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地開工後，據圖紙要先砌道圍牆把整個電廠所占用的面積圍起來，這麼做最主要的目地當然就是防盜，圍牆兩米多高，上面滿了碎玻璃爛鐵釘，過去財主大院的防盜措施也不過如此，可即便這樣，工地上也時常丟失東西，上到各種鋼鐵建材，下到工人用過的手套工，什麼都丟

工地上老丟東西，自然惹的領導們大發雷霆，紅頭文件很快就發了下來，指示各隊各班組規範施工，並且加強夜間巡邏力度

原本，開工前就有一個中隊的武警奉命駐紮進了施工區，為的就是保證施工順利進行，消滅一切不安定因素。可這些兵油子，每天也就是在幾個進出工地的主要路口站崗放哨，檢查下進出的各種車輛，剩下的夜晚工地裡面的巡視工作本就不管，沒辦法，只能是工人們流著兩人一組晚上值班

我父親那時是個最基層的小領導，班長。手下領導著八個工人，主要的工作就是焊接任務。

沒去過工地上的人可能不知道，這種建築工地就像個巨大的垃圾場，鋼材鋼板隨意堆放，看著是一堆垃圾，其實小到掌大小的鐵板都是有用的，我父親和工人們工作時，就要在這垃圾堆中迅速的挑選出合適的焊接材料，不能耽誤工期嘛

父親工作的地點在施工區的最北邊，十幾米外就是圍牆，圍牆外面是一片葬崗，這片葬崗下埋的大概都是祖上積了德的，沒被規劃到施工區，從而也避免了被掘塚劈棺的悲慘命運

這天，正到我父親晚上值夜班，和他搭夥的正是渠志峰他老子“老胖頭”

那時正值九月底十月初，北方天黑的早，但為了趕工期，到了收工時也已經晚上八點多了，父親招呼其它人把幹活的工收拾起來放進了工房，這工房是用三角鐵焊起個四方的架子，然後四周繃上鐵皮，留出窗戶和門，就了簡易的房子，風一吹，嘩啦嘩啦直響，與其說是個鐵盒子更為切，工房也是晚上值夜班的人瞇覺打盹的地方

一眾人幹起活都很利索，三下五除二就收拾了個幹淨，父親檢查一遍，確定沒有安全患了，人關了照明燈，一聲令下：“各回各家，各找各娘們兒，都滾犢子吧！”

工人們聽聞樂呵呵的收拾自己東西各自奔家去了，只留下晚上要值班的父親和老胖頭幹一天活確實累的夠蹌，誰都盼著能早點回家歇歇，再者說，還真沒誰願意在這地方多待一會兒的，邪乎啊…

老胖頭掏出盒大前門，遞給父親一，轉又進了工房翻騰起來，不一會兒拎著個電爐子出來了，電爐子可是個好東西，用著簡單方便，上電，把帶的飯盒擱上面幾分鐘就熱了，夜裡還能取暖

兩個人都的夠嗆也懶的熱飯菜直接冷吃了起來，電爐子用來燒開水，幾口拉完飯菜，兩人在飯盒裡滿上開水，

各自點上煙，有一搭沒一搭的打開了話匣子…

“老汪，你猜安裝隊的劉禿子到底咋死的？”老胖頭喝了口開水，吐出片蔥葉子先開腔人就是這樣，在特定的環境下不由自主的就會說起特定的話題，本不會意識到在那種環境說那種話也許很不合適

“咋死的？不是說安全帶斷了從腳手架上失足摔死的麼？”我父親扣著腳丫子回道

“拉倒吧，那玩意兒是隨便就能斷了的嗎？”老胖頭哼了聲繼續說道：“那安全帶我後來見了，明顯就是事後有人做過手腳的，只不過這做手腳的人是個傻比，安全帶是用剪子剪斷的，切口賊齊！”

“事後做手腳？為啥啊！”老胖頭話把我父親弄懵了！

“還不是這事太邪乎，說出來也沒人相信，所以弄出個合理的解釋唄！”

“哦？”父親被吊起了胃口“雜邪乎，說來聽聽！”

“我跟你說，這事還是開塔吊的孫沒牙告訴我的…”渠胖子低聲音，湊近我父親接著說道：“事發那天，孫沒牙開的塔吊離腳手架上劉禿子也就十幾米的距離，那天發生的事，孫沒牙可看的是一清二楚…”

孫沒牙是個塔吊司機工作地點是距離地面幾十米高的一個小駕駛室，下午兩點開工的廣播響起的時候，孫沒牙正憋了一肚子的火，打了一晚上的牌，中午正睡的香，大喇叭就哇哇的吼著開工。

“吼個球呢！”

孫沒牙罵罵咧咧的進了工地，到水房裡泡了一大水壺的濃茶，又裝了兩包煙這才晃晃悠悠的爬上了塔吊！塔吊的駕駛室離地幾十米，空間狹窄，。一般人別說爬上去，站地上瞅著半空中那小房子，肚子都得筋

孫沒牙幹這行也好幾年了，那塔吊每天爬上爬下好幾次，閉著眼睛也能輕松上去，對這幾十米的高度他毫不在意

孫沒牙爬上塔吊，在駕駛室裡坐定。揶了口濃茶，順手打開對講機等著下面的人調度！

就在這時，他看見了劉禿子，其實，孫沒牙和劉禿子也不，就是見過幾次面，映象中是個禿頭而已，工地上千號工人，安裝，土建，調試，雜七雜八十幾個單位，除非是經常一起幹活的，所以很多工人彼此間都不認識。

孫沒牙第一眼看見劉禿子的時候就覺的很怪，，怪的不是劉禿子這個人，就連他所的那個地方都著說不出的邪門

劉禿子所的位置應該是個未完工的窗口，外面搭建的腳手架，防墜網把那窗口遮了個嚴嚴實實劉禿子就站在窗戶口，一只腳踩著外面的腳手架上，佝僂著子一個勁的沖著下面嘿嘿傻笑

那時正是下午兩點，一天當中太最毒太最充足的時候，可劉禿子後的空間卻是一片漆黑，真正的一線都沒有，而且從裡面不時的散發出陣陣冷，那黑的窗口就像是個巨大的骷髏上面的，正對著邊上的劉禿子準備擇機而食。孫沒牙看著不由的打了個哆嗦…

孫沒牙定下神探了探子，朝駕駛室外面看去，也不知道下面有啥玩兒意，讓個禿瓢看的能樂的合不住！這一看，把他也愣在個當場。

劉禿子底下那層的腳手架上，有團扯爛的防墜網，剛才被風吹著掛在了架子上正好擋住了孫沒牙的視線，現在，又被風吹開了個角，孫沒牙這才赫然發現，原來，在那團爛網擋住的空地上有個屁的人！

這人柳腰翹，手中拿著個大紅肚兜，白生生的後背正對著孫沒牙，腳邊擺著個花漆木桶，桶沿搭著幾件花花綠綠的裳，看樣子是剛洗完澡準備穿服呢

看到此景，孫沒牙心中暗罵：“怪不得這禿驢看的眼珠子都快掉出來了，有這好戲也不說早點跟哥們兒招呼一聲！顧著自己在那過眼癮也不怕口水再滴人家**上！”

罵歸罵，眼睛卻不敢挪開半下，上上下下的把人子觀察了個仔細，人似乎知道有人在看，倒也毫不再意，不不慢的穿著服。舉手投足間著無限風眼瞅著人把服都穿戴好了，背對著自己挽起了頭發，孫沒牙這才意猶未盡的叭嗒叭嗒，心想：“今天可算是開了眼了，那屁可真他娘的白！顧著看人的白屁了也沒注意長相，這到底誰家娘們兒啊，咋跑這上面來洗澡了”心裡越想越不對勁，不自覺的又打量起人來，這一看不驚出一冷汗！

這人穿著一花花綠綠的斜襟寬大袖，頭上挽著扁圓發髻著個金釵，分明是個古人的打扮！

正當孫沒牙詫異的時候，那人不知怎麼地就跑到了上層劉禿子邊，依舊是背對孫沒牙，孫沒牙剛想出聲提醒有古怪，就看到劉禿子猴急的撲了上去。

這劉禿子迫不急待把人子扳過來，沒等孫沒牙看清那人長相一口就親了下去，嘖嘖有聲，古裝人倒沒反抗，任憑劉禿子在上上下齊手，只是孫沒牙卻看到那人出了只毫無布滿青斑的手，悄悄解開了劉禿子掛在一旁的安全帶…

孫沒牙大喊一聲：“小心！”卻為時已晚！古裝人手在劉禿子口輕輕一點，劉禿子瞬間倒飛了出去三四米，直直的掉了下去……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