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整合運開始解放泰拉》第五幕:塔

冬青睜開眼睛,抬手遮住有些刺眼的

不知為什麼,這次從意識世界返回的過程似乎慢了一些。剛剛醒來,一酸痛就涌了上來,覺全都要散架了。他試著活了一下右手,到些許的阻滯和不自然。

這就是「急避險」的代價嗎?主觀的時間停止意味著自己承過很大的加速度,在此狀態下運會造很大的負擔。這麼想的話,這個技能的恢復期同時也是自己的恢復期。就目前的狀況來看,連續發兩次「急避險」也的確接近極限了。

“你醒了。”

似乎有人在對他說話,以一種陌生的語言。這種語言的發音方式聽起來有些像俄語,但又有些區別,描述起來像是烏克蘭語和俄語的雜品種。令人憾的是,這兩種語言他都不會。

他只能轉過頭,對那位長著熊耳的子報以一個尷尬又不失禮貌的微笑。

熊耳子歪著頭,藍寶石般的眼睛里寫滿了疑問。

兩人目的瞬間,他聽到腦海中傳來叮的一聲,像是有人在他的腦子里敲響了一把音叉。正當此時,意識空間中的第二顆球被芒點亮。

“你怎麼了?”

“我不知道。”

話音未落,冬青就驚訝地捂住了。等等,自己剛剛說了什麼?為什麼不是中文,而是……

“為什麼?”

他再次開口,這次終于得到了確認。自己剛剛說的正是那名熊耳子口中的未知語言,為什麼會……等等,回到更前面,那個的說的話………他竟然能聽懂了?

直到這時他才注意到意識世界中的變化,連忙沉意識世界去檢查那顆剛剛點亮的白球。

「逆別塔lv.0」:恒定技能,理解和運用絕大多數的文明語言和文字。

“傲慢是分裂的開始,理解則是信任的基礎。”

原來如此,是它的原因。這個技能就像一個非常強大的翻譯,使自己能夠如呼吸一般自然地使用異世界的語言。說起來,按照技能的描述,“絕大多數的語言和文字”,也就是說一些極數的語言和文字還是無法理解。這個技能還是零級,是不是因為還不完全?

除此之外,這個技能的名字和附贈的箴言也很特殊。逆別塔,是指要逆轉別塔嗎?冬青記得在原來世界的神話里,別塔是上古時期的人民為了接近神所建的,據說別塔高云間,規模極大,不管多遠的地方都能在夜晚看見別塔上不滅的燈火。

這個奇跡般的建筑昭示了人類的偉大,或者說是不自量力。試圖挑戰上天的人們最終招致了神的怒火,祂從諸天之上下手來,如吹口氣般容易地毀去了這僭越的高塔,作為懲罰,祂還詛咒地上的人們,他們語言不通,從此再無信任與合作,只知自相殘殺。

別塔……就是指將被分裂的語言重新統一,是想讓他充當各族群之間的紐帶嗎?不過目前的自己可擔當不起這個大任,冬青只能苦笑著搖了搖頭。

狄安娜坐在他的旁邊,饒有興趣地觀察著這個奇怪的男人。突然出現,昏迷不醒,醒來之后又大發神威干掉了雪熊,然后又陷沉睡……他的上有太多謎團。

“你……你好。”

冬青率先打破了沉默,即便是了解了所有的語法和發音,對于這門全新的語言他還是覺有些不適應。

“你好。”

狄安娜微笑著回應他。

“你是誰?”

子掀起帳簾,走了進來。一看到冬青頓時瞪大了眼睛,驚訝地說不出話來。

的秀發落在的肩上,一對猙獰的龍角從銀發中突出,再加上手邊那把漆黑而不祥的巨劍,份已經呼之出。

到那個男人的目在自己的上移,雖然沒有什麼猥的意味,但被這樣直勾勾地盯著還是讓頗為不快。

“你,好像認識我?”

挑起眉,冷冷地問道。

“塔拉。”

他努力咽下堵在間的口水,有些無奈地說道。

凌厲的劍風撕裂了“拉”的尾音,那把漆黑的巨劍橫亙于冬青的脖前,劍鋒輕地點在他的皮上。冬青毫不懷疑,只要劍鋒往前一寸,自己便會人頭落地。

回想一下,他發現自己本沒有看到過塔拉拔劍,幾乎是瞬息之間塔拉就已將他的小命握于手中。噫!塔姐一劍恐怖如斯!

“為什麼不躲?”

拉的語氣非常平靜,就好像一位友善的鄰居在問“您吃了沒”一樣,如果沒有把劍架在冬青的脖子上,隨時可以砍掉他的腦袋的話。

“躲不了。”

冬青冷汗直流。他這才發現「急避險」在剛才并沒有發,為什麼?因為技能判定塔拉不會殺我?

“你以為我不敢殺你。”

拉的聲調稍稍提高,巨劍之上亦增加了些力。

脖間有些刺痛的覺,可能是輕微出冬青推測塔拉這麼做是因為自己在對付巨熊時展現的能力,「急避險」在旁觀者看來就是超高速移,所以塔拉才會出劍想驗證那種能力。

“是啊,你不會殺我。”

冬青盡量使自己保持冷靜,大腦正高速地思考著:這里是雪原,應該是烏薩斯。塔拉的裝束和早期立繪很像,整合運于草創階段。塔上藏著柯西切那條不死的黑蛇,會在將來逐漸將塔拉引歧途……關鍵是……阿麗娜!對,如果阿麗娜還活著,塔拉就未必會墮落,整合運就不會變恐怖分子。但是,這個時候的阿麗娜還活著嗎?

“為什麼?”

拉有些好奇這個男人會給出什麼理由。

“在給出理由之前,我能提一個問題嗎?”

“好。”

“阿麗娜還……”

才剛剛說出阿麗娜的名字,周圍的一切就突然靜止。狄安娜出的手停在空中,帳外的飛雪于風中凝固,塔拉的面孔堅毅而肅殺,眼睛里簡直要噴出火來。

急避險」被發了,塔拉這次真的要殺他!

完了,一定是搞錯了,難道他來晚了?阿麗娜的悲劇已經發生了?冬青只覺得腦子一片空白,零點五秒的時間過于迫,他只能下意識地后退,以避開那黑的劍鋒。

時間恢復流,巨劍從他的前劃過,未能傷及分毫。

拉一時有幾分詫異,自覺這一劍可能會被閃過,但沒想到自己竟然完全沒有看到那個男人的作,簡直就像是突然位移了一樣。

“等一下!別沖!”

拉的表愈發不善,眼看就要說出“此子不可留”了,冬青只得連忙高舉雙手,大喊道。

“阿麗娜。”

拉沒有繼續出劍,但是神頗為忌憚,依舊握長劍,

“你為什麼會知道的名字?”

拉的隊伍在漫長的行進中從未掩飾過的姓名,一些染者或者糾察隊,甚至是某些因的行而坐臥難安的領主老爺們都知道。因此,塔拉對于被陌生男子認出并沒有太多意外,但阿麗娜不同,雖然阿麗娜在這只隊伍里作用巨大,但在他人眼中就只是個普通的染者而已,阿麗娜的名字不值得他們了解。

但是這個男人卻說出了阿麗娜的名字,這意味他很了解塔拉的過去,了解那個最初棲的村莊甚至更為久遠的過去,這令塔拉非常不安。

“您能不能先回答一下我的問題,阿麗娜還活著嗎?”

冬青決定冒著被龍的烈焰吞噬的風險再賭一賭。

很好。”

拉這會惜字如金。

“真的?”

冬青的聲音因興而有些變形,這可真是天大的好消息,阿麗娜還活著,悲劇還沒有發生,一切正大有可為!這似乎是穿越以來最大的好消息了,要不是塔拉看起來殺氣重重,他都想撲上去給一個擁抱。

“你怎麼了?”

拉看得出他的喜悅,覺有些莫名其妙。

“沒什麼,我就是有點小激。”

冬青拍了拍臉頰,讓自己的表看起來正常一點,

“請放心吧,我不是你們的敵人。”

“那你是什麼東西?”

“我是……嗯……話說我為什麼會在帳篷里?”

冬青絞盡腦,想為自己編造一個可信點的份。

“聽說你是突然出現在雪橇上的,是瓦西里把你拉回來的。”

狄安娜輕聲解釋道,才剛剛從這兩人之前劍拔弩的危險局勢中緩過勁來。從個人觀上來說,冬青還是有些好的,如果能夠不為敵對關系是再好不過。

“這樣啊……”

冬青托著下,略一思索。想來自己為東方人種又是突然出現的天降系,說是普通人誰也不會信,那倒不如反其道而行之,往高大上的方面使勁吹。

“實不相瞞,在下其實是一位先知。在下也不知為何會突然現于此地,但想來是天命所為。”

冬青擺出他過去參加演講比賽的態度,表肅穆端正,嗓音抑揚頓挫,已經是在盡可能地表現得正經了,咋看之下還真是有點唬人。

“哦,您是哪個教派的先知?”

拉不,繼續問道。

“嗯……”

冬青頓時一愣,哪個教派?他只知道游戲的設定里有個拉特蘭的宗教,類似天主教,但是有多類似、區別又有多他是一概不知,他也不敢肯定柯西切沒有教給塔拉相關的知識。若是強行冒充,怕不是會被當場揭穿。

“怎麼了?難道是哪個世教派嗎?”

拉問道。

世教派?冬青差點就要點頭了,隨后轉念一想,不對,自己對世教派一無所有,如果往上靠恐會中了塔拉的陷阱。既然如此,倒不如……

“在下出于拜上帝教!”

“這倒是素未聽聞。”

拉有些驚訝,隨后又料定是此人在瞎編,

“那敢問先知,貴教教名中的上帝與拉特蘭圣教中的上帝可有關聯?”

“正是同一上帝,只是本教教義與那拉特蘭圣教有些不同。”

“哦?”

拉只當他是胡編造,于是步步

“您能不能詳細講講?”

“此事頗為復雜,在下只揀幾樁要的說。”

冬青也不管塔拉信沒信,干脆把自己了解的有關太平天國的合一下都抖了出去,

“你應該知道拉特蘭圣教尊奉的上帝分為三面,即是圣父、圣子和圣靈,其中圣子曾經降臨世間,代天下人過而死,因而為救世的彌賽亞。”

“嗯。”

拉點了點頭,這些事都知道,拉特蘭圣教的影響面很大,烏薩斯帝國就有著龐大的信眾群,甚至連的這支隊伍都有不信眾,只是沒有拉特蘭人那麼虔誠。

“上述這些,我教都承認。唯一不同的,在于我教認為圣子不止一位,救主彌賽亞還有一位胞弟,是為天王。”

“這可是足以上拉特蘭裁判所火刑架的異端言論啊。”

嘆道。現在有點相信了,畢竟這麼異端的言論一般人編也編不出來。

“的確如此。我教立教之初就到教皇廳的追殺,不得不遠離拉特蘭,四流散,甚至連有關的歷史也被抹殺殆盡。如今你便是去問一般的拉特蘭人,他也無從得知。”

言罷,他還一臉惋惜地搖了搖頭。

這下解釋就完全了:

沒聽說過?那是因為歷史都被教皇抹去了。

教義或者別的什麼有問題?那是因為到過迫害,資料缺損。

找不到別的教徒?那是因為怕被裁判所抓住所都以躲起來了。

別問,問就是怪教皇。

拉也聽出來了,這個拜上帝教本就沒法證偽。不過要說這個男人是間諜吧,看著也不像。

“唉。您看起來還是不信任我。”

冬青嘆了口氣,盤坐下,

“我也不知道我是怎麼來到這的。說起來現在我的記憶還是有點混,好像忘了許多事。這麼說吧,我曾經做過一個很長的夢,那個夢里的主角是你,關于你的開始與結束。”

“開始與結束?”

“我看到了過去在你上所發生的事,也看到了將來要發生的事。”

“將來……將來發生了什麼事?”

拉焦急地問道,仿佛真的把他當了先知。

“你會找到游擊隊,并把他們收麾下。你會遇到很多愿意追隨你的朋友,你會變得更加強大。但你也會犯錯,其中一些無關大雅,而另一些則足夠致命。阿麗娜將死于背叛,而你走上了歧途,那些追隨著你的人也一樣。錯誤的道路始于悲劇,亦終于悲劇。”

不知道為什麼,塔拉總覺得他在說起這些時比拜上帝教的容要認真許多。他的言辭緩慢而沉重,帶著不容分說的力量,就像教堂的晚鐘,一聲又一聲,向著最后的關頭前進。

“怎麼會?你又在說什麼笑話?!”

拉明顯搖了,只是繼續用言辭抗拒著,

“你只是個騙子、間諜!不許胡說八道!”

“塔拉。”

冬青緩緩地回應,預言已經起了一定的作用,只是需要更多的佐料,

“這樣的話,不如我們談一談你的過往,發生在龍門的悲劇和一條毒蛇的詭計?”

“夠了!”

拉怒喝道,長劍微微抖著,黑的烈焰升騰于其上。

“塔拉,你是在憤怒,還是在恐懼?”

“我……”

狠狠咬牙,冬青說中了,塔拉的確深懷恐懼。多年之前,的父親德華在龍門被的舅舅魏彥吾殺死,幕后黑手則是覬覦龍門的柯西切公爵。這樁辛絕不可能為一般人所了解,再加上自己與阿麗娜的故事…………除非,除非這個人真的是所謂的先知。

但如果他說的是真的,那麼他所描述的那個未來:阿麗娜死去,自己帶著隊伍走向歧途……也是真的……

“那是一個預言,并非不可改變。”

冬青繼續循循善

“我想那正是命運讓我來到你邊的原因。”

“你,所謂的先知,你究竟想要做什麼?”

拉死死地盯著他,冬青估計自己要是有毫的虛偽都會立刻被那鋒銳如劍的目刺穿。

因此,他停頓了一下,回憶著自己的過往,思索著名為冬青的人會作出的回答。

“我希染者能不歧視地生活,我希窮苦的人可以獲得飽暖,我希所有的孩子都能到教育……”

冬青平靜而真誠地一一敘述著他的愿

“我要終結這片大地上的悲劇。”

帳中一時無聲。

狄安娜覺得兩人談的話題不是自己該聽的,所以不知何時就悄悄溜了出去,現在這里只剩下對峙著的兩人。

盯著他的眼睛,試圖從中尋找出謊言的痕跡。柯西切曾教過,一個人的眼睛常常能出比更多更真實的信息。

冬青并沒有回避的目,似乎是穿越讓他燃起了過往沉寂下去的熱

致命的烈焰悄然熄滅,塔拉收起了那把漆黑的長劍。

他站了起來,微笑著向塔出右手:

“重新認識一下吧?”

“塔拉。”

“冬青。”

在許多年后的歷史教科書里,兩人握手的這一幕被多次著重強調:

這是將要改變整個世界的兩位領袖的第一次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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