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一個漢子上前就抓住阿大的服，“是你們！就是你們害死了我爹！”

阿大在黑風山時是白秦蒼第一副手，殺人如麻冷心冷麵，麵對這種憨批漢子卻是束手無策，正要推開，漢子已先他一步一屁坐到地上。

旁邊一老三四個婆娘立刻圍過來，兩個抱住他，兩個扯住他胳膊，聲嘶力竭的喊道，“殺人啦！白侯府仗勢欺人，害死我家老頭子還要殺我兒滅口啊！”

阿大氣得生煙，恨不能一拳捶死這幾個婆娘，卻被白晚舟一聲喝住，“阿大！切莫衝！”

阿大想起今時不同往日，大當家已經做了定山侯，若傷了人，他們一做文章，白侯府的名聲就完了，況且在這一家子的賣力喊下，已經有不好事者圍觀。

不得不忍下這口氣，隻用力甩開幾個婆娘，回到白晚舟後，要說這些市井娘們兒也是力大無窮，給他服都扯下兩塊。

白晚舟上前兩步，掀開上的白布一看，死者竟是下班前來拿藥的老伯。

見了首，幾個婦人又嚎哭一片，“什麽仇什麽怨吶！人都已經死了還這麽侮辱他老人家！”

“老爺子下午找到我時病得並不重，我開的也都是常規藥，沒有任何虎狼之劑，就算用錯藥，也不至於讓他斃命。諸位能否把老爺子臨終前的形說給我聽聽？”

“你就是給我老頭子看病的大夫？”聽這麽一說，老婆子越發紅了眼，“你還有臉看我老頭子容！”

說著，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竄上來，對著白晚舟就是一撓，饒是白晚舟躲得快，腮邊還是被撓出幾道目驚心的痕。

上輩子就是被醫鬧害的命，麵對這麽不理智的家屬，白晚舟著實有幾分餘悸，但從不是怯事退之人，掏出一片絹子捂住臉，冷靜道，“你們的心我能理解。但老爺子人已經不在了，再鬧也是無用，你們既然找到白侯府，想必也是想討個說法告老爺子在天之靈。眼下最重要的便是搞清楚老爺子的死因。”

老婆子對著白晚舟的擺啐了一口，“我呸！我老頭子就是你這庸醫害死的，還用找什麽死因？”

白晚舟正解釋，幾騎鐵騎橫衝直撞過來，跳下幾個黑黑帽兵模樣的男人。

“誰是白晚舟？”

白晚舟皺眉，“我是，你們是？”

幾個男人立時將包圍，“有人報說你濫用虎狼之藥害死病人，跟我們到京兆府走一趟吧。”

說著，便拿出鐐子。

阿大阿二同時劍擋到白晚舟麵前，黑帽男人冷哼道，“阻攔京兆府辦案，罪當論誅！”

說罷也紛紛拔出彎刀，場麵登時劍拔弩張。

白晚舟早看到幾人腰間都有腰牌，確是京兆府兵，想必是這家人來之前就報了，眼下若是抵抗，隻會越說不清楚，便對阿大阿二道，“你們退下，我跟他們去一趟就是。”

阿大豈肯，“小姐！”

白晚舟安道，“京兆府是京衙，斷不會判下冤假錯案，有他們介也是好事。”

饒是這麽說，阿大阿二哪裏放心真讓小姐去那種地方接審問，但他們在京城也不認得人，隻得進堂去問楠兒能找誰幫忙。

楠兒一聽小姐被衙門抓了，急得六神跑了五神，好在最後一神難得的智商在線，“快，去大理寺找王爺去！他一定會幫忙的！”

阿大是看不上這個跟自家小姐和離的前姑爺的，但楠兒都這麽說了，確實也找不到旁人了，隻得策馬往大理寺趕去。

南宮丞正在加班理一個特大私鹽案，因案子盤錯節牽涉到不地方員，十分棘手，正審到一半，阿大衝了進來。

南宮丞知道阿大是白秦蒼專派給白晚舟護的，且是個極沉穩的人，見他這般沒頭蒼蠅似的衝了進來，就知道白晚舟肯定出事了，便對一旁的柳桂道，“柳卿，剩下的事給你，若有什麽況，晚點到白侯府來找我。”

柳桂也是明之人，當即點頭道，“王爺放心。”

南宮丞腳不點地出了大理寺，服都沒來得及換，“你小姐怎麽了？”

阿大把京兆府到白侯府抓人的事說了，南宮丞凝眉，“這種小案子一向都是由下麵的府衙先出麵，解決不了才會呈給京兆府，京兆府怎麽會越級直接出馬？”

阿大一個山賊，哪裏懂這些衙製度，隻著急道，“小姐臨出門的時候外都沒來得及穿。”

雖是春，這兩日正值倒春寒，早晚十分寒峭，白晚舟最近子不爽南宮丞是知道的，聽說服都沒穿齊，直接躍上馬背，狠狠了兩鞭，朝京兆府的方向疾馳而去。

……

京兆府。

白晚舟直接被帶進了一間小黑屋，一進屋，膝蓋窩就挨了兩下，不由自主的跪到了地上。

白晚舟疼得嘶了幾口氣，再抬頭時，眼睛已經適應了屋中暗，看到上首坐著一個中年服男人。

男人狠狠拍了一板驚堂木，冷聲問道，“犯婦白氏，你可知罪！還不老實認罪，以免刑罰之苦！”

白晚舟雖不知東秦辦案是個什麽程序，但無論哪朝哪代都不會這樣上來就用刑問罪是知道的，立即便明白自己被算計了。

阿大阿二肯定會想辦法救，眼下要做的是拖延時間。

“民不知何罪之有。”

“！”男人冷哼一聲，“來人吶，上掌刑。”

白晚舟沒想到男人如此簡單暴，連一句廢話都不願多說，上來就是要折磨的。

還沒來及辯解，已經被兩個衙役按住肩膀，其中一個出大掌，對著兩邊腮幫便左右開弓，片刻功夫，便在臉上掃了十幾個耳。

可憐白晚舟都還沒想到是誰跟有如此深仇大恨，已經被打得眼冒金星，兩頰火辣辣的疼得都麻木了。

“認不認罪？”上頭的男人又開口了。

白晚舟早知自己不管說什麽都免不了皮之苦，隻冷笑一聲，“你且頭上的烏紗有多高，再自己的腦袋有多，想好了再給他人做嫁，否則嫁沾，那紅可是染的。”

男人哈哈大笑幾聲，“果是個的，好，就如你所願，用你的染我的嫁豈不妙哉？來人，再上拶刑！”

黑暗中兩個男人很快在白晚舟兩手上了拶子，一左一右拉住把子，一點點用力收。

十指連心，被竹節做的拶子一點點夾，疼痛如毒蛇猛，頓時從十指頭席卷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