參與行的控制組加上雷鈞，一共五個人，下午兩點，換好合適的服裝和打扮，五個人進行室。

「小楊和雷鈞負責儀。」方無應說，「我和李建國負責警備，小於你做斥候。」

雷鈞笑：「這是要打仗是怎麼的？斥候都上來了。」

「本來就是去打仗，你也不想想去的是什麼時候。」方無應聲音沉沉，「有這種心態準備，比完全無準備的好。」

雷鈞想想，也是這回事。

儀啟的時候，人的會很難，儘管經過系統訓練，而且已經經歷多次，雷鈞依然覺得不適。

劇烈的震緩緩平息下來，有白的刺激雷鈞的眼睛，推開面前那扇門，踏出一步，門在他們後悄無聲息消失無蹤。

雷鈞現地點是在一片荒原上。

「是這兒麼？」他有點惴惴，四顧一，渺無人煙。

「應該沒錯。」方無應說。

做斥候的小於往北面方向看了看：「隊長，我先去前面瞧瞧。」

「好，隨時保持聯絡。」

小於很快沒了蹤影。

雷鈞一**坐下，打開包，檢查了一下儀。

「今天能到他麼？」方無應也在他邊坐了下來，

「按理說能到。」雷鈞說，「地圖上，只有這一條道通往楚國苦縣，他要去見老子，沒別的路好走。」

小楊抬起頭，四看了看：「這麼說，這裡就是楚國了？」

「以現代的坐標來看，我們在河南省境。」方無應呼了口氣，「空氣真新鮮，新鮮得我都不了了。」

雷鈞笑起來：「被汽車尾氣噴著你才舒服？別煙啊！」

「知道知道，楚國止吸煙。」

副隊長李建國看看雷鈞：「雷局，你說，孔子他能收咱們麼？」

「啊！」雷鈞趕站起，拿過包裹，在包里翻扯了一陣，「差點忘了見面禮！」

「什麼見面禮啊？」小楊好奇探頭。

「就這個！」

小楊定睛一看，雷鈞捧出的竟然是一堆火腸！

「雷局……」他苦了一下臉，「就……就這呀？」

「靠！十八塊五一呢！雙匯的！我這還買的沃爾瑪里最貴的火，純瘦！」雷鈞飛快剝下包裝皮，把幾火腸用一塊布包起來，「回去記得提醒我找凌局報銷。」

「可是為啥是火腸？」

方無應手拍了一下隊員腦瓜：「忘了麼？子曰：自行束修以上，吾未嘗無誨焉。」

那句話的意思是，做我的學生，就算拿十條乾來當學費也是可以的——這是《論語》中的句子。

「對咯，所以這就是咱們的學費。」雷鈞捆好火腸，又把塑料包裝小心翼翼塞回自己的包里，他嘆了口氣，額頭的汗，「孔子他老人家收下之後，真得快點吃掉了，這天兒太熱又沒冰箱，學費容易臭……」

「你放一百二十個心！他那麼多徒子徒孫的，這幾火腸還不夠塞牙。」方無應倒是自在。

小楊想了想：「可是隊長，就算孔子待會兒真收了咱們做徒弟，咱最多不過一個禮拜就走人了，要是他現咱們溜掉……」

「沒事沒事。」方無應擺擺手，「他辦的是私學，不記花名冊又沒有期末考試，就算咱們半途真開溜也沒關係。」

「哎，是啊，諸子百家的學生數不清，好多人都是今天學一家明天再學一家，半途而廢的海了去了，當然這種人也沒太大出息——反正咱只求工資，不求出息。」雷鈞站起，朝遠方看了看，「斥候回來了。」

果然，小於很快奔了過來。

「隊長，雷局，他們來了。」

方無應站起：「能確定是他們麼？」

「趕車的就是子路，絕對沒錯，一看見他我就知道是了。」小於笑起來，「和歷史中描述的孔武有力的大漢完全相符，再加上那姿態和穿戴，一本正經！決不會是別人的。」

方無應假模假式胳膊一揮：「徒兒們！集合！」

雷鈞捧著用布包著的火腸，方無應扛著放儀的包，並肩站在雷鈞邊，小楊小於李建國三個在他們後排好。

不多時，車轔轔聲由遠及近傳來，午後烈日下，一隊遠行的人馬漸漸出現在地平線上。

雷鈞屏住呼吸！

來了！

中國歷史上最偉大的教師，歷代被推崇的聖人，孔子，就在眼前！

大車在雷鈞他們面前停了下來。

雷鈞上前一步，所有人的目，集中在了他的上。

先，他沖著大車恭恭敬敬鞠了一躬。趕車的人跳下馬車，走到雷鈞跟前，還了一禮。

「請問，車上可是魯國來的尼父？」

趕車的大個子道：「正是，您是？」

「鄙人雷鈞，這是鄙人好友方無應。」雷鈞示意說，「這些是鄙人的幾個侄兒。我們在此久候尼父多時了。」

趕車者愣了愣：「各位找我老師有何事？」

「我們想拜尼父為師。」雷鈞恭敬無比地說，「聽聞尼父近日要從此地過，我與友人一早便在此恭候。」

趕車人臉上出瞭然的神，看樣子他遇到這種事不是一次兩次了。

「各位稍等。」

他說完，轉回頭到了車前，對著車裡的人低語了幾句。雷鈞屏住呼吸，等待著結果。

趕車人聽見了吩咐，轉走到雷鈞和方無應面前：「兩位，老師說，請兩位近前說話。」

雷鈞與方無應對視一眼，目中都約有著激的神。

隨著趕車人來到大車前，雷鈞看見有人將車簾掀開，裡面坐著的老者顯出形。

「是楚國的人傑麼？」

濃重的北部口音，聲音厚重滄老，用詞卻極為謙遜，雷鈞和方無應慌得一躬鞠到底！

「我是沒什麼賢能的人，只不過有人願意聽我說一些淺疏的道理，於是就做了這幾位的老師。」

老者慢慢地說，「不過，既然幾位也有這個意願，就請同我們一道吧。」

雷鈞一聽，這話的意思是收下他們幾個了，他大喜過！趕將手中禮奉上：「這是鄙人鄉野所產乾，還請老師收下。」

等趕車的子路收下了雷鈞手上的禮，他才抬起頭來，看見了車裡的孔子。

那一年，歷史記載他五十一歲，但是五十一歲的春秋人，遠比同齡的現代人顯老，雷鈞甚至覺得他已經過六十歲了。他的軀一如史書上寫的那樣健壯高大，可是從這樣魁梧的老人裡說出來的，卻又是和之極的語言。

「夫子，您這是要去哪兒啊？」方無應問。

「老師要去見楚國的賢者老聃。」子路說，「聽說南方的這位聖賢懂的東西非常多，所以老師要去請求教誨。」

「請讓我們也跟從您吧！」方無應趕道。

車裡的老者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