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安羽被他嚴肅的口吻喊得一激靈，又是后退半步，手上了墻壁：“江導，我…煙這件事…其實……”

支支吾吾的總是組織不好語言，面對記者的刁鉆問題都沒有現在這麼詞窮。

沒想到江卻說道：“我手里有個劇本，要不要演？”

“啊？”

愣住。

江目在臉上巡視：“你剛剛的狀態，很適合那個角。”

孟安羽雙目瞪圓了，萬萬沒想到他會說這句話。

還以為……

江其實在看到的第一眼，就有了這個想法。

如果在之前聽說孟安羽煙，他肯定想象不出那個場景，甚至會有種割裂。

就像蓮花生長在土里，飛鳥癡纏于海水的違和。

但在他親眼看到時，發覺竟意外的融合，也意外的…迷人。

對，迷人。

腰背曲線玲瓏有致，白玉手指時不時彈著煙，哪怕看不到眉宇間的緒，卻無意中散出了一種游離于世界之外，孤傲黑玫瑰的覺。

淡漠地品自己的人生，像旁觀者看著這糟糕的人世間。

他選角從來都是一念之間，“嗯？要不要演？”

孟安羽終于回過神來：“江導，謝謝您的厚，我當然很榮幸能再次和您合作。”

“別說方話語。”他蹙了下眉，“合作是雙方的，就算你不愿意也不影響你拍完這部戲。”

“我……”手指絞在一起：“您要不要先，退后幾步，再聽我認真回復您的話。”

江默然，頭一次沒罵，心平氣和地后撤。

無端的迫驟減，孟安羽松了口氣，幸好有黑夜的掩蓋，把那些不自在藏了進去。

“江導，我當然很愿意和你合作，而且你認真，選的劇本也都很好，我也相信您的眼。”斂了斂眸：“但是，憑心而論，我不是你公司的藝人，互相更沒有私，連續兩次都拍你的戲…恐怕會有緋聞啊。”

“怕和我傳緋聞？還是怕被人說我潛規則你？”

“……”鼻子：“你倒也不用說的這麼直白。”

“那要怎麼說？你覺得被我潛規則很丟人？”

“……”

孟安羽瓣翕，嘀咕了一句：“您可真會聊天。”

“你長這樣，誰能被你看上那也是別人賺到了，但是我不想…”抬眼，雙目清凌地著他：“我不想被人說我的努力是靠著您的。”

他愣了下，接著笑出聲：“說的跟真的似的，又不是真潛你，想的還遠。”

也意識到自己剛剛的話太過于曖昧了，后知后覺的尷尬，“我也沒那個意思…”

“行，我知道了，你先別急著拒絕，好好考慮。”

他視線飄在空的黑幕中：“孟安羽，如果你足夠優秀的話，本不用在意別人怎麼看，實力會打敗一切的流言蜚語。”

“我有信心能帶你拍出好劇來，你也對自己有點兒信心。”

-

六月有大雨，名濯枝雨。

雨水在天地間織網，不斷沖刷著黑青的山。

距離上次大雨，不足半月。

陳星颯沒想到回程到一半，就迎來了這場瓢潑大雨，且來勢洶洶，幾乎阻擋了向前的道路。

決定回來的時候看了天氣預報，以為能在下雨前到家，沒想天氣橫生變故，聽說從北面刮來了臺風，將盛著雨水的烏云吹了過來。

生生提前了兩個小時。

有些心焦氣躁，雨刷不厭其煩地沖刷著前玻璃，燥大的雨聲仿佛擊打在口。

算是理解那天徐清規的心了。

來之前一直抑著，啟了程才知道原來也歸心似箭。

想見他，想把那些真相說明白。

山地車在崎嶇的路段上艱難前行，像個笨拙的老牛哼哧著最后的力。

陳星颯打開手機看若有似無的信號，“還有多久進城？”

司機小哥回復道：“還有五公里。”

很近了，城里的路好走，哪怕能見度低也比現在強得多。

陳星颯猶豫不定，心里的天平已經傾向于下車，畢竟走路的速度都比現在要好的多。

小魚似乎看出了的想法，開口阻攔：“颯姐，你別沖，我們只是回家，那邊也沒什麼急事催促，晚一點兒也沒什麼關系啊。”

斂眸，又冷靜下來。

是啊，從知道真相到現在，都過去好幾天了。

他肯定也不想看到自己那樣狼狽。

陳星颯朝前看去，前面還有輛車，他們跟在它的后面，維持著不遠不近的距離。

到了仄路段，遭遇彎道。

司機小哥皺著眉：“前面這輛車都要陷進去了，怎麼還踩油門。”

他眼睜睜看著后車打，泥水甩了好遠。

他搖開車窗，沖前面喊：“前面的！不要猛踩油門啊！”

陳星颯心里忽然升出不好的預，這里正好是彎道，如果此時對面來了輛車，后果不堪設想。

“雨太大了，他聽不到。”

二話不說推開車門，雨傘都還沒來得及撐開，那些預想便了真。

砰！

一輛小型貨車拐過來，完全沒有任何防備的，撞上了小車！

因為左邊打的車，和還在瘋狂運行的油門，在沖撞的剎那，小車直接被撞得翻了車。

轟然落地的聲音更巨大，陳星颯眼睜睜看著這場事故發生，心里涼了半截。

“快救護車！”顧不上腳底的泥濘，打著傘跑了過去。

司機小哥熄了火，跟小魚匆匆下車。

大車車前損，車人員捂著頭下來，似乎并沒有多重的傷。

大雨導致本看不清小車的場景，陳星颯撐著傘，手凈玻璃，才出里面的景象。

司機是個年輕的人，頭以詭異的弧度歪斜著，除了沒有其他人。

回頭喊了聲：“過來幫忙！先把人拖出來！”

“車好像快炸了！”

一愣，朝后面看去，車磨損嚴重，雨水浸進去，估計導致了短路，車后眼看已經開始自燃，眼可見的火勢變大，發出劈里啪啦的聲響。

剛剛大雨模糊了視野，誰也沒有注意到。

小魚跑過來，面為難極了：“颯姐！”

人醒了過來，艱難地朝求救：“救我…”

“快跑吧！救不了了！”

在這種況下，大多人都會選擇明哲保，畢竟誰也不想為了不相干的人搭上自己的生命。

車那人的呼救幾乎聽不見，可眼里對活下去的那麼明顯……

－－－－－－題外話－－－－－－

突然覺得江和安羽就像伯樂與千里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