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延康坊。

延康坊是長安中一知名的富人居，類似於後世的山莊，居住在這裡的人非富即貴。其中地位最崇高的莫過於李泰居住的魏王府，次之就屬隔著三條街的一古宅。

古宅並不顯得有多富麗堂皇，但卻是五姓家族中盧家位於長安的據點。

因為長安現在風起雲湧，五姓家族的掌權者相繼潛長安，靜觀事態變故。

這一天夜裡，盧家大廳引來了四位客人。

盧家老爺子盧子建親自坐在大廳中相迎。

不許間，四人三男一，分作兩撥先後走進了廳中。

走在最前方的是一對中年人，一個面貌平庸的中年儒士，另一個材修長，也是四十歲上下，一襲青，面容俊雅，著一副滄桑的覺，完全可以想象，此人再年輕一個二十歲，必然是一個風靡萬千的帥哥，在他後站著一男一。男的頭戴紅纓冠，穿黃底綉上花樣式的華服，腳踏黑武士皮靴的英偉青年。形極佳，虎背熊腰，充滿了男的魅力。兩眼閃閃，額頭高廣平闊，眼正鼻直，兩合線，有著說不出的傲氣和自負。模樣有幾分酷似那青男子，是一個俊俏風流的貴公子。

另一位是年紀不大的，二八芳齡，鵝黃的長，長得是人比花，貴氣人。

能夠讓盧家老爺子盧子建親自相迎的，這些人份自不一般。

中年儒士正是崔中平，「崔盧李鄭王」五姓家族中未來的家主，在崔家的地位僅次於抱恙的家主，擁有著極大的自主權利。在他旁的是滎鄭家家主鄭天凡。

滎鄭氏的先祖可追溯到周宣王分封的鄭國，其王室國滅后仍以鄭為姓，以故地滎為郡。東漢末年，以鄭當時一脈的鄭渾、鄭泰等人為開始，逐漸發展為高門族。歷經變遷唐之後，鄭姓仍為族，士林中可而不可及的存在。

站在鄭天凡後的分別是他的長子、長。長子鄭世，長鄭芷沛。

「中平、天凡見過盧老……」世族眾人最講究禮節，面對五姓家族中最年長的長輩，不論是崔家的下任家主，還是鄭家現任家主，都要對之禮拜。

鄭世、鄭芷沛也在隨後參拜，口中卻呼「太爺爺」。

五姓家族，同氣連枝，他們不斷的以聯姻的方式，加深彼此關係，相互間的關係網早已是錯綜複雜。就如鄭芷沛的母親是盧家的小姐，而本人又是盧家曾孫盧子遷的未婚妻一樣。不過在這個時代，表親結婚並非異事，彼此也沒有那麼多的計較。

盧子建笑著讓四人起，目卻落在鄭世、鄭芷沛的上。像他們這樣流傳幾千年的門閥家族，最重視的就是家族未來的繼承人。他看了許久，笑贊道：「世虎背熊腰，站姿如松，想來於武藝。老夫在范就曾聽過世所做詩句，大氣澎湃，果真是一位文武雙全的好人，鄭家後繼有人。」

鄭世傲然道：「謝太爺爺誇讚，世愧不敢當……」他口中謙虛，然神態卻是坦然之，充滿了傲氣。他自便有神之名，弓馬騎，詩詞歌賦在滎都是地方一絕，年輕一輩，無人可比。雖才非凡，但卻有一種天下之才，我獨佔八斗的覺。

鄭天凡搖頭道：「年輕人不知輕重，只曉滎廣闊，而不知天下之大。」

鄭世臉不服，但也不敢。

盧子建笑道：「年輕人有此傲氣，在所難免。就如古人言，才高之人，必有心高之。若非世才氣，滎無人可比，也養不出這番傲氣。小鄭也無須見怪，既然來了，正好可以讓年輕人見見一下世面。長安之廣，藏龍臥虎，人才不可計數，終會有上志同道合的知己的。」

鄭世傲氣道：「我此次來長安主要是想會一會那個杜荷，看看這位被傳的神乎其神的長安第一才子究竟是不是浪得虛名……」

盧子建默然不語，瞄了鄭天凡一眼，見鄭天凡神有些無奈，但沒有開口拒絕，已知他意，搖頭道：「世這是選錯人啦，就如南朝謝靈運形容曹植的一般，『天下才有一石，杜青蓮獨佔八斗』……」

鄭世更是不服，一臉的臭屁。

盧子建也不在此事上多言，讓鄭世、鄭芷沛到後堂找盧家的後輩敘舊，並且告訴鄭芷沛，已經通知了盧子遷，告訴，他的未來夫婿即將到來的消息。

「年輕氣盛，並非壞事，讓他吃吃虧也好……」

說這話的是崔中平。鄭天凡微微一笑，也是這個意思。

不論是盧子建、崔中平還是鄭世天，他們都清楚鄭世與杜荷的差距，不是一丁半點。在滎，鄭世能夠為第一，但在長安，能夠進前十都已經很了不起了。而杜荷自發跡起，穩佔了第一的位子。在青年一輩人中是無人可比的。

「小鄭，小崔跟你說的事，你有什麼想法……都是自己人，直說無妨。」盧子建殷的將目放在鄭天凡的上，今日崔中平帶鄭天凡來此，真正目的即是為了拉滎鄭家下水。

五姓世家有些瞧不起李世民的出，對於李世民的排斥舉很是不甘，暗中都會有些小作，只是彼此都沒有撕破臉。他們已經不將希寄托在李世民的上，打算由大唐未來繼承人的上手，藉助大唐未來儲君來發揚自家實力。

李泰好文學，重文棄武，是五姓世家最理想的人選，彼此走的很近。但是這走得近，並不意味著投效。五大世家中，真正決定全力支持李泰的唯有崔家與盧家，餘下三家都沒能下定決心，全力支持。

崔家、盧家已經將李泰視為大唐的未來儲君，為了自的利益，為了長遠的算計，不潰餘力的勸說著餘下三家，希他們也能如自己一般，支持李泰，增強李泰的實力。

鄭天凡年輕的時候是一位風流高雅的貴公子，五姓世家中第一帥哥，但因場變故，讓他失去了人，不得已接了家主之位。為人沉穩多智，最能分辨況形勢。故而兩人將目標鎖定在鄭天凡的上。只要說服鄭家，五姓世家中，三家歸順李泰，餘下的兩家，自然不會存在多大的問題。

只是鄭天凡子穩重，是那種不求有功但求無過的人。李泰現在還不是太子，讓他將家族的一切都押在李泰上，並非易事。

崔中平道：「世天有所顧忌也是應該，但你應該清楚當前的局勢。科舉的變革，寒門的漸漸崛起，不出十幾二十年，寒門即可與我們世家並肩而論，取代我們也是時間問題。崔盧李鄭王幾姓家族，彼此都有千年深厚歷史，絕不能斷送在我們手上。」

科舉是隋朝開創的一個創舉，雄才大略是隋文帝楊堅也有著提拔寒門之心，只是隋朝的門閥比之唐朝更要強大。科舉幾乎是擺設，本沒能解決近況。發展到了唐朝，李世民改了科舉的制度。科舉越來越公平公正，給了寒門世子晉的機會。

這已經讓門閥世家心有忌憚，然而他們掌握著資源，比起寒門世子多了很多有利條件。便是科舉在如何的公正，到良好待遇的門閥子弟，始終要讀不起書、買不起筆的寒門世子數籌。

然而杜荷的出現卻改變了這種況，圖書館的建立，讓讀不起書的寒門世子有了學習的機會，印刷的改良，讓書本的價格一跌再跌，價格已經不是塵莫及，便宜紙張的現世，更是給了寒門世子學習的基本。

寒門世子因為貧苦，學習起來，比門閥子弟更要刻苦，一但他們有了學習的條件，門閥子弟很難與寒門世子相比的。

這一點從前幾屆科舉就可以看出來了，以往的科舉，各地的門閥子弟在榜上實行著一種壟斷的架勢，能夠上榜的寒門世子寥寥可數。但近幾年，寒門世子已經有冒頭的跡象了。

這一點是門閥士族，萬萬不願意看到的。

而這一切都歸於李世民的「惡意」用心，還有杜荷那圖書館的提議，以及印刷、造紙的改良。

「就看李泰的選擇吧……」鄭天凡也不是不知當前的局勢，這裡也有鬆口的跡象，但在答應之前，他很像知道李泰跟與門閥世家能夠共進退到什麼地步。

「魏王府文學館中有一些是我鄭家人，其中一人天賦異稟，他通語之，能夠看著他人的型，大致看出說話容。李泰與杜楚客商議時，聲音雖低，但並沒有瞞過那人，《蘭亭集序》就在李泰之手。」

盧子建人老，恍然明白了鄭天凡的用心，捻須笑道：「盜取《蘭亭集序》並不彩，李泰假若願意借出，無疑是承認了自己就是盜取《蘭亭集序》的人。這也意味著他對我們推心置腹，值得信任。」

便在這個時候，他們得到了李泰送來《蘭亭集序》的消息。

杜荷隨著黑人，來到了盧府屋外，看著古老的匾額，心想：「莫非是盧家人乾的？」

他打算去後院翻牆室，一探究竟，一輛馬車卻神神的停泊在了後院暗影。(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qidian.com）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