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夢。

夢裏嚴航又把在牆角，拚命喊著陸川，陸川卻頭也不回地走了。

“陸川，等等！”狄然無助地，“你別走啊……”

“我再也不給你添麻煩了，你別走。”狄然哭的滿臉鼻涕，“陸川，我難。”

陸川的臉模糊不清，他轉過頭，猶豫很久，幾次想邁開步子離開。

狄然哭得很慘，夢裏的陸川還是心回來了。

狄然抱住陸川。

不停地他名字。

☆☆☆

早上狄然醒過來的時候，床單了一大片，全是昨晚退燒時捂出來的汗。試著了，全一陣劇痛。

“嘶——”

李東揚在旁邊的床上睡著，聽到聲音立馬起來按鈴。

護士進來給狄然量了溫，已經退燒了，就又給換了一瓶藥。

“醫生說你隨時能出院，不？我去給你買飯。”

狄然搖搖頭，隻覺得渾黏黏的，沒一不疼。

李東揚扶靠著床頭：“你姐今天還要上班，昨晚回去了。”

狄然說：“狄俊華……”

“嗯。”李東揚一副看好戲的表，“狄夢告訴他你在外麵被人打了。”

狄然：“……”

“陸川呢？”

李東揚不開心了，嘲諷道：“他早就走了，然然小仙豁出自己不管也怕他坐牢，那些愚蠢的凡人能把他怎麽樣？”

狄然：“如果不是我，他用不著惹上這些麻煩。”

李東揚：“是是是，救命之恩，大恩大德，你要不要以相許啊？”

狄然大病初愈，早上起床被李東揚懟了一通，立馬炸：“你幹嘛呀，大清早說話這麽怪氣的！”

李東揚連忙安：“好好好，我不說了。”

狄然嫌棄地聞了聞自己上的味道：“我覺得我上臭。”

“靠！”狄然想起了什麽，要求道，“我要洗澡。”

李東揚按住：“你剛退燒，別折騰了，忍著不行嗎？你不隻是臭，臉還腫的跟個豬頭一樣，醜死了。”

狄然忍著不適說：“那你給我打盆水，我洗洗臉，嚴航那傻昨晚口水全在我臉上，太惡心了。”

狄然現在臉上被嚴航打過的地方腫起來，臉沒有以往的紅潤，蒼白得可怕。

“是我的錯。”李東揚臉一瞬間沉下來了，目森然。

“你別這樣。”狄然看了看他，“你這樣我有點害怕。”

“嚴航要是對你做了什麽，我這輩子都不能原諒自己。從一開始他打你主意就是因為我，是我的錯，沒保護好你。”

“他壞是他的錯，關你什麽事？”

李東揚反握著的手，趁機把抱住，頭埋在頸窩裏揩油。狄然推了推李東揚，李東揚反而把摟得更。

“你這麽抱著我，不覺得……”

李東揚帶著濃濃的鼻音，像在撒：“不行嗎？”

“不是，我這麽臭你都下得去手？”狄然說，“我昨晚在垃圾水裏滾過一遍呢。”

“是臭。”李東揚吸了吸鼻子，但毫無起的打算，“昨晚你發燒我幫你過臉了，你要是還覺得難，我再幫你？把嚴航的味道去了。”說完作勢要去狄然的臉，嚇得狄然連忙說不用。

“我現在後悔，上次沒直接打死他。”李東揚正經道，“這次的事不可能這麽算了，弄不死他我李東揚三個字倒過來寫。”

狄然想起昨晚自己約說過不讓嚴航把牢底坐穿，狄然兩個字倒著寫，心裏暗暗想：這種話還是不要經常說，說出來又做不到，真的太丟人了。

薄薄的鼻翼翕了一下，突然推開李東揚，沒好氣地問：“你煙了？”

李東揚沒想到狄然的鼻子那麽靈，先是一愣，隨後本能地撒謊：“沒有。”

“你還騙我！”狄然抓過背後的枕頭打他，“跟你說了多次了點煙，你偏不聽，非得等到肺熏黑了得病了才能改是不是？”

李東揚搶過枕頭破口大罵：“好啊狄然然，我昨晚沒睡照顧你一晚上，醒過來就打我你真夠沒良心的，你再打一個試試，別以為你蔫不拉幾躺在那老子就不敢和你手了。”

護士進來：“吵什麽吵？病房安靜一點，這瓶打完就可以回家了。”

“我說過要出院嗎？上那麽多傷你沒看見嗎？”李東揚把枕頭藏在背後，一秒變臉。

護士說：“病床張，沒事趕收拾東西回家，別在這裏占床。”

李東揚：“我又不是不給錢。”

狄然連忙拉住“李暴發戶”，不讓他散發出一的銅臭味：“你快去辦吧，我要出院，不喜歡消毒水的味道。”

李東揚絮絮叨叨地說：“那我先去辦，你在這待著，有事按鈴護士，要不要上廁所，悶不悶？我給你開窗通個風吧。算了我待會再去吧，不放心你。”

狄然一個頭兩個大，恨不得這個囉嗦的老媽子趕從自己病房裏出去：“你快去吧，我了，去給我買點吃的。”

李東揚這才磨磨唧唧地下樓。

狄然想起陸川，陸川現在怎麽樣了？

忍不住拿過李東揚的手機。昨晚用陸川的手機打過電話，還有通話記錄，想了想，撥了過去。

像是幻聽一樣，狄然覺得走廊裏響起一陣彩鈴聲，對麵很快就接通了。

狄然心裏一，探頭探腦往門外看，可是連個人影都沒有：“喂，陸川嗎？你……在哪兒？”

陸川倚在醫院走廊的牆壁上，他也一晚沒睡，黑眼圈很濃，淡淡地說：“在家，你退燒了嗎？”

“嗯。”狄然抓了電話，“我沒事了，你呢？哎，不對……你怎麽知道我發燒了？”

“沒事就好。”陸川的聲音還是那麽平穩，毫無起伏波瀾。

“我……我有好多話想對你說，你現在方便嗎？”

陸川回了一句“好好養傷”，就掛上了電話。

“陸川！陸……”狄然看著已經被掛斷的電話，有點茫然，看著手機發呆。

陸川站在門外，看了一會狄然，確認真的沒事以後，一個人離開了。

第23章芳心

狄然養病期間被狄俊華足了。

原因是，狄夢告訴狄俊華狄然是因為和別人打架傷徹夜未歸。

不許逃課，不許打架，自從轉到三中，狄然把狄俊華的底線挑戰了個遍。就差搞個男關係了。

狄俊華平時忙得幾乎不沾家，狄夢的班也排得，於是李東揚借著照顧狄然的名義在狄然家住了兩天。

“終於上班了。”李東揚端著早飯進了狄然房間。

狄然的不算大傷，李東揚卻自把當了殘疾人，沒事輕易不讓下床，狄然也樂得每天趴在床上看書刷微博。

的手機被嚴航扔了，狄俊華不讓出門，隻能拿著初中淘汰的小手機用，李東揚說給買個新的，被狄然拒絕了。

狄然笑：“讓你刪，這下更粘你了吧。”

李東揚把小桌板架在床上，早餐端上來：“沒辦法，跟你吵架那陣狄夢姐正好趕上每天發十條朋友圈，我看見就想起你，一個心煩就刪了。你吃三明治還是包子？”

狄然吃包子餡就稀飯，李東揚吃包子皮喝牛。==

狄然：“你要是真打算和唐昕姐安定下來就早點和狄夢說開了吧，喜歡你那麽多年你又不給回應，現在還蒙在鼓裏，多可憐啊。”

李東揚說：“狄夢比你有腦子多了，早就知道我有喜歡的人了。”

“狄夢已經知道了？”狄然不可思議，“那還沒噴火還沒殺人？果然陷的人，脾氣都變得古怪了。”

李東揚：“狄夢不會對做什麽。”

“也是。”狄然讚同，“唐昕那麽神，我要是狄夢在麵前肯定自慚形穢。”

李東揚：“……”

“吃你的飯吧。”他沒好氣地說。

☆☆☆

狄夢是什麽時候喜歡上李東揚的，沒人知道。

狄然覺得應該是在六年級，也有可能是在高中。

狄夢和狄然一直是對很奇怪的姐妹，狄然生父去世，搬進來的那一天，狄夢就霸道地對狄然宣布家裏的主權。

“那是我爸，不是你爸。”

狄然完全無所謂這個：“你爸就你爸。”

“但你媽還是我媽。”小時候沒了母親的狄夢心其實極度母，喜歡狄然的媽媽。

狄然不樂意了：“憑什麽？”

於是狄夢和狄然進行了姐妹間第一次廝打。

從小到大，兩個人打的架數不勝數，小到狄夢上樓梯不小心著狄然一下，大到狄然吃了狄夢的零食，蒜皮，都能為打架的理由。

狄俊華和狄然的媽媽江泠一開始還管管，到後麵就麻木了。兩個小姑娘打架能打什麽樣子？最多我把你橡皮筋扯下來，你把我子弄髒。

這種水火不容的狀況一直持續到江泠去世，以後兩姐妹就很打架了，大多數時候是以互相鬥挖苦為樂。

可能是因為狄然也沒了媽媽，狄夢一夜之間收斂了大部分的刻薄和刁難，從此以後，就是這房子裏的主人了，而狄然是為數不多的親人。

從小到大，不管怎麽打，有一個原則一直在兩姐妹之間沒有變過，那就是在外敵侵時，所有全都暫時休戰，兩姐妹的對外統一戰線，一結多年。

小時候，倆去狄俊華的老師喬老家過暑假，狄然不小心弄壞了喬老外孫潘靜姝的洋娃娃。

潘靜姝哭得像是天塌下來一樣，誰哄都不好使，沒辦法狄俊華隻能罵了狄然，又罰站了半天，潘靜姝這才轉哭為笑。

那天晚上，大一點的狄夢鑽進潘靜姝的房間，把所有的連都從窗上扔了出去，又把潘靜姝的長發剪短了一大截。第二天，狄夢和狄然被狄俊華罰在院子裏站一天，不準吃東西不準喝水。

李東揚那時比狄夢小兩歲，比狄然大三歲，上四年級，已經被他爸從軍區大院的外公家接回來，巧的是狄然也被媽帶回了家，兩個人又相遇了。

李東揚的父親李明遠和狄俊華一樣，都是喬老的得意門生，緣分兜兜轉轉，真是個奇妙的東西。

小李東揚鬼鬼祟祟跑出門買了兩包辣條和兩瓶碳酸汽水塞給們。

李東揚那時候還不是“資本家”，跟著當過兵的外公過得艱苦樸素，辣條在他眼裏已經是天大的好東西。

狄夢和狄然的前後背，狼吞虎咽，被小告狀潘靜姝看見了，去狄俊華出來。

兩姐妹滿的油偏偏一口咬定自己沒吃，狄俊華生氣們說謊，要打們手板，每人十下。

李東揚跑過來護著狄然不讓他打：“狄叔叔，是我買給們的，你要打就打我吧。”

李東揚死活不讓，狄俊華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