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飯后，顧子衿約了程旭去了陳一航住的地方。

他們這次為了方便還是特意開車過來的，等到了大門口時，程旭手剛到門，門就自己開了。

“看來這是知道我們會早早過來，提前把門都打開了。”程旭一臉的容煥發，臉上也有笑意一直掛著。

顧子衿狐疑的看了他一眼，“路上我就覺得你和昨天狀態不一樣，怎麼昨晚回去中了大獎了？今天心才會這麼的好。”

程旭朝燦爛一笑，“比中了大獎還好，等安頓完一航我再和你說。”

顧子衿看了他一眼，試探的問了句，“和秦有關？”

程旭笑容更燦爛了兩分，“嗯，對。”

“那你就別和我說了，我不興趣。”

“……其實以前是誤會，昨天他和我解釋了。”

“哦，那我后來親眼見到他的那個德行總不是誤會了吧？”

“那……那是他格使然。”

“嗯，他就是放個屁都是香的。”

“……”

兩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說著，腳下已經不停的走進了屋子。

“一航，我們來了，你東西收拾好了嗎？”程旭進去后，就輕快的喊道。

看他那個開心的都快要忘了自己的姓啥的傻樣子，顧子衿真心有些不太順眼。

至于麼，不就是個整天板著死人臉的秦嗎？真看不出哪里能讓程旭喜歡的死去活來的。

“咦，一航是不是沒在家？怎麼好像沒人？”程旭將客廳和廚房都找了，也沒找到人。

顧子衿目放在斜對著客廳輕掩著的門上，“是不是還沒起來？”

“我去看看去。”程旭說著就朝著臥室門走了過去，輕輕將門推開，“果然還沒起來，子衿你也來吧，這家伙穿的齊整的。”

顧子衿一聽，也走了過去，這會程旭已經走了進去，“一航，我們來了，快起來了。”

等到顧子衿進去時，正好看到程旭正要去拉陳一航的胳膊，“行了，別睡懶覺了，該和我們……”

程旭的話終止在他發現陳一航的胳膊非常的僵里，他瞬間變了臉，目中都是驚恐。

“子衿……這……這是……”他說話都帶著音了，說完后手就哆哆嗦嗦的從兜里掏出手機要打120。

顧子衿見到異常后，已經快步上前，手直接按在了陳一航頸脈。

隨即，又探了一下陳一航鼻息，然后頹然的后退兩步，“已經沒有呼吸了。”

“啪嘰”程旭手機落地，里面還傳出一道焦急的聲，“先生，先生？您那邊是發生什麼急況了嗎？先生？”

沒人去管手機，程旭傻愣愣的看著一臉平靜躺在那的陳一航，眼淚瞬間奪眶而出。

“為什麼要想不開？不是還沒到不能治療的地步嗎？不是還可以用藥控制嗎？不是說好了，我們會陪著你治療嗎？你怎麼就……嗚嗚嗚嗚……”

程旭一面說著，一面蹲在地上，抱頭大哭起來。

顧子衿目呆滯的看著陳一航，眼淚順著臉龐一滴滴的落下。

兩人就這麼一人嚎啕大哭，一人默默流淚。

好一會后，顧子衿忽然清醒過來，掏出電話打了110，“你好，這里有人自殺了，地點在……”

聽著自己的聲音超乎尋常的冷靜和警察說著話，眼神卻一直落在陳一航的臉上。

掛上電話后，坐在了床邊，慘然一笑，用盡渾力氣大罵道：“陳一航，你個大傻！”

罵完后，就出手想要給已經沒了氣息的陳一航一掌，可手掌卻在堪堪到陳一航臉時停住了。

手換了一個方向，將床頭柜上用藥瓶著的幾張信紙拿了起來。

第一張第一行就是的名字，“子衿，在你看到這信時，我已經去了另外一個世界。對不起，昨天我騙了你們。我昨天說我已經治不好的話是真的，我已經被診斷并發了卡波西瘤。這是惡腫瘤，很不幸，我發現的有些晚了，如今已經治無可治。我不想在痛苦中死去，所以在診斷結果出來時，我已經有了自殺的想法。”

“本想在死前給你打個電話的，想要聽你罵罵我也好。可卻沒想到，你能和旭旭一起出現在我面前。很謝你，為了讓我活下去，說要讓我要用一輩子去獲得你的原諒。我很開心，你能原諒我。大家哥們這麼多年，你在說出那句話時，我就知道你已經可以原諒我了，真的好開心呢！”

“啪”顧子衿眼淚落在信紙上，泅出一大片的痕跡，趕用袖子先去信紙，然后又將信紙舉高。

“回想我這三十來年的人生，在記憶中只做過兩件懦弱的事。第一件是喜歡了一個人很久，卻一直沒說。就一直和用哥們的份相著，后來更是做了對不起的事。另外一件，就是自殺這件事了。我承認我沒有勇氣繼續我的生命，就如同我沒有勇氣當著你的面，說出我喜歡你一樣。”

“其實我有過很多的機會的，記憶最深的一次，就是我們年后一起放煙花時。我費盡心思弄來你最喜歡的煙花，下定決心在煙花綻放最燦爛時，就和你告白。可當煙花如同繁花盛開在夜空時，看著你被煙花映著的燦爛笑臉，我忽然膽怯了。”

“要是我真的說了，你卻對我沒覺，那我們還能毫無顧忌的當好哥們嗎？后來，我只能在最后一箱煙花升空時，輕聲說了句，‘顧子衿，我喜歡你。’不知道該可惜還是慶幸，你沒有聽見。”

顧子衿手抖了抖，眼前浮現出那一年那晚的煙花和對著一臉笑意的陳一航。

“一航，你剛才說了什麼？”那時耳邊都是禮花升空的響聲，只看到了陳一航的了，卻沒聽清楚他說了什麼。

“我說，煙花漂亮嗎？”陳一航大喊道。

“漂亮啊！這麼漂亮的煙花，我都是在電視上看過，還是第一次自己放呢！”

“漂亮的話，等以后我們還來放怎麼樣？”

“好啊！”手指了下正專注看著夜空的程旭，“別忘了旭旭，咱們三個好哥們一起玩。”

“好……好的。”

顧子衿仔細回憶了那段往事，眼淚落得更急更快。

“陳一航，你該讓我說你什麼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