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汴京小醫娘》第90章 弱不風小娘子
四周的目都集中在辛夷的臉上。
辛夷拍了拍良人張的手,抿一笑,知道怎麼解釋都說不通了,只能無奈。
“小侯爺,我也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
有時候擺爛也是沒辦法的辦法。辛夷說完,就將事先準備的大氅子裹在自己上,稍稍緩和一點,這才淡定地道:“我原本想趁夜撈點魚,補家用,哪知道會遇上這麼晦氣的事。我也是害者。”
蔡祁年歲不大,為人輕佻了些,但腦子可不傻。
“你在汴河上晃好些天了,白天不捕魚,非得等到晚上,水出丨水幾個來回,魚沒見到,尸倒是撈出兩,你哄誰呢?小嫂,如果我這麼告訴你,你會相信嗎?”
辛夷:“不信。”
蔡祁冷哼一聲,側目示意左右。
“和弦,回去稟報郡王,派人前來搜查附近水域。”
“是。”一個年輕的親事上前拱手,解下河工船上的小船,趁著夜離去了。
蔡祁看了看側的下屬,漫不經心地笑。
“都愣著干什麼?還不把我小嫂子給帶到船上來?一會兒溜了,我上哪里找人去?”
他們的船大,辛夷的船小,完全是小巫見大巫的對比。
聽到這話,辛夷就忍不住笑了。
“小侯爺說的什麼話,大晚上的,我能往哪里跑?再說了,沒做虧心事,我溜什麼溜?”
蔡祁嗤聲,“那可說不定。你這上天水的本事,可太大了。”
辛夷抬抬眉梢,不狡辯,順從地從過來的船板上到河工船上,往地上一坐。
蔡祁看一眼小船上那個材高大卻嚇得像小似的小娘子,又是一聲低笑。
“還有那個黑的,別了,一并帶過來。”
那個黑的?良人愣了片刻,才知道說的是自己。
辛夷的皮極白,冷白冷白的,哪怕是在夜里,也與良人黝黑的皮形鮮明的對比,可蔡祁這一聲“黑的”,也實在傷人自尊。
良人紅了臉,被帶到蔡祁的船上,一言不發地低著頭,像犯了大錯似的。
辛夷安地握的手,沉默以對。
出門遇債主,倒霉到家,多說已是無益,不如以不變應萬變。
……
皇城司的人來得很快。
一艘大船從河面駛過來,船上的邏卒人數眾多。
不過,辛夷沒有想到,有傷在的傅九衢,居然也親自來了。
一件玄青大氅披在他修長的上,襟迎風獵獵,孫懷侍候在后,小心翼翼地守著他,程蒼和段隋分立左右兩側,一不,像兩尊雕塑。
兩個人四目相對,誰也沒有說話。
傅九衢不像蔡祁那麼聒噪,停下船后,并不問東問西,只是指揮一群邏卒開始沿著礁石附近的水域進行打撈,順便又把辛夷從蔡祁的河工船提到了自己這艘大漕船上。
從小船到中船再到大船,短短時間,辛夷連升三級,也是有些慨。
“郡王子好些了嗎?”關心病人的語氣,輕松得好像在醫館,而不是暗夜的汴河。
傅九衢看一眼辛夷,見面不改,渾漉漉的,披在外面的氅子都半了,居然還能笑得出來,不由揚起眉梢,冷笑一聲。
“這兩尸,怎麼回事?”
辛夷抬抬眼,搖搖頭,老實作答,“我不知。”
“你撈出來的?”
“算是吧。我捕魚撈到的。”
傅九衢并不意外會這樣模棱兩可地回答,微微一聲涼笑,“那你告訴我,半夜下水捕魚,是因為什麼?”
辛夷:“貧窮。”
干脆利索兩個字,把傅九衢逗樂了。
“你是吃不上飯了?用得著穿這樣,下水玩命?”
辛夷一眨不眨地看著他,“我唯一謀生的手藝是替人看病,可郡王不許。我一個拖家帶口的小婦人,除了想這種辦法,還能怎樣?捕魚怎麼了,不不,明正大……”
傅九衢看著氅里被靠束得的一截細腰,魚皮帽套著的小腦袋,一張冰雪般白皙的臉,再配上那雙可憐楚楚的凄涼眼神,簡直絕了。
尋遍汴京,大抵也找不出如此離譜的小娘子。
“我屢屢說服自己,你只是一個弱不風的小娘子,做不出那等驚世駭俗的事來。可你總能讓我意外,總能干出讓我刮目相看的事。”
辛夷不答,抿抿,沉默是金。
傅九衢冰冷的眼神里浮著濃重的質疑。
“現在即使有人說,這些浮尸全是死于你手,我都敢信。張氏辛夷,這天底下,還真沒有你干不出來的事。”
“多謝郡王夸獎。”
“……”
辛夷選擇晚上來做這件事,就是因為自己的舉不合常理。
只是沒有想到傅九衢派人跟蹤自己能跟到汴河上,更沒有想到白篤耨沒撈到,會搞出兩尸來。
這倒霉催的穿越人生,除了說是命運的格外饋贈,還能說什麼?
“郡王,你懷疑我無可厚非,我只能說,這兩浮尸與我無關。至于你怎麼想,怎麼做,我干涉不了。”
說著又一眼仍在蔡祁河工船上的良人,眉頭揪了揪,“此事與我妹妹無關,只是幫我搖櫓劃船的,郡王不要開罪,我任你置。”
傅九衢看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不免有些好笑。
他沉著臉,走向,聲音低了幾分。
“你若不肯老實代,別說你的妹妹,你全家我都不會放過……”
辛夷撇,“我全家就三個孩子。郡王不肯放過,那就帶回去養著吧。”
傅九衢噎住,后牙槽都咬了,好不容易才緩過那口氣。
“你行,你真行。信不信本王當場就辦了你?”
辛夷神經一突,定他,“郡王請便。”
孫懷生怕主子活生生被張小娘子氣死,而且,話趕話的當頭,萬一主子說了狠話不照做,也比較打臉。他趕笑著上前打圓場。
“爺,您子未愈,別站在風口,坐到船艙里去暖暖,再和小娘子細說吧。”
傅九衢瞪他一眼,抬想要揣人,突覺間吃痛,又生生收回了,臉上怪異的搐。
辛夷察覺的異狀,正想嘲弄兩句,突見一個邏卒從水面鉆出來,驚聲大喊。
“郡王,小侯爺……水下有一艘沉船,還有尸,好多好多尸。”
傅九衢斂出神,“撈。”
皇城司邏卒迅速出,開始打撈沉船。
不得不說,人多力量大,這些邏卒沒有像辛夷一樣備有這麼充分的潛水工,卻也不過花了兩個多時辰,就將尸和沉船雜全部打撈了上來。
一共二十五尸,擺在甲板上,甚是駭人。
辛夷坐在靠船艙的地方,老老實實地觀看,沒有什麼作,眼睛卻不停地盯著他們打撈上來的東西。游戲上見過的錫皮木箱只有一口,箱子里的東西都被掏空了,只有殘存的幾塊沉水香,另外便是一些沉船里原有的鍋碗瓢盆和碎瓷和銅錢等……
的心都涼了。
很顯然,在來打撈以前,這艘沉船已經被人過了。
賴以發家致富的香藥已經被人打撈走,好不容易剩下幾塊,如今也落了皇城司的手上……
這運氣,真是剛出又掉糞坑——倒霉頂。
想到巨額財富不翼而飛,此刻的辛夷喪到極點,冷到極點,也麻木到了極點,對周遭的事都不關心,也不管傅九衢要怎麼治的罪了。
錢都沒了,還要命做什麼?
喪,太喪了,截了的財,就是挖了的心肝……
“九爺,這是什麼東西?”段隋的聲音打斷了辛夷的思緒。
有氣無力地轉頭,剛看一眼,心便咚的一聲,差點忘了呼吸。
那是一個被丟棄在錫皮木箱里的小匣子,一尺大小,方方正正的模樣,做得很細,鎖頭早已被人撬了開來,里頭的篤耨黑白相雜,完好無損。
對如今的宋人來說,篤耨還是陌生的種。
沒有人見過,也沒有人聽過,因為它原本就是策劃出的bug,在歷史上還要幾十年以后才會從真臘國引汴京……
因此,它可能被人當廢品棄在原。
段隋不會認識,傅九衢當然也一樣。
辛夷的心狂跳起來,在那瞬間,腦子迅速啟,幾乎口而出。
“別它。有毒——”
咚!段隋迅速松手,裝篤耨的匣子落在地上。
……
------題外話------
三章奉上,傳了之后,我再修修錯字哈,歡迎捉蟲。
ps:真臘國,是如今的柬埔寨。
明天見,請小姐妹們多多投票呀~~
這本書是二錦從未寫過的類型,我不知道大家有沒有興趣,反正我自己寫得有勁的,一邊寫一邊學習,很漲知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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