。作為一個劍客,他使用長劍已有多年,但還是第一次會到這種覺。
他長笑一聲,長劍在後院廣闊的空間渾然飛舞,芒閃現,畫出一條又一條縱橫錯的軌跡,天地間一片肅殺,心中不由湧起了與敵人在千軍萬馬之中對陣沙場的痛快淋漓覺。
太奇妙了。
這一到武道之心,整個人就彷彿胎換骨了一般,不論是眼、大局觀、心態還是什麼,都有了顯著的提高。
在這一刻,杜荷已然發現自己的武藝已經勝過前世了,在前世他本就沒有達到如今這個境界,唯一的差別只在於力。他完全可以肯定,只要給自己一定的時間,超越前世,並非是一件不可能的事。
杜荷收劍回鞘,矗立暗忖:「周振威說每一個人有著不一樣的思想,不一樣的,踏武道的方式也不一樣。他自己是守心,秦瓊是勇猛無懼,那我呢?我先前那個境界什麼?」
沉思了片刻,他想到了答案。
無我之境。
既然無我,自然是不悲不喜,無懼無憂,將所有的外界事務置於外,然後全心全意的,將自所有的力量催發揮。
繪畫、書法也是一樣。
只有心無雜念,才能會到最真實的覺,由心寫出、畫出最真實的心聲。
將最真實的覺寫出來、畫出來,讓字與畫包含寫者畫者的神意境,至此字與畫的反而不重要了。
薛仁貴,期待與你一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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