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即，最小的月亮碎了。

攤開雙手，把殘的銀珠向四周揮灑而下：

“我是清晨的第一滴水，也是滿月的第一縷銀；我是清風，是峽谷，是溪流……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我就是這片大地。”

月亮的輝似乎發生了偏移，在鹿角幻影的后拖下長長的明的影子，仿佛一件珍貴的薄紗擺。

“所以，您是泰拉的……神嗎？”

“神？不，若是比起那些裝神弄鬼的怪，我們倒是更配被稱作神明。我們曾被冠以古神之名，見證無數文明與種落的興起與滅亡，有時亦參與其中。但，我們并不是你認為的那種神明，那種全知全能、無始無終的主宰。”

那丹輕輕地搖了搖頭，的聲音聽起來像是十六歲的，言語間卻又著和滄桑的味道。

“我們既不全知，也不全能。我們有誕生之日，盡管那久遠到萬之初。自然，我們也會在將來的某一天迎來終結，而那一天未必有你想象的那麼遙遠。”

說著，微微側過頭去。似乎是因為談到了終結，的語氣中有些抑。

面前的這位大能并非上帝，但冬青也絕不敢有所輕慢。就算不是全知全能，這位的b格也已經遠超完全的歲或者游戲中的其他“神明”了。不過，他也注意到的言語中出的一些信息：

“你們？這麼還有其他人……我是說其他像您這樣偉大的存在？”

“你不用這麼拘束，我們并不比你高貴多。至于你問的……的確，我有六個兄弟姐妹。”

六個，加上是七個……比歲的十二碎片要。不過，七個……這個數字有些微妙，正好和意識空間中的那七顆球一樣，這其中是否有什麼關系？

“那個……那丹士，我曾經通過一些方式獲得過幾種特殊的力量……”

冬青試探著問道，

“您是否知道這些力量的真正來由？”

“是的。”

那丹笑了笑，

“那本來是我們的安排。”

“你們的安排……那，那把我帶到這個世界也是你們嗎？是你們讓我穿越的嗎？是不是？為什麼……為什麼選中我？！”

一聽到肯定的回答，冬青的緒一下子有些失控。盡管他早就想到過自己的穿越是被人謀劃好的的可能，但真的得到確定的時候還是帶給了他很大的沖擊。

冬青并不討厭泰拉世界，也熱衷于穿越以來的一系列活，甚至給他一個回去的機會他也有可能選擇留下。但，這是他自由意志的決定，只能是他自由意志的決定。他不能接別的人或者什麼神明擅自替他做決定。

“我很抱歉。”

的聲音中似乎真的含著濃濃的歉意，

“但，讓你在這個世界醒來并不是我們的決定。如果要說是誰把你帶到了這里，那只能是天意。而天意，即便是我們也無法弄。我們只是機緣巧合地發現了你，然后做下了一系列安排。”

“天意？所以就算沒有你們的干涉我也會穿越？”

“是的。”

這下到冬青傻眼了，穿越是鐵穿越了，而且人家要是不干涉，自己上連個掛也沒有，估計早就寄了。這下冬青不但不能責備那丹，反而還得謝。

“那……你知道我究竟是怎麼穿越的嗎？”

“知道。”

那丹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

“但我不能說。”

“………”

知道卻不告訴我，那你還不如說不知道。冬青頓無語，接著問道：

“那麼，是否存在某種辦法、包括我現在不能用的辦法，能讓我穿越回去？”

“不。”

那丹這一次只是搖頭，

“的原因暫時還不能告訴你，但我們已經無法后退了，抱歉。”

“好吧，反正也不能怪你。”

冬青聳了聳肩，

“我還得謝謝你們送我的能力，說實話好用的。不過我想你們肯定不是出于閑得無聊的理由，說說吧，為什麼要選擇我？”

“因為你是唯一誕生于災難之前又存于現世的人類，有些事只有你能做到。”

“唯一？我記得還有一位帶兜帽的打點計時，他也有可能是你們需要的人，而且他還是原裝的。不像我，是穿越的進口貨。”

冬青想起穿越前在吧里看的游戲背景分析帖，游戲主人公刀客塔被認為很有可能是被儀冷凍至今的上古人類，而且人家本來也是研究人員，蘇醒之后更是號稱別塔的惡靈，怎麼看也比冬青靠譜。除非這七位大神指外來的和尚好念經。

“你們……不，不，不……不一樣。”

那丹的幻影突然劇烈地晃起來，上出現了許多淡藍的干擾波紋，連聲音也變得一卡一卡的，仿佛是直播使被人掐了網線。

“您怎麼了？！”

冬青焦急地問道，趟著水想要靠近。很快，冬青就發現那是不可能的，看起來那丹距離他不到十米，但不管冬青走多久，他們之間的距離都沒有毫的變化，仿佛那丹的幻影也在后退似的。

“沒……沒事。”

那丹的幻影再次鬼畜般地地抖了一陣，終于恢復了正常，

“時間不多了，我們得長話短說。”

看到冬青點了點頭，那丹也就立刻繼續講了下去：

“你要記住，我們選擇你，是為了避免末日的來臨。”

“末日？現在難道不是末日之后嗎？”

冬青有些詫異。據他的印象，《明日方舟》這款游戲的設定不就是末日后的廢土文明嗎？按這種后啟示錄的常規套路，末日不應該是在很早以前就已經發生過了嗎？

“不，孩子。你想得太簡單了。”

那丹冰冷的言語打碎了冬青的幻想，

“你以為源石病的流行、無不在的天災就算得上末日？別傻了，這不過是末日的前奏，而真正的末日甚至還未到來。”

“那麼……您知道真正的末日嗎？”

冬青被這驚人的消息嚇了一條，不咽了口唾沫。

“那是自然，我和我是兄弟姐妹們一直在面對末日的真相，從許多年前就是如此。”

那丹隨手撥弄著湖水，攪起陣陣波瀾，

“若我向你哪怕只是其中的萬分之一，也足以讓你的瞬間凝固，讓你的臟爭相逃出你的軀殼……但，你也能這世間的蛛馬跡中找出末日的痕跡。”

“北原的邪魔，還有深海的海嗣。”

冬青念出設定中的兩大威脅。

“沒錯，不過這些不是現在的你能考慮的，暫時不去管也沒關系。”

“那麼，我現在應該管什麼？”

“你的力量。”

那丹回答道。不知從何時開始，不再笑了。

“你已經點亮了七顆星辰中的三顆。”

“沒錯。”

冬青一想，估計那七顆星辰就是意識空間里的七顆球。

“但第三顆星辰出了問題，你不覺得奇怪嗎？名為燈塔的技能下的兩個能力與燈塔毫無關系。”

的確。悉之眼是看別人的，而燈塔是給別人看的，完全相反。至于孤王之塔雖然也占一個塔字，但顯然和燈塔沒什麼聯系。如此一想，的確頗為奇怪：

“那是為什麼？”

“因為那第三顆星辰被篡改了。”

“什麼？！”

冬青大吃一驚。開什麼玩笑，篡改自己的設定，他以為他是誰，作者嗎？

“按照我們七個之間的約定，給你的力量是多年以前就提前出準備好的，我們誰都不能干涉你的選擇……但，我有一位兄弟背叛了我們約定，篡取了第三顆星辰。說起來，你見過祂嗎？”

那丹突然看向他。

“是，是的。”

冬青連撒謊的勇氣也沒有，

“我死了一次，然后在一個靜默之殿的地方見到了某個像墨水一樣的家伙，如果你指的是他的話。”

“我不能確定。”

那丹搖了搖頭，

“那未必就是他的真，也許只是一個幻象。”

“所以他為什麼要這麼做？替我換個技能？”

好像也沒有多大關系，他給的這兩個技能都好用的。

“并沒有那麼簡單，最關鍵的是祂可以利用給你的力量對你施加影響，干涉你的判斷，左右你的決定……甚至，控你的意識，就像剛才一樣。”

“剛才？”

冬青猛地一激靈，

“你是說，他剛剛控制了我？”

“在我介之前，的確是這樣。”

那丹輕輕點頭，語氣又溫了些，

“不過你也不用過度張，那已經被我阻斷了，短時間你不會再有**控的風險。但是，隨著時間的流逝，他對你的影響程度只會越來越深，直到……”

“直到我變他的木偶？”

“沒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