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的兩個禮拜，都沒生什麼值得一提的事兒，期間雷鈞與控制組人員繼續完**工屏蔽修補工作，第二個目的地是西漢末年的長安，那是綠林、赤眉活躍的年代，也是「越改革越糟糕」的短命新朝時代，雷鈞他們沒見到愁眉苦臉的新皇帝王莽，倒是在偶然的機會撞見了剛剛逃出更始皇帝追殺的劉秀，一度劉秀以為雷鈞他們是更始帝所派來的殺手，狹路相逢，差點要掙個魚死網破，因為方無應下令不能對抗未來的漢武帝，小楊被劉秀砍傷了胳膊。

誤會冰釋之後，劉秀對傷了方無應的手下覺很過意不去，甚至許下諾言說，來日必不相忘。方無應對此只是笑了笑，他知道劉秀的長兄劉演剛被殺，心緒極，一時衝也可以原諒。

送走劉秀，控制組人員立即取出現代醫療設備，救助傷的小楊。

這種險不是第一次生了，之前據說在梁所長時代，有考古人員因為丟失了偽造的路引（旅行許可證），不慎被秦朝員捉住，秦帝國是個法律非常殘酷嚴苛的時代，那人被救回來時，已經奄奄一息……

好在小楊的那一刀並不重，止住之後就沒大礙了。但是傷者自己有點憤憤不平：「來日？他就差說茍富貴、莫相忘了！」

「你怎麼把陳勝的臺詞套劉秀上啦？」李建國拍拍他的腦袋，「而且如今都是狗富貴了才不相忘呢。人富貴了，最乾的事兒就是拋棄過去。」

「你別說，劉秀他真算是個不忘本的人，」雷鈞說，「做了皇帝之後回鄉多次，對娶到手的麗華也夠忠誠啦——那些包二三的傢伙還不如他呢。」

小楊胳膊上的紗布，悻悻道：「反正這一刀算白砍了。就算是武帝，也給不了我想要的。」

「武先生可以賜給你個人當gir1friend。」小於哈哈笑道，「當然，要以他的審觀為主。」

雷鈞慢條斯理地說：「至他不會給你那個誰……哦，安吉麗娜朱莉一樣的友。如今雜誌上那些歐化的高鼻樑、高顴骨、尖下，還有小麥皮的人，只會被古人當命薄家窮的醜八怪——」

「那劉秀心中的人應該是什麼樣子？」

「把安吉麗娜朱莉的標準全都倒過來就可以了嘛！」方無應說到這兒，突然熱心起來，「其實我覺得吧，娶個白白的『漢代人』也不錯！」

李建國突然：「……隊長，白白這詞兒聽起來，有點噁心。」

雷鈞知道方無應在故意惡搞，不過為了耳朵的清凈，他忍著笑沒去點破。

「這麼說，古代人到現代社會就是醜人了？」小於問。

「可不是！」方無應故意說。

雷鈞搖頭：「怎可能，其實人對的核心覺還是共通的，只不過隨著時間的流逝，今人比古人的更廣博了。」

「邊界效應遞減？」小於說。

「唔，雖然不太恰當……」雷鈞說著，想了想，「對了，上次挖出來的北魏陶俑吧，我閨看了以後都說，日韓那些帥哥統統得靠邊站。」

「哦那是當然，北魏嘛，鮮卑人多，」小於點頭道，「那個著名的慕容家，不就是男集團嘛——對了雷局，要是以咱隊長為標準，他在鮮卑人里算是漂亮的還是普通的？」

「喂！」方無應沒想到會引火上，「這怎麼說話的？！」

雷鈞也笑起來：「說來，那個陶俑的眉眼，倒有幾分像你們隊長呢……」

他的話沒說完，因為已經覺方無應的臉開始糟糕了。

「哎呀誇你你還不樂意聽。」雷鈞開始打圓場，「說你是帥哥還不高興啊？」

「帥能當飯吃麼？！」他瞪了雷鈞一眼，又悶悶道，「下次有損騭的事兒可別再找我了！」

雷鈞知道他說的還是假裝宦那件事，他笑笑，沒再說話。

雷鈞他們從兩漢回來后，局裏有段時間特別清閑，因為下一站維修任務是在兩晉十六國，而這之前需要進行大量準備工作，東晉到隋為止的一兩百年間，是中國五千年來，數一數二的混年代，史上最著名的瘋子殺人狂以及躁鬱癥患者大多集中在那一時期，平和安定的日子屈指可數，就連那個一貫堅持「對古人要像春天般溫暖」的方無應，今次也終於溫暖不起來了。

「一定要活著回來，聽見了？」他開始反覆強調，「沒有什麼比安全更重要。」

「高高興興上班去，安安全全回家來。」有人開玩笑。

「一點沒錯。」他很嚴肅地說，「為了安全回來，最近半個月局裏準備搞個集訓。」

小楊手臂裹著紗布，但他仍然舉手說：「隊長，這次……還是不能攜帶熱兵麼？」

「里正在討論這個問題。」方無應說，「大家都很清楚，史上稱那段時間為『五胡華』，可想而知它的混程度，鑒於此，我們有可能會佩戴槍械，但不到萬不得已，恐怕還是得以冷兵對陣。」

「將會去哪個年代？」李建國問。

「還不清楚，這不由咱們定，甚至連雷鈞他們都不太能做主。」方無應看起來有些疲倦，「這一時期測量誤差特別大，有可能達幾十年。」

「真麻煩……」小於喃喃道，「十六國是數民族，語言不通難免被殺；穿去北朝被當漢人殺，穿去南朝又可能被當北朝細，哪兒都不安生。」

「不如去找苻堅，他人不錯的。」有人開玩笑。

方無應皺了皺眉，厲聲道，「你見過苻堅？你怎麼知道他不錯？我希大家慎重一些，不要把這麼重的任務當兒戲。」

這是控制組員們極見的，方無應一向說話很隨意，隊員們也就跟著他活潑隨意，按照方無應的話來說，本來乾的是出生死的工作，如果平常也弄得張僵，那還怎麼過日子？可是此刻，隊長突然毫無緣故地嚴肅起來，隊員們一時都有點懵。

「我是說，要你們提高警惕。」方無應看出大家的錯愕，他嘆了口氣，「十六國是個異常危險的時代，之前誰都沒去過，我們要著手準備的東西太多——好了，下午作訓計劃就會下去，希大家認真準備。」

再沒人敢開玩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