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初痕在房很焦急，本坐不住在地上來回走著，到不是有多擔心被程嵐發現喝葯的事，擔心的是晨晨會治不好，若是因為自己的疏忽而使晨晨的一條小命無辜丟掉，會良心難安。愧疚到不算什麼，更多的是傷心，很喜歡這隻聰明的鳥，若是它死掉，不知道會有多難過。

就在急得想要出去看一看時程嵐回來了，他的臉很沉，方初痕心裡咯噔一下，不會是晨晨不好了吧？

「晨晨怎麼樣了？」

「看過了，大夫開了葯說一天就會好。」程嵐說話時眼睛一直盯著方初痕看，眼神專註得略顯詭異。

「是嗎？沒事就好。」方初痕聞言張了好一陣子的緒終於鬆了下來，臉上也帶了笑，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了。

「你不問它為何會病這樣嗎？」

「哦，它怎麼會突然這樣了？」方初痕眼皮猛地一跳，回答得有些不自然，眼睛只著眼前的茶杯不敢看程嵐。

「大夫說它吃了不好的東西。」

「它饞的病得管一管了，否則最後它的健康必得毀在饞上。」

「大夫說它是吃了之，這東西人吃了對是有害的！」程嵐說到最後聲音控制不住漸揚，蘊含暴風雨的黑眸死死盯著方初痕的臉，由於太長時間不眨眼睛再加上了刺激，雙眼此時已經泛起了點點紅。

聽到這裡方初痕心頭一亮，清楚程嵐必定是什麼都知道了，也沒什麼可遮掩的。表跟著嚴肅起來，倒了一杯茶，好整以暇地等著程嵐問話。

「晨晨說它是在你這裡喝了葯才病的，你一直都在喝那種葯是不是？你知道那葯是避孕的對不對？」程嵐越問越氣憤，最後一拳擊在桌面上，擊打聲將方初痕嚇了一跳。

「我自然是知道那葯是做什麼的。」方初痕冷眼向程嵐，一副毫不懼怕的樣子，兩人的矛盾一直未解開，即使表面看起來有多和樂融融，可是卻無論如何也改變不了他們之間存在矛盾的事實，今日就趁這個機會將所有事都拉到檯面上來談一談吧。

程嵐著方初痕眼裡那難得一見的狠絕，心頭驀地泛起了一心疼，這心疼詭異地將剛剛他滿腔的怒火澆熄了大半。會有如此表是不是說明對他這個丈夫失了？是以才不懼怕他知道喝葯的事？並且在被自己質問時才會表現得一慌都沒有？

「那好，你告訴我，為什麼這麼做？」程嵐疲憊了，整個人瞬間像是霜打的茄子似的瞬間沒了力氣，平時那意氣風發，風度翩翩的佳公子此時變得極度沮喪並且沒了自信。聲音很很低，彷佛怕嚇到了正全陷於強烈防備狀態的方初痕。面對咄咄人的程嵐能做到毫不畏懼，可以將任何想法都毫不顧慮地說出來，可是看到此時像是大打擊的程嵐，方初痕心突然揪得厲害，話到邊就是說不出口，於是沉默了。

程嵐看著低頭沉默不語的妻子，以為這是在無聲抗議的表現，口頓時悶得厲害，他忍不住質問道：「你是嫡妻卻不想懷我的孩子，這多麼可笑，被人知道這事都會笑死我，哪個人不是想方設法地令自己多生幾個，唯獨你唯恐自己有了我的孩子。痕兒，我想問一問，你到底知不知道為人妻的義務？」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底線，方初痕的底線便是被人置疑為人妻母是否做得到位！聽到程嵐的這句質問就好比是遇到火苗子的乾草哪有不著的道理？何況這件事憋在方初痕心裡很久了，今日一被提起哪裡還想著再要去忍。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自我覺自從嫁進程家以來我所做的每一件事都對得起天地良心！孝敬公婆我做到了；伺候丈夫我做到了；照顧教育孩子們我也做到了。請問還有哪裡我做的是不合格的？我從每天早上一睜眼到晚上閉眼睡覺前很有空閑的時候，當然每日忙這些都是為人妻應該做的我不該抱怨什麼，這些我從不奢求被認同卻也不能接被質疑！」

程嵐沒想到自己的一句話會引起這麼大的反應，看著一臉惱怒地向自己的妻心頭很不是滋味，這是第一次對自己發火，當時他由於恬兒驚的事指責時，也只是委屈並未反駁自己一句話，可是現在卻怒了，這令他迷了。

「我……我沒說你這些做得不好，我只是問你為何不想懷我的孩子。」面對發了火的方初痕，程嵐莫名地有點不知所措。

方初痕聞言忍不住冷冷一笑，就坐在椅子上著站在面前的程嵐：「懷孩子？生下孩子后做什麼？任他不爹爹重視還是要任他被哥哥姐姐堂哥堂姐們欺負啊。」

這一次方初痕完全是豁出去了，並不想一輩子都不要孩子，可是在所有的患不解決掉之前又不能去懷，長久喝葯不是好事，不想自己因為喝葯導致最後失了生育能力，使得老了后沒有兒子送終。

可若是患永遠也解決不了，那也要儘快解決掉這些，堅決不能再拖下去了。能解決固然好，若是真不行的話那只能請求和離了。

無法忍自己的孩子不被親爹重視，更無法忍自己的孩子被親姐姐欺負，不想哪個人前手給孩子個好東西，隨後好東西就被程恬搶了去。

是，程恬最近是變了不，變懂事了，可是唯有一點沒變，那就是對程嵐的佔有慾依然很強烈，程嵐哪怕是對程軒輕輕笑一下，程恬隨後都要瞪程軒好幾眼。

不是自己的親閨沒法教訓，只能以一些寓意深刻的小故事去教育，可是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豈能指這些小故事就令佔有慾如此強的程恬改變想法？相信，只要程恬有一個不高興，程嵐都會教訓自己的孩子一頓。

那是的孩子，如何捨得自己的孩子因為丈夫的偏心而一直委屈欺負下去？也許是太杞人憂天想得太多了，但當時可是程嵐親口說的他不歡迎這個孩子的！

這些日子想了很多，和離也許會到阻礙但是只要自己喝葯的事傳出去，和離便為很容易的事了，留不留下罵名無所謂，和離後方老爺定會憤怒得跳腳依然無所謂，這自生下來方老爺就沒付出多，自己還會去顧慮他的想法不？

只要不在方家住，不去依靠誰，找個治安好點兒的地方埋名，手裡鋪子地契不，不愁以後沒吃喝的地方。

人在外獨自生活是苦了點兒，但是有錢能過得好些，何況手裡有鋪子不愁以後沒有進賬。自己過日子自己作主，每天不用早起去長輩那裡立規矩，不用擔心別人挑撥更不用看丈夫臉，怎麼想都不會比在程府當差。

程嵐聞言愣忡了，著方初痕那倔強的俏臉，幽黑瞳眸波波淋漓，彷佛有什麼要急劇地要從那裡衝出來。他雙拳握沉聲道：「那是我的孩子，我豈會不重視他？何況有誰會去欺負他？誰敢欺負他我就不放過誰。」

方初痕諷刺一笑：「當時可是你親口說這個嚇到了恬兒的孩子是你不期盼的！哪怕是生下來你也不會去重視。也許那是你在怒急之下的氣話，可這些卻難保不是你心深的想法。是以為了我及孩子的以後著想，我豈能現在懷上孩子？不要教訓批評我為何會如此不相信你，為何不相信你以後會對我生的孩子好。前頭有實例，軒兒是不是你的孩子？可是你重視他了嗎？他還那麼漂亮那麼懂事呢，可是呢？他害怕長姐在其面前一句話都不敢多說，還被下人們欺負導致都垮了。經此種種，你覺得我懷疑我生的孩子過得不會幸福這個想法過分嗎？」

程嵐的表隨著方初痕說的話一直在變，表晴不定，中途想話反駁，可方初痕這些話說得鏗鏘有力速度還極快，沒有他打斷的份兒。呼吸越來越急促，牙咬著，心像是有無數螞蟻在啃咬一樣，攪得他煩躁得怒火陡升。

「那麼久的事都過去了，你居然還記得。那些話真的只是氣話而已，我盼了這麼久的孩子有可能不重視他嗎？啊？」程嵐通紅的眼死死盯著方初痕，一臉失地說，「這段時間我對你還不夠好嗎？我知道錯了也向你解釋了，可你卻記住那些氣話一直做傷人害己的事！我不喜歡軒兒自然是有原因的，我以後都會告訴你。可是你呢？都不等我解釋就擅自喝葯，幸虧是我先發現的，若是被其他人知道，你還能在程府立足嗎？你太讓我失了。」

「你不是被冤枉被罵的那個，所以你本就不會懂得我當時聽你質問后的心。」方初痕學著程嵐的作搖著頭，語氣同樣很失，「你以為事後對我好一點傷害就能抹去了？那是不可能的，你是我的丈夫，是我最重要的人，可是當時我在那個境之下力有多大你不是不知道。是，那件事我有錯不能指你來安我，但是起碼你也不要說那些傷我的話啊！難道我對恬兒不夠好嗎？若是我做得還不夠好還不能讓你滿意，那麼很憾，我真的不知道要做些什麼了。你懷疑我是故意讓恬兒溜走的是不是？是否還懷疑過我有害之心？呵呵，程嵐，我不怕說一句你不聽的話，這句話我悶在心裡很久了，我怕再不說出來有一天我會憋死！」

方初痕語氣一變，眼神冷冷地著程嵐，語氣更冷：「若是恬兒能聽我的話，或是心裡不那麼排斥我一些，那麼那件事也不會發生！在你心中我遠遠不及恬兒重要我能理解也能接，畢竟和你一起生活了那麼多年而我們才只認識半年不到，哪裡敢奢在你心中我能有一席之地！可是我不能忍的是你說不重視我的孩子。我以前在方家過的是什麼樣的生活你是知道的。父親只寵妹妹不喜歡我，為此不僅姨娘欺負我連下人都敢嘲笑我，這種日子我經歷過！所以我不希自己的孩子也走我的老路，不父親重視的孩子過得不好，與其生第二個程軒出來，還不如就永遠懷不上。」

此話說完屋很靜，靜得連彼此的呼吸聲都能聽得到，兩人互著彼此，每人眼裡的緒都很複雜，這是他們二人第一次談判。

「原來你不僅是在怨我，還怨恬兒對不對？你怨一直對你有所抵還不聽你話，最後了驚導致使你挨我罵，令你了很大的委屈對不對？」過了好久程嵐開口了，語氣很沉痛。

「這個隨你怎麼想，我已經不想再解釋了，若是你因為我剛剛說的話認為我對恬兒有怨，認為我對這個孩子有敵意，那麼以後再發生些什麼事應了景你再將事扣到我頭上，呵呵，我相信我真的會無話可說了，頂多就是認為我方初痕來到這個世界上是個天大的錯誤吧。」方初痕說得很悲哀，再一次被程嵐說的話傷到了。

這時程嵐也意識到自己剛剛說的話不對，立刻慌起來趕忙道歉：「那話我不是有意的，你別放在心上，我絕對沒有懷疑過你對恬兒不好。你對恬兒如何我都看在眼時，是恬兒一直不敞開心扉接你，我也都知道。現在對你越來越親近，我看著很高興，你們兩個都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看著你們兩個相得好我比誰都高興。還有我這次向你發誓，以後再有同樣的事發生，我絕對不會再去指責你。」

方初痕眼圈紅了，什麼都沒說，只是愣愣地看著手中的茶杯出神。

「痕兒，你此時定是認為我傷害了你，可是你有沒有想過你的行為也傷害了我啊。」程嵐眼圈也紅了，他聲說道。

方初痕聞言過去，表有些吃驚。

「當我聽到晨晨說是在你這裡吃了葯后我心都涼了，可是那時我並未認定你是不想懷我的孩子。我找來院子里做活的婆子丫環們問了一番，們說飄雪偶爾會煎藥，說煎的都是補藥給你補子的。當時我第一個想法便是這些葯是哪個惡人給你們的！我認為是有人暗藏禍心要讓你不孕，而你因為不識得那種葯再加上對人不設防所以被人騙了，就在我打算立刻回房問你那人是誰時，一個婆子說了這麼一句話，說『不知道為何，每次飄雪煎藥院子里的下人就會近一半，而且煎藥時飄雪好像有點兒忐忑似的。』這些只是的懷疑。」

「為此我才明白，原來不是你被人騙，而是你本就知道那葯的作用是什麼，你就是不想懷我的孩子而已是不是？在我滿腹擔憂，還想著一定要找出那個要害你懷不上孩子的人來狠狠教訓時，老天卻跟我開了個如此大的玩笑！本沒人要害你，是你自己不想懷的，你知道這是什麼覺嗎？知道我的打擊有多大嗎？我滿腔的信念就這麼突然被一桶冰水澆熄了。痕兒，我可以很肯定地跟你說，此時我心頭的痛一點兒都不會比當初你被我質疑時的痛，真的。」

程嵐說完后覺渾的力氣都散了，他扶著桌子慢慢地在椅子上坐下來，然後就那麼一臉痛苦地著方初痕，眼裡沒有控訴沒有怨恨，有的只是濃濃的化不去的悲哀。

倏地，方初痕的眼淚就那麼掉了下來，程嵐此時的表，此時的眼神看不下去了，多看一眼的心就會跟著痛一分。

原來有些事在你自己認為是理所當然時，可是在別人心裡卻留下了不可磨滅的傷害，誠如因為程恬被他質疑時心頭的委屈，誠如他得知寧願傷害自己的也不想懷他孩子時的打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