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兩人雖說現在看著已經毫無和太子相爭的希了。

但陛下和太子都下江南了，若是中途出個什麼事兒……

也不是不可能的吧？

到時候——

就算陛下和太子安然回京，有這麼一個監國的機會，無疑也會讓他們的勢力得到進一步的擴張何故鞏固。

所以無論如何，太子下江南于他們而言都是百利而無一害的。

所以兩人格外安靜。

看著大臣們唾沫橫飛，細數著陛下和儲君同時離京的種種危害，甚至馬上就到了亡國的地步。

太子殿下終于開口了：“諸卿一片拳拳國之心，孤心中懷……朝中有諸位臣子這般為國為民的中流砥柱，我大靖何愁不能中興？”

眾臣子對向來冷酷的太子殿下突如其來的夸贊有些接無能。

？？？

“如此，就算孤和父皇都下江南了，朝中有鄭大人運籌帷幄，還有諸位大人齊心協力，若有不決之事，司隸距江南，快馬加鞭幾日可達，快馬送至父皇前圣裁即可。”

“說來慚愧，孤于七年前曾親赴江南，心中十分掛念江南百姓災后幾年來的生活，卻始終沒有機會親自再去看上一眼……”

眾臣：……

他來了他來了！

這對父子竟然當著滿朝文武的面，同時示弱了！！

這本不科學好嗎？！

七年前親赴江南？

哦，想起來了，七年前谷梁壩決堤，江南水患嚴重。

不過他們怎麼記得主要賑災的是景王殿下？

太子殿下好像也去了來著……不過他不是為了去收集證據，然后搞死王家的嗎？

所以掛念江南百姓災后生活？

我可去您的吧……

無恥。

這對天家父子一定是為了下江南去游山玩水，格外無恥！

不過這麼多年了，他們也知道，只要是陛下和太子殿下決定的事，他們的意見幾乎是沒用的。

這不是說他們專制獨裁，而是種種事實證明，他們陛下和太子所做出的每一個決定，都是深思慮，且最為恰當，到最后也是結果最好的。

如今朝堂經過了好幾波大換，有才干的寒門子弟占據了朝堂的半壁江山，這些無一不是念陛下和太子殿下的知遇之恩，給了他們這些人同世家貴族相抗，施展抱負的機會，所以這些人也是空前擁護著他們的帝王和殿下。

散朝后，太子殿下一臉漠然的看著那些斗敗了公一個個垂頭喪氣的臣子，心中冷笑。

呵！

想讓孤留在朝中當牛做馬？父皇去逍遙山水？

可能嗎？

他可是在妻兒面前打過包票的，這回不僅是帶他們下江南，還要去汝南一趟。

算起來，陳福林已經十多年沒有見到外祖母了，上一回去汝南，還是十二歲那年。

一晃就是十二年，總是聽來上京的舅舅說外祖母十分康健，外祖母的來信中也都說一切都好，可還是會想念。

外祖母，應該說是一個很奇妙的人。

對人對事，對待生活，總是有一番自己的見解。

至親至疏夫妻，兒，到最后你只是你……

很多現在教給秦熙的東西，都是小時候外祖母和娘教的。

外祖母年輕的時候不輸男兒，和外祖父一起，將柳家發揚大，為汝南第一富商。

同祖父相識于微末，后來更是慧眼識珠，把娘嫁給了爹。

柳家從不曾瞧不起那時還是貧苦之家的陳家，陳家也看輕柳家的商戶地位，兩家人守相助，如今已是越過越好了。

可真想啊……

那樣一個人，即使到了暮年，應該也是個優雅睿智的老太太吧？

很快。

很快就能見到了。

自從太子殿下同說了此事，陳福林也好，秦旭和秦熙兄妹也好，無一不是掰著指頭在數日子。

一天，

兩天，

三天……

駕試航不是三兩天就能準備好的，朝中足足準備了一個月，又讓欽天監占了卜，才定下來八月初一這個天高氣爽風和日麗的吉日。

按照行程，船將在沿途主要州郡停靠，一來一回預計要兩個月的時間。

如今雨帶正好北移，他們北方雨水充沛，河水水位上漲，正適合船通航。

等到十月初，北方河水將會下降干涸，沿途的堤壩雖然也有保水作用，但到底抗不過老天爺。

而后了冬，河水就要封凍了，所以他們最遲要在十月中旬回到上京。

也就是說，今年的中秋，他們要在路上過了。

秦旭和秦熙卻很高興。

因為這一日，也是他們的生生日。

往年他們的生日，都是跟著中秋的宮宴一塊兒湊合著過的，雖然娘親會在絳福軒給他們再慶祝一回，但哪里比得上在船上過生日呢？

鳥都有一顆向往天空的心。

他們兄妹倆每年能夠出宮兩回，一是每年秦熙去東明寺的時候，二是每年陳福林生辰。

但這都是固定的地點，最多也只能讓他們沿途看一眼西市的熱鬧景象。

倘若一開始就不曾得見那片更廣闊的天空，秦熙或許也會像那些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公主郡主一般，一輩子只有到出嫁的時候才能踏出宮門，秦旭也只會像別的皇子一般，在宮里學習，直到他十幾歲才會有出宮的機會。

可是陳福林不后悔。

自己都不愿意做一只籠中鳥，又怎麼會讓自己的孩子做籠中鳥呢？

他們只需要快快樂樂的，做自己想做的事就可以……

隨著八月初一一日日臨近，后宮和東宮也都有些人心浮。

畢竟能隨著駕和太子殿下一起下江南，那可是天大的恩賜！

而隨駕的名單也早在一個月前就確定了。

但這一個月來，原本名單上的人有病了的，也有各種原因去不了的。

尤其是陛下的后宮花樣百出，就為了把別人下來，期盼著自己能去。

可讓眾人大跌眼鏡的是，去不了的確實去不了了。

但陛下定下來的隨駕人員，卻是只減不增。

也就是那些病了的，傷了的，確實是不能去了，但那些以為把別人下來自己能去的，也本沒有半點機會。

這下眾妃嬪傻眼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