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肖暖被帶走，與同行的兩位小姐早已經嚇了腳，跪在角落抖了篩糠。

那小二哪里見過這樣的陣仗？忙是提了一大壺茶水來，要給每個人倒上一杯。

只是暗衛們辦好了主子吩咐的事后，很快就無聲無息的消失在人群之中，本不給他留機會。

小二抹了額頭的汗，過來小聲詢問，“這……王……王妃，茶水晾了，要不要再換一杯？”

憫善掏出一塊金子來，扔給他道：“不用了，這個賞你，今日之事……”

的話還沒有說完，陸寶曦便冷冷的接過，“今日之事，我要你大肆宣揚出去。義侯縣主對本王妃出言不遜，對林家嫡穢言不敬，被本王妃嚴厲懲戒了一番。”

說著，掏出錢袋來，隨手扔給小二，“你這家鋪子人流集，若是宣揚的好，你直接來我霄王府取銀子。若我三日后能隨可聽見旁人議論起這個消息，我便賞你白銀萬兩。”

一笑，眸子里清亮亮的，仿佛剛才那個震怒之人不是一樣。

“想要這銀子，我可以不計較你用非常之法。”

那小二早被這一萬兩銀子砸昏了過去，連忙點頭道：“小人，小人盡力，多謝王妃，多謝王妃。”

說著便害怕陸寶曦會反悔一樣，一溜煙兒的跑開了。

“至于你們兩個……”

那兩位小姐連忙抱作一團，把頭搖得跟撥浪鼓一樣，帶著哭腔道：“今日我們什麼都不知道，什麼都沒看見，還霄王妃饒恕我們！”

陸寶曦倒也不怕們將此事傳揚出去，畢竟的手段許多人都見識過，可謂惡名昭著呀！

越是如此，這些人才會越畏懼，保準將這些事爛在肚子里。

陸寶曦握住了林夢芝冰涼的手，輕緩道：“夢芝，我們走吧。”

林夢芝還沒能回過神來，就一路被陸寶曦牽引著上了馬車。

良久之后，林夢芝才啞著聲音道：“我是不是給你添麻煩了……那肖暖說的是事實。你今日打了，等于是打了肖譚的臉，雖然那肖譚從未涉政權，可畢竟也是功臣之后，百年大族，有功勛在。到底是君侯之，要是鬧上金鸞大殿去，你霄王府的臉面也不好看。”

陸寶曦卻并未擔心過這個問題，只是問道：“從多久開始的？”

“啊？”林夢芝一時有些反應不過來。

“我問你，這子流言是多久開始在京都盛傳的？為何我不知？”

林夢芝的眸子暗了暗，低落道：“我也不知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我出門總會引來旁人的白眼，或者說一些難聽的話，又或者……一些男子對我做出一些出閣的舉。起初我也不明白，直到那日肖之漾親自來問我……我才知道，有人泄了我的……那個難以啟齒的。”

的眼圈紅腫，強忍著淚水又笑道：“不過好在我已經不懼怕這些難聽的話了，就是苦了我爹娘要為此勞，擔驚怕。以我父母微薄之力，本不能平息這子傳言。”

陸寶曦垂著眸子，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你都告訴他了？”

林夢芝的臉煞白，好似一張脆弱的白紙，一就破，眼眶里的眼淚落下，一滴一滴的砸在手背上，將最可怕的記憶刨開，將最疼的傷口撕裂，為在意的人一點一點的翻出里頭糜爛的，讓痛徹心扉，幾乎生不如死。

“是，我告訴他了。”

可還是那麼做了。

本就不該再奢求什麼，讓他死了心也好。

陸寶曦倒吸一口冷氣，將摟在懷里，“沒事了，這不是你的錯。”

陸寶曦的手漸漸握了拳頭，“你是這個世界上最好的姑娘，世間的俗人配不上你。”

林夢芝那麼善良，從未傷害過任何人，而這些人卻要一遍又一遍的傷害，要讓在油鍋里反復煎熬。

這，太不公平了。

這一年里不敢在母親面前哭，也不敢對任何人哭，忍得太幸苦，今日卻是放開了聲音大哭一場，回府的路上將陸寶曦的襟哭得漉漉的一片。

林夢芝擔心這樣紅著眼圈回去，會讓林夫人擔心，便悄悄的從后門走了。

陸寶曦拜別后，也匆匆忙忙的回府去。

路上，陸寶曦一直在回想林夢芝的事，越想越是不對勁。

當初在福靈寺里，知曉當晚林夢芝被人玷污一事，除去陸寶曦和元耀，其余的人，如今都已不在人世了，而憫善和亦飛他們也不可能將這件事說出去，那究竟是誰麼？

是當晚亦飛手底下帶出去的護衛？

但這個念頭，陸寶曦很快就否定了。因為元耀手底下的人，從來都是眼不觀，耳不聞，只負責辦事，其余的一概不問。

如此說來……還會有誰呢？

陸寶曦有的被難住了，思來想去卻是想不出個法子，將此人揪出來。

就算是將傳播過此傳聞的人統統抓起來，挨個兒審問，也無濟于事啊……

馬車晃晃悠悠的行駛著，將陸寶曦的思緒一點點的帶遠。

突然，車窗上響起“啪”的一聲脆響，將陸寶曦嚇了一跳，抬眸看了一眼外邊的路段，和車窗邊框上殘留的蛋，喚道：“停下。”

馬車穩穩當當的停在了道路邊兒上，憫善從外頭開簾子來，問道：“王妃，有何事？”

陸寶曦卻是沉聲道：“將那個扔蛋的人給我帶過來。”

“是！”這一回出聲的是夕鶴。

只見一個閃從馬車上落下，不多時就揪著一個臟兮兮的小乞丐回來，往陸寶曦跟前一扔，道：“主兒，找到了。”

那小孩一臉臟兮兮的，一雙手還在往后藏著蛋，抬起一雙又黑又圓的眼睛，無辜又害怕的模樣。

陸寶曦輕輕的嘆了一口氣問：“你認識我嗎？”

那小孩兒搖了搖頭。

陸寶曦又道：“既然你不認識我，為何要用這蛋砸我呢？”

那小孩兒猶猶豫豫的。

陸寶曦沉思片刻后，讓憫善從外頭買來一袋包子，拿給他道：“你告訴我誰給你的蛋，我就把包子給你，可以嗎？”

小孩兒卻是搖了頭道：“不，那人說讓我見到這輛馬車路過，就扔蛋的話，我每天都會有蛋吃的！你這個包子太了。”

陸寶曦聞言笑著道：“那，姐姐也每天都給你一袋包子，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