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壽已欠費》第七章 都得死
李聞把鏡子舉高,調整角度看了看後的影子。那影子黑乎乎的,看不出來裡面是不是藏了一隻鬼。
李聞晃了晃手機,調整了一下線。後的影子也隨著燈擺。
這樣一晃,李聞看到影子裡面似乎有一張臉,正在跟著影子來回,只是慢了半拍而已。看來,那隻鬼果然藏在影子裡面了。
李聞不聲,慢慢的向後面退,一邊退一邊自言自語:“那傢伙跑哪去了?無冤無仇的,害我幹嘛?”
李聞退到了一面牆下,影子也隨著線的轉,慢慢的攀到了牆上。
李聞的晃了晃,確定了那隻鬼的位置。嗯,不錯,高度還順手。
看準了時機之後,李聞猛的轉,握著板磚狠狠的拍了下去。
砰地一聲,板磚拍的水泥牆一聲悶響,震得李聞手掌一陣陣發麻。
在拍下去的同時,李聞聽到了一聲尖,真正的鬼哭狼嚎,令人骨悚然。
李聞另一隻手趁勢而上,循著聲音向水泥牆上過去。他抓到一個溼漉漉、沓沓的東西。
李聞心裡一,手上猛然加重了力道,一把掐了下去。
手中的東西似乎痛苦不堪,劇烈的掙扎,從牆上落到了地上,慢慢蜷曲起來。李聞乾脆扔了板磚,兩手齊上,死死地將它摁在地上。
那隻鬼的樣貌慢慢顯出來。它的頭完全被拍扁了,此刻正衝著李聞呲牙咧,脖子則被李聞死死攥在手裡,徒勞地掙扎著。
李聞嚇得一哆嗦,差點鬆手讓他跑掉。
它的兩隻手在旁邊無力的拍打著李聞的胳膊,想要掙出來。但是脖子被掐住,它本使不出力氣來,只能痛苦的來回搐。
這是李聞第一次見鬼,也是第一次殺鬼。心中的慌張可想而知,但是轉念一想,這傢伙藏在自己上,要變第二人格,奪走自己的,今天如果不殺了它,後患無窮啊。
想到這裡,李聞的手上又加重了力道。
那隻鬼本來就醜陋無比,這時候呲牙咧,更加難看了。他兩手抖著在兜裡索了一會,拿出來了一張紙,平攤在前,看那意思,是要給李聞看。
李聞試探著放開了一隻手,另一隻手則更加用力的掐著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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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那隻鬼沒有反抗能力,李聞這才抓過地上的手機,照了照那張紙。
紙上面有一串長長的名單。列在首位的,是錢院長,其次是王萌,然後是李聞,然後是老劉。中間還有幾個名字被劃掉了,他們是醫院已經離職的醫生。
李聞看到這張紙,頓時愣了一下,這名單……有點面啊。
那隻鬼又把紙翻了過來。
紙的另一面是永康神病院的問診單。病人的名字,分明就是孫鎮。
李聞的腦子裡面嗡的一聲,他難以置信的看著那隻鬼:“你是孫大城!”
孫大城,是孫鎮的父親。孫鎮死後,此人拿著一張死亡名單,四告狀,給醫院造了很大困擾。這人的名字,李聞還是記得的。
孫大城發出一聲悽慘的嚎,也說不清楚是在哭,還是在呼痛。
忽然間,它全涌出來無數的水珠,立刻就在場上匯一片水窪。而它自己原本腫脹發白的,迅速的變得乾枯瘦弱。
李聞以爲自己把孫大城給掐死了,但是仔細一看,好像不是這樣,它還活著。只是孫大城下的那水窪,裡面似乎有些東西。
那水窪當中,出現了一團模模糊糊的影子。
李聞仔細看了看,發現影子越來越清晰。裡面有建築,有樹木,看起來像是師大的西門。
有一個瘦弱的男人,正坐在地上,一邊喝酒,一邊燒紙。看影,這男人分明就是孫大城。
一陣風吹過來,紙灰到飛,孫大城則坐在地上,給自己狠狠的灌了一口酒。
然後他張大了,使勁捶打著自己的口。水窪中沒有聲音,但是李聞能想象得到,孫大城正在大聲哭泣。
李聞忽然想起來,孫鎮活著的時候,好像是師大的學生。後來在地鐵站臥軌自殺,也正好是在師大站。孫大城在這裡祭奠他,可能是希他收到紙錢。
過了一會,孫大城的紙錢燒完了。他提著酒瓶,搖搖晃晃的向遠走。這時候他步履踉蹌,醉態已經很明顯了。
等走到人工河邊的時候,孫大城被石頭絆了一腳,隨後掉進人工河裡面,再也沒有浮上來。
“怪不得他全浮腫蒼白,原來是被淹死的。”李聞心裡浮上來一個念頭。
然而,李聞剛剛想到這裡,忽然覺得手中一鬆。他扭頭一看,一直被掐著脖子摁在地上的孫大城不見了。
李聞大吃了一驚,剛要扭頭去找的時候,就覺後有人狠狠的踹了自己一腳。
李聞的向前一撲,立刻向那片水窪倒過去,他出手,想要在地上撐一下,可是手掌居然徑直穿過了水窪,整個子,竟然在向水窪中的世界掉落。
李聞嚇了一跳,另一隻手拼命在外面抓。他終於抓到了一個東西,這時候什麼也顧不得了,右手用力,死命把自己半個子從水窪中拉了出來。
這時候,李聞終於有時間回頭看一眼了,結果一回頭,就嚇呆了。
他看到了自己。
另一個李聞,正一臉森的看著他。
呆滯了一秒鐘後,李聞忽然醒過味來了,這個人,其實就是自己的。
現在大概是被孫大城佔據了,因爲上面正在冒出一層一層的水珠來,好像剛剛落水似的。
李聞已經被趕出了,只剩下右手,還在裡面茍延殘,但是也已經支撐不了多久了,他能覺到,孫大城正在把他一點一點的推出去。
李聞在心中嘆息了一聲:“還是太大意了啊。件早就提示了:在鬥場中,只有生死,沒有友誼。不要因爲對手的祈求而心,他的手藏在後,正在拔劍。”
現在好了,一時心,被人佔了。第二人格變了主人格,自己變了孤魂野鬼。這上哪說理去?
孫大城緩緩地彎下腰來,他的臉幾乎在了李聞的臉上。
李聞看著另一個自己,臉上帶著沉的笑容,心裡一陣陣發。
孫大城張開,嚨裡發出含糊不清的聲音,是李聞自己的聲音:“永康神病院的人,都得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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