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王太醫的表嚴肅凝重，沈夢綺也沒再堅持，乖乖的上了步攆。

回到了景泰宮后沈夢綺直接屏退了邊的人，只留下了王鵬和王嬤嬤。

“說吧，朕的子如何了。”

王太醫道：“皇陛下您現在的子雖有九穿心蓮調理過，但還是有些虛空，最重要的是您有孕了。”

“你說什麼？”

“皇陛下，您現在有子了，從脈象上來看差不多有兩個多月了。不過臣不建議您留下他，因為您的子現在太過于虛弱了，不適合承孕。”

兩個多月，那不就是林霽寒強迫自己的那晚，這個孩子來的.....可真是夠諷刺的啊。

“呵呵。”

看著眼角含淚卻輕笑著的沈夢綺，眾人擔心極了，“皇陛下....”

“這孩子來的好啊。”沈夢綺抬手輕著自己毫不見隆起的肚皮道：“當真是上倉都站在朕的這邊。”

“王太醫。”

突然被點名的王太醫心頭一跳，他道：“在呢皇陛下。”

“無論付出什麼代價，朕要你幫朕保住這孩子。”

王太醫心里一，“皇陛下，您近來日日勞已有了胎之相，而且您現在的子也甚是虛弱不宜承孕，若是強行留下這個孩子的話只怕是您....”

沈夢綺雙手護在肚子上，“這個孩子是天元國最后的一道倚仗，只要他在，無論男，攝政王便永遠都不能有不臣之心，所以哪怕是用朕的壽命作為代價，也必須要把這個孩子保下來！”

“皇陛下....”

王太醫心疼極了。

沈夢綺卻笑的一臉坦然，“朕的子朕自己多其實也能的到，你們放心，在憂外患未平之前，朕是絕對不會倒下的。”

沈夢綺看著自己尚未顯懷的肚子笑了笑，尊嚴告訴這個孩子不能留，但在國面前，這個孩子卻了最后的救命稻草。

皇舅舅和皇祖母為了天元國折辱幾十年，為了醒悟寧愿以死來換，眼下為了天元國的未來為何不辜負皇舅舅和皇祖母的對自己的期盼，必須要留下這個注定不被父親所接納的孩子。

“王太醫，朕和這孩子的家命便全付在你的手上了，若到了必須有取舍的那一日你定要選擇留下這個孩子，明白嗎！”

王太醫雙目猩紅，看著端坐在床榻之上的沈夢綺他重重的跪了下去，“老臣...遵旨！”

王嬤嬤輕掉眼角的淚珠，上前扶著沈夢綺躺了下去，“皇陛下您現在是有子的人了就盡量多休息休息吧，老奴在這守著您。”

沈夢綺沒有拒絕，躺在床榻上看著王太醫最后說了句，“保胎的藥不要從宮里的膳房拿，你去找阿九阿九去準備。”

“老臣明白。”

見王太醫還不準備離去，沈夢綺開口道：“你年歲也不小了，昨夜就守著朕，今夜若是再這麼熬下去只怕是走的要比朕還要早了，下去休息吧。”

王太醫搖了搖頭，他笑著道：“老臣這幾十年的鍛煉譜可不是白練的，這子骨還朗著呢，不時時刻刻的守在您邊，老臣放心不下。”

沈夢綺見勸說不只得對著同樣一直守著自己的王鵬的道：“明日人抬幾個長塌來供你們躺著休息吧。朕沒那麼氣，你們不用盯得這麼。”

知道沈夢綺這是在心疼他們，王嬤嬤他們低頭道：“是，多謝陛下。”

這一夜沈夢綺難得睡得安穩，一覺睡到了天明。

一睜眼王太醫就端著一碗黑漆漆的湯藥走了過來，沈夢綺什麼都沒說直接拿起碗來就將那湯藥盡數送到了口中。

這藥苦的沈夢綺舌苔都發麻，王太醫見狀立即將備好的餞兒給拿了過來，看著那甜膩的餞兒沈夢綺眉心微微皺起，“朕想吃酸梅子。”

“陛下，吃酸的會解了這湯藥的藥，還是委屈您吃些甜的解苦吧。”

看著那裹著糖霜的餞兒，沈夢綺心里一陣兒膩歪，拿起一邊的清茶將口中的苦氣漱了出去，“不必了。”

即便是喝完了湯藥惡心的有些想吐，沈夢綺還是強忍著吃了一些早膳，畢竟現在不是一個人，也沒有任的權利。

坐在步攆之上，原本晴朗的天空中忽然多了一朵烏云遮住了耀眼的太，沈夢綺不由的心里一，總覺得有什麼不好的事要發生了。

沈夢綺將自己手中易佰新批注的天元國律法轉遞給了后的王鵬道：“今兒什麼日子了？”

王鵬想了想后道：“差不多快到太上皇和太皇太后的頭七了。”

“西荒那邊有什麼消息傳來嗎？”

“聽聞攝政王妃已經與攝政王匯合了，攝政王一如既往的英勇已經奪回了九幽十三郡了。”

說到這王鵬低聲又提了一句，“皇上，平安王來信說是國庫和糧倉都有些捉襟見肘了，既然九幽十三郡已經奪回我們是不是暫緩對西荒的行？”

“不。”沈夢綺道：“西荒必須不能再留，暗自聯絡下定安公主，推著攝政王盡快收復西荒。”

“老奴明白。”

“對了，塞北最近怎麼樣？”

王鵬啞然，他道：“最近的注意力都放在了西荒的那邊，并未探查塞北的事，大皇子也沒傳回來什麼信兒。”

想起自己的那位大哥，沈夢綺心慌更甚，道：“大哥知道京城這邊的變了嗎？”

王鵬點了點頭道：“太上皇薨逝前就已經去信給了大皇子，大皇子只回了三個字，知道了。”

“大哥沒有要回京城的意思嗎？”

王鵬搖了搖頭道：“大皇子早先就說了，塞北是太后的家，他要守在那里，守著他母親曾生長的地方。”

提到太后，皇舅舅的第一任皇后，沈夢綺的心就有些疼的發。

大皇子說是守著他母親曾生長的地方，其實是為把守住天元國的北門戶罷了，他不回來吊唁，就是為了不讓塞北借此生，安心鎮守京都罷了。

沈夢綺抬眸天，所有人都在以自己的方式守著啊，這個帝王委實是無能的很。

宣政殿

經過沈夢綺這幾天的屠戮，朝堂之上的臣子寥寥無幾，除了易佰和牧千丞神如常外，剩余的朝臣都瑟瑟發抖的看著沈夢綺，生怕下一個沒命的就是自己。

看著戰戰兢兢的眾朝臣，沈夢綺轉著佘太歲看著他們道：“今日，你們還沒有什麼要跟朕說的嗎？”

眾朝臣紛紛低頭，唯有牧千丞走了出來對著沈夢綺道：“啟稟皇陛下，臣有本要奏。”

“眼下朝中六部除了禮部尚書和兵部尚書還在外，其余四部幾乎都沒人了，臣以為當重開科舉選些可用之人上來為圣上分憂。”

“這人自然是要選的，但不是現在。”

在肅清完西荒余孽之前絕不會再人流朝堂，而且現在的國庫堪堪能支撐西荒的戰事，再付不起舉行大規模科考的經費了。

這也是沈夢綺為什麼到現在都不肯舉行繼位大典儀式的理由之一。

并不了解如今國庫的易佰也站出來道：“皇陛下，還您不要投鼠忌。”

“你們的提議朕知道了，朕會考慮的，其他卿呢，有沒有想要對朕說的？”

眾朝臣們不敢言語，沈夢綺抬手輕輕敲擊著龍椅的椅背，那清脆的聲響聽的人心底發。

其他朝臣慢慢跪了下去道：“臣....臣等沒有。”

“胡卿，你也沒有要跟朕說的嗎？”

被點名的兵部尚書胡鄒心里一激靈，他惶恐的道：“皇陛下，兵部...兵部定當全力支持攝政王出兵西荒！”

“朕想聽的不是這一句，你且再想想。”

“臣...臣.....”

看著嚇得已經有些癱了的兵部尚書，沈夢綺換了個姿勢斜斜的倚在了龍椅之上，“你自己主代的話，朕有賞。”

話音剛落，沈夢綺便聽到一道尖銳急促的哨聲響徹了整個京都，是警戒哨！

沈夢綺不由的坐直了子，手死死地扣著佘太歲。

“報！”

這次的送信兵來自塞北，沈夢綺心不由的一慌。

“皇陛下，漠北國突然向塞北邊境發起大規模進攻，塞北大半的城鎮都淪陷了！”

沈夢綺雙手一，差點將手中的佘太歲都給扯斷了，強著心慌淡淡的問道：“悍北王呢？他怎麼樣了？”

“悍北王一直帶著軍隊抵抗漠北大軍，在最后一次戰役中失蹤了。”

“失蹤了？”

沈夢綺再也坐不住了，站起來道：“活著就是活著，被俘就是被俘，什麼失蹤了？”

前來通信的小兵低下了頭，也不敢說些什麼。

立在沈夢綺邊上的王鵬立即輕咳了兩聲示意不要失態。

沈夢綺站著緩了好久之后才將自己心中的那抹急切給了下去，緩緩地側坐回到龍椅之上道：“朕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是。”

一直站在一旁的兵部尚書見狀立即上前道：“皇陛下，臣愿戴罪立功帶兵前往西荒支援悍北王，還請皇上全！”

“你確定是戴罪立功，而不是借機潛逃嗎？”

見心事被揭穿，兵部尚書的臉瞬間變了又變，但一想到如今這朝堂之上已無將才可用，他又不由的直了腰板。

“皇陛下，臣的忠心日月可鑒，還請您全！”

“不可能。”

絕不可能讓這個患活著離開京城！

兵部尚書低著頭，著頭皮道：“如今塞北告急，悍北王又不知所蹤，您為何不許臣去？敢問皇陛下，您是想要舍棄您的兄長和塞北之地了嗎！”

王鵬怒，他開口指著兵部尚書道：“你放肆！”

“臣只是陳述事實罷了，試問這朝堂之上，除了臣以外還有誰能替皇陛下出征呢，亦或者說，王陛下您要駕親征？”

“還有本王！”

一聲鏗鏘有力的聲音從門外傳來，只見沈南塵穿著一鎧甲走進了殿門。

他直直的跪在了兵部尚書的邊，對著沈夢綺拜了又拜，“皇陛下，臣請愿率軍出征塞北，馳援悍北王！”

“不可！”

沈南塵直直的看著沈夢綺道：“為何？”

沈夢綺平復下心緒道：“上陣打仗可不似紙上談兵，你沒有經驗，應對不了漠北的局面。”

“皇陛下知道的，臣武藝超群，讀兵法，即便是上了戰場也是有勝算的。”

看著一臉堅定的沈南塵，沈夢綺搖頭道：“不。”

“皇陛下！”

“這件事容朕在考慮考慮，上陣殺敵不是兒戲。平安王，你先退下吧。”

見沈南塵遲遲不，沈夢綺第一次對他說了重話，“朕，你退下！”

這一氣沈夢綺就覺自己的小肚子墜墜的疼了起來，不聲的用左手護住了自己的小腹，又緩緩地坐到了龍椅之上。

沈南塵這邊剛出了宮門，小麻子便匆匆走了進來，“皇陛下，江南家不凡，凌霄，九卿求見。”

沈夢綺聞言眼神一暗，思索了片刻之后才猶豫的開口道：“讓他們進來吧。”

“是，皇陛下。”

小麻子出去沒一會就帶著不凡等人走了進來。

不凡，凌霄和九卿齊齊的跪了下去，這一次沈夢綺沒辦法去扶他們了。

“罪民不凡，參見皇陛下！”

“罪民凌霄，參見皇陛下！”

“罪民九卿，參見皇陛下！”

“什麼罪不罪的，平。”

不凡他們卻跪在地上沒有。

沈夢綺心下一，“你們這是要做什麼？”

不凡開口道：“罪民家中三弟平安與西荒勾結，導致國庫與糧倉大半被其用家水運轉送至了西荒，雖罪民已將三弟以極刑，追回國庫的三，但罪民之弟的罪仍不可恕。”

不凡這一口一個罪民的稱呼自己沈夢綺的心陣陣發疼，“平安的罪行與你們無關，你們不是罪民，你們也已經做的夠好了，能補救的你們也補救了，朕不會再追究。”

“江南家的風骨，朕嘆服。”沈夢綺好似生怕不凡再說些什麼不該說的話出來，道：“朕還有些要事與朝臣們商議，你們便先退下吧。”

不凡沒有，凌霄和九卿亦跟著跪在他的后，那謙卑的模樣沈夢綺心臟糾的疼。

他們大抵再也回不到從前了。

“皇陛下，弟不教，哥之過，平安雖已死，但他的罪應當由罪民來承擔，罪民愿將家全部財產充國庫！”

沈夢綺搖頭，“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