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子衿眼淚大顆大顆的落下，心痛到無以復加。

渾都在抖，看了一眼安靜躺在那里的陳一航一眼，又接著信紙看了下去，“子衿，我以前還為自己的懦弱怨過自己，尤其是我覺得那個宋子辰本配不上你。后來一想，這人過日子，如人飲水冷暖自知，我既然那時錯過了你，哪里還有資格評論他人好與不好。子衿，前事不在提，就說現在吧！昨日我看你眉眼舒展，應是過得不錯。上次見旭旭，我不敢問，這次親眼一見，方也放心了。”

“合同的事，是我對不住你。我將房子賣了，將公司轉讓，加上我的存款，也是夠了違約金。我知道要是我當面給你，你一定不會接，所以已經在昨晚直接打到了你的賬上，這是我欠你的，還請務必收下。話說到這里，我們似乎也沒什麼可說的了。幫我和旭旭說一聲多謝吧，能認識你們是我這輩子最幸運的事。哦對，最后再求你和旭旭一件事，有空幫我去看看我的父母，我就謝不盡了。哥們，陳一航絕筆。”

顧子衿看完后，手微微一松，信紙從的指尖落后飄落在地。

與此同時，屋子外面傳來了警笛聲。

程旭依舊在痛哭，顧子衿眼神落在陳一航臉上，實在無法接，在昨天還和他們談笑風生的人，就要這麼永遠離開他們了。

回想起昨晚，還在糾結的該不該原諒。

現在在想，原不原諒還重要嗎？

原諒他，他也死了。

不原諒，他也不會在知道，一切都沒有意義了。

門外響起腳步聲，卻都沒。

已經沒了一分力氣，陳一航最后玩的這一手，真的讓一點都沒料到。

有勇氣去死，卻沒勇氣為了他和關心他的人和病魔做抗爭，努力活下去嗎？

顧子衿心疼的似乎都沒了知覺，覺得整個都不是自己的了。

“您好，我們剛才接到報案，說這里有人自殺是嗎？”

聲音似乎是在耳邊回，又似乎是從很遠的地方傳來的，讓顧子衿有些茫然。

機械的回頭，看著門口穿著警服的兩個警察。

室的照在他們前的警徽上，泛著刺眼的白。

下意識的想要捂住眼睛，卻覺得眼前一黑，隨即陷了一片黑暗中。

*********

顧子衿再次醒來時，已經是在救護車中了。

睜開眼，還很茫然。

這是哪里，又怎麼會在這里？

當視線看到程旭和他紅腫的雙眼時，所有的記憶如同水一般涌來。

的眼淚再次決堤，朝著程旭出了手，輕聲喚了一聲，“旭旭……”

程旭本來是呆愣愣的坐著，聽到的聲音和才過來的手，他也急忙出手和的手握住。

兩人的手到一起時，才發現對方的手上都是一分溫度都沒有，都冰的嚇人。

程旭眼淚又一次的奪眶而出，“子衿，一航他……”

顧子衿痛苦的閉了閉眼，“或許對他來說，他覺得這樣是解吧！”

程旭沒有說話，眼淚一直順著臉龐往下淌。

“我們這是去哪？”顧子衿看到程旭邊還有一個警察在，強打起神問了一句。

“是在去警局的路上，你忽然暈倒，嚇壞了我和幾位警察大哥。本來是要救護車的，后來因為我打的急救電話沒掛斷。120直接定位過來的，一……一航已經不需要急救了。正好你就……”

程旭說著，有些哽咽的說不下去了。

顧子衿看著救護車的車頂，又開口道：“通知家人了嗎？”

“已經通知了，我們發現了死者的書，上面已經代了對后事的安排。其中就有關于通知家人過來的囑咐，我們已經打了電話。”

這話是另外一邊的警察接話的，顧子衿木然的點點頭，看向了程旭，“旭旭，別哭了。一會伯父伯母過來，咱們還要照顧他們，要是咱們比他們哭的還傷心，你讓二老該有多難。”

程旭也點點頭，將眼淚抹去了。

這會警察又開口道：“一會還需要二位來幫我們做個筆錄，配合一下我們的工作。雖然已經初定為了自殺，可該有的取證調查也要一分不的。”

“好，該配合的我們都會無條件配合，還請警察先生你放心。”顧子衿說這話時一臉的平靜，若不是臉上還有未干的淚痕，都看不出剛才哭過一場。

顧子衿其實已經可以起來了，卻還是躺著沒，渾還是很，需要緩一緩。

將手機從兜里拿出來，撥通了蕭遇言的電話。

電話響了幾聲后被接起，電話那頭傳來悉的聲音，“這麼快就都安排好了？”

顧子衿握著手機的手了，盡量用如常的語氣道：“阿言，你現在忙嗎？”

“你怎麼了？怎麼聽著很不對？發生了什麼事嗎？”雖然顧子衿已經盡力控制讓自己如常，蕭遇言卻還是聽出了不對。

他一邊說著，一邊一目十行的將合同看了一眼，然后給站在對面的李特助一個眼神。

隨即站起，毫不猶豫的朝著門外走去，“你在哪里，我過去找你。”

顧子衿咬了咬下，努力控制著自己不要哭出聲來，抬頭看向了坐在一邊的警察。

沒等到開口，警察已經說道：“城東分局。”

顧子衿剛要再復述一遍，蕭遇言已經在電話那頭道：“好的我知道了，城東分局。你等著我，我二十分鐘就能到。”

“等下阿言……”顧子衿看了一眼程旭，又加了句，“你讓秦也過來。”

蕭遇言正在走著的腳步一頓，下一秒又繼續朝前大步走去，“好，我馬上給他打電話。”

“好。”

掛了電話后，蕭遇言眉頭皺了起來，一邊找到秦的電話撥出去，一邊想了下，在這短短時間會有可能發生的事。

還沒等他想出一個頭緒來，那邊就響起了秦低沉的嗓音，“什麼事。”

蕭遇言也不廢話，“你表嫂和程旭都在城東分局，我正在過去。”

“我馬上到！”