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兒不爲奴》第十章 員
出去時,周士相瞥見地上還扔著自己那沾著跡的鼠尾辮,便隨手撿起放進了懷中,對此,宋襄公他們並不在意。
髮,之父母,雖然是被滿清強迫剔的發,這金錢鼠尾辮也著實醜陋,可畢竟是上的髮,就那麼扔在地上,周士相總覺不妥,事後想來,許是前主人的古人思維在做崇吧。
一路上,又有幾個漢子從林中現,隨後便默不作聲的跟在隊伍後面。等快到胡老大他們那寨子時,隊伍的人數已達到十幾個。從這些漢子靈敏的作和對山路的悉程度來看,顯然是鑽慣了山的。
山路繞來繞去,四周又是漆黑一片,雖有火把照亮,可週士相還是有幾次險些摔倒,好在反應夠快,後邊的葛氏兄弟二人又及時搭救,故而纔有驚無險。
就這麼在山裡轉了大半個時辰後,胡老大他們才帶周士相到了一山谷,寨子便在這山谷之中。周士相四看了眼,發現自己本無法判斷此地的位置。
進了寨子後,便有人過來招呼,胡老大吩咐人將那匹大青馬牽了過去,隨後便請周士相先去歇息,並沒有說要設宴招待,也沒有提其他的事。
如此安排,周士相自然也是樂意,本就是夢中被驚醒,眼下,還是睏乏得很,若是再不休息,恐怕明日力便要不濟了。
倒是趙四海對胡老大的安排有些埋怨,可他不敢和胡老大說什麼,便只能將周士相拉到一邊,很是歉意的低聲說今日太晚,待明日再請他喝酒。周士相忙客氣了幾句,隨後便有人領著他到客房休息。
說是客房,其實也就是個簡單的屋子,裡面連傢俱擺設都沒有,只一張牀和兩隻凳子,除此之外還有張缺了一角的方桌。簡陋是簡陋了點,不過衛生卻不錯,牀上鋪得被子一看就很乾淨,屋也是一塵不染,明顯這屋子是經常有人打掃的。
客隨主便,隨遇而安,周士相自然不會計較這屋子的寒磣,比起那用竹子搭建的窩棚,這條件已然是很不錯了,起碼能有牀睡,還有被蓋。
和躺下後,眼皮剛搭上,門外卻有人敲門,周士相心中一警,翻取出火摺子將油燈點上,又取了由雲龍那把腰刀才輕步前去開門。
開門一看,卻是個小姑娘拎著個籃子站在門外。籃子裡放著一碗米飯,一盤炒,還有一碗不知道用什麼做的湯。
小姑娘上穿著一件這個時代漢家子經常穿的水田,個子不高,只及周士相膛的樣子,子骨看著也很是瘦弱,發育比之後世的同齡孩明顯要遲得多。因門口線昏暗,這小姑娘又低著頭,所以周士相一時看不清的長相,只能估這小姑娘大概十三四歲的樣子。
既是送飯來的,周士相也不客氣,轉讓小姑娘進屋將飯菜放下,爾後在提起籃子要走時隨口問道:“這裡是什麼地方?”
不想這小姑娘卻是不吱聲,周士相以爲沒聽清,便又問了次,可這小姑娘仍是不說話。
啞?
周士相有些發愣,藉著屋油燈的亮,這才注意到小姑娘的長相,看臉蛋,倒是有幾分可,很像後世鄰家孩,可惜,臉上沒有什麼紅,反是呈著菜黃,想是長期營養不良所致。
小姑娘見周士相盯著自己看,有些害怕,將腦袋稍稍往下垂了垂,不敢正視周士相的目。
見狀,周士相不再盯著看,免得嚇著,他兩世爲人,又剛經歷父母妻兒慘死,自然也不會對一個子都沒長的小姑娘有什麼非份之想,更不會對這個小姑娘有什麼怒氣。
“你能說話嗎?”周士相不敢明問這小姑娘是不是啞,也儘量把自己的聲音放得輕些,免得剌激到。
小姑娘這回有了反應,可沒有擡頭,只是將頭搖了搖。
真是啞?
周士相一怔,想再開口說話時,那小姑娘已經拎起籃子轉走了出去。
唉。
周士相嘆了口氣,隨手將門掩上後,爲這小姑娘到可憐,小小年紀竟是個啞,當真是老天弄人啊。惋惜過後卻本著不能浪費的念頭,將這小姑娘送來的飯菜狼吞虎嚥的一掃而,臨了抹了把上的油跡心滿意足的再次睡下。這一覺再是沒人來打擾,直到次日天明方纔醒來。
從牀上坐起時,周士相看到桌上的碗盤還在,也沒去收拾,心道那小姑娘既然送了飯來,想必等會肯定會過來收拾。
在屋簡單的做了幾個舒筋活骨的作後,周士相推開屋門便去找胡老大和宋襄公,一來謝他們的招待,二來想跟他們借個嚮導出山往廣西投軍。
從屋子裡出來後,周士相才真真切切的看清谷中的一切,這寨子的確規模不大,稀稀拉拉的只有十幾間房,另外還有幾類似大通棚似的窩棚。不遠的山腳下有條溪流,看到有人正在那漿洗服,從洗人的姿態看,好像都是人。
土匪窩裡的人,自然都是被擄回來的良家子,想到昨天晚上那個啞小姑娘,周士相搖了搖頭,知道這小姑娘肯定也是擄來的,不由爲們的命運到擔心。可是轉念一想,自個現在自保尚無能力,又何來閒心心這些人,後世的正義在眼下可是不值一錢的,況且現在兵慌馬的,這些個人呆在土匪窩裡似乎也並非是件壞事,至,們能保住命。與命相比,貞節又算得了什麼。
擡眼四搜尋了下,卻是沒有發現胡老大他們的影,連寨子裡的其他男人也沒見著。
周士相奇怪,這人都去哪了?
正想去找時,那小姑娘卻拎著籃子來了,看到周士相也不停留,徑直進屋將桌上的碗筷收了,爾後仍和昨晚一樣低頭要走。
“等等。”周士相卻是一把抓住小姑娘的手,問:“你可知胡老大他們在哪?”
小姑娘小手被陌生男人抓住,頓時急了,可不敢哭,只得急急的拿手朝遠一間稍大的屋子指了指,待周士相回頭去看時,陡一用力便掙了周士相,然後一臉通紅的快步離開。
周士相顧著自己的事了,沒有注意小姑娘的態,得到指點後,趕到那屋子去找人,小姑娘跑哪去了也沒看著。
到了那屋子外,周士相便聽裡面有人在說話,鬧哄哄的,似是在爭吵什麼。
周士相不知發生何事,猶豫著是否應當進去。正猶豫時,宋襄公卻看到了他,忙招手要他進來,周士相無奈便擡進了屋子。
一進屋子,便見裡面站了二三十條漢子,胡老大和彭大柱他們也都在,屋子裡還坐著一人,卻是著明朝員服飾的年輕人,其後站著四名佩刀的明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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